第22章
好一個完美無缺的死局。 池歲年都要被這詭異的局面氣笑了。 自從蘇醒后,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全都匪夷所思,一個接一個的意外事件狂奔而來,讓他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就莫名其妙被推著走到今天的局面,池歲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怪誰了。 秦綏天見池歲年長久不吭聲,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接受不了你和陸知野的關(guān)系,但這是目前我能拿出來的最好方案了,你考慮一下?” 池歲年揣著滿肚子不爽離開了秦綏天家。 他下樓時已經(jīng)午夜了,雨剛停,空氣濕濕涼涼的,繁華街道霓虹絢爛,路上也沒什么車,安靜得很。 池歲年站在路邊打車,打算找個酒店落腳。 他雖然瀕臨破產(chǎn),公司也資金緊缺,但開個房的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但大概是他運氣不好,手機里叫了幾次車都沒人接單,出租車也商量好了似的,一輛都不往他跟前兒跑。 ……就沒見過這么倒霉的。 他歪著身子站了一會兒,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 湯燼問他回家了沒,晚上住哪。 池歲年看了眼空曠的大街,沒好氣道:“住大街?!?/br> 破地方連個車都沒有,也好意思叫市中心? “……”湯燼以為他沒處去,愣了一會兒道:“給個位置,我來接你?!?/br> “不用,我酒店訂了房?!背貧q年嘖了聲,他站得有點累,轉(zhuǎn)身在路邊站臺坐下,“問你個事兒,你手頭還有多少錢?” “我想想啊……”湯燼默了幾秒,道:“差不多兩百多萬吧,怎么,你缺錢了?” 兩百萬還不到資金缺口的十分之一。 池歲年皺起眉:“你一個富二代,家里又沒破產(chǎn),怎么兜里就這么點兒錢。” 湯燼好端端被踢了一腳,差點被氣得破了防:“臥槽!姓池的你能要點臉嗎,我舉頭三尺有老爹,平時要個零花錢比拜佛都虔誠!就這!老子還能存下兩百萬!兩百萬!不是兩百塊!已經(jīng)是光耀門楣的功德了好嗎?陸橫那小子還不如我呢,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br> “……”池歲年揉了揉被震得發(fā)麻的耳朵,“知道了,你湯少爺最牛逼?!?/br> 掛斷電話,池歲年在路邊站了會兒,取消打車訂單,氣勢洶洶地轉(zhuǎn)身回了秦綏天家。 ··· 陸知野回到家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他摸黑走進主臥。 借著昏暗的月光,陸知野視線掃過沒有一絲褶皺的床鋪,干干凈凈的浴室,屋子空得厲害,仿佛一眼就望到了頭。 池少爺氣性大,今天怕是不可能回來了。 陸知野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非常煩躁,池歲年想要什么,他總是摸不準(zhǔn)。每次自以為是的示好,最后都會變成不明不白的挑釁,惹得池歲年發(fā)好大的火。 他拿了車鑰匙轉(zhuǎn)身出門,卻在二樓走廊盡頭的窗戶里,看到了一輛閃著夜燈的出租車緩緩在門前停下。 沒多一會兒,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開門,打著哈欠從后座下來。 然后慢慢走進了別墅大門。 陸知野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他沒下樓,池少爺還沒消氣,他擔(dān)心又是哪句話說錯了,再把人氣跑,于是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池歲年正困頓,在車上就沒忍住睡了一覺,停車時司機喊了半天才醒,本想第二天一早再找陸知野詳談,誰知一上樓就看對面的客臥門虛掩著,其中燈光大亮。 陸知野還沒睡? 池歲年揉揉腦袋手動清醒,深夜安靜,他拖著困頓的步子推開門。 房間里,陸知野正脫了衣服去洗澡,脫到襯衣的時候,突然覺得后背一涼。 他皺著眉轉(zhuǎn)頭,恰好跟池歲年視線撞上。 陸知野身材保持極好,長肩緊腰,每一處肌rou都硬朗流暢而不夸張,燈光在漆黑的陽臺玻璃上反射出一道瑩瑩亮光,印出他清冷堅毅的下顎線條。 “……” “……” 池歲年摸了摸鼻子,皺著眉倒打一耙:“你換衣服怎么不關(guān)門?!?/br> 陸知野轉(zhuǎn)回臉,把襯衣又穿了回去,“我沒聽到你敲門。” 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敲。池歲年腹誹。 穿好衣服,陸知野回過頭來,“找我有事?” 池歲年面露猶豫,接著咬了咬牙,豁出去道:“陸知野,我有事想跟你聊聊?!?/br> 陸知野皺著眉,視線下沉,在他手里拿著的淡藍(lán)色的文件夾上掃了一眼,心口微沉:“要聊什么?” “你先看看這個……” 這是池歲年第二次往他面前遞這種嚴(yán)肅的紙張,陸知野被激得眉心一跳,道:“合約期是三年,我不接受提前離婚。” “……” 池歲年瞪著眼,“你他媽一天不拿那破婚姻膈應(yīng)我能死是吧?” 陸知野油鹽不進道:“不是膈應(yīng)你,但假婚協(xié)議是你寫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你大爺……”罵到一半,池歲年硬生生截住,磨著牙道:“姓陸的,我他媽再跟你說一句話就是狗!” 陸知野緩慢眨了下眼睛,轉(zhuǎn)頭看向門外。 但池歲年已經(jīng)扭頭離開,單薄的門板被砸得震天響。 “……” —— 第二天,池歲年一睜眼就看到床邊連夜擬好的文件。 這幾張破紙見證了他昨晚犯傻逼的丑態(tài),姓陸的壓根兒沒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