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是徐琳說的。”遲馳解釋。 陸時川眼皮都不抬:“她瞎。” “韋導也提過。” 陸時川輕呵一聲:“他更瞎。” 遲馳被他弄得只能啞笑,插兜不言語,陸時川無差別攻擊所有人,像是打心底那么認為他和蕭宇成之間沒有相像的地方。 就像是一個有點侮辱他智商的判斷題。 “我忘記問了,琳姐說把我塞進這個劇組里你打的是人情牌,你怎么說服韋導的?!边t馳通過這幾天的觀察,覺得韋導這個人雖然愛貪小便宜又不愛得罪人,但是針對于演員質(zhì)量這方面還是有底線的,用不知道的新人來演一個張力強的角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偏偏這個便宜就被遲馳拿到了。 “你覺得應(yīng)該是多大的人情,比如我不小心見證了他出軌劈腿三個,卻幫他給他老婆打圓場,還是說在他危機時刻出手相助借了他幾千萬?”陸時川漫不經(jīng)心道。 遲馳一聽就知道兩個理由都是胡扯,淡淡笑意掛在嘴角邊:“陸總,你這幾年編瞎話的本事見長。” “彼此彼此吧,你也越來越油嘴滑舌?!标憰r川輕飄飄打了回去,又補充道,“他欠我的人情很簡單,為了回報我當年把蕭宇成介紹給他,當然,其中大概也還有點賭的成分,賭你也是個好苗子?!?/br> 不過陸時川卻有點后悔把遲馳塞到蕭宇成的眼皮子底下,韋導不是個會主動難為人的人,可蕭宇成不一定。這段時間以來,遲馳大概沒少受多少罪,這一切還是要拜蕭宇成所賜。 聽見這些,遲馳眼底暗暗,微微聳動著肩膀草率地哦了一聲,不甚在意地躺倒在床上休息。 “你下一場戲什么時候?” “明天早上九點?!?/br> 明天陸時川晚上的飛機票,要飛回去。 第14章 何止是特例 14 遲馳第二天早上的戲是和李曼曼的對手戲,也是李曼曼演的角色——陳非承的妻子,死亡的戲。遲馳飾演的陳非承發(fā)現(xiàn)妻子私下串通警察提供自己的犯罪證據(jù),和妻子爭吵對峙最后狠毒地掐著妻子將她溺斃的戲。 看見戲服的時候,遲馳還罕見地愣了片刻,他打量著手里這套高級西裝,總覺得它的出現(xiàn)在整個劇組里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雖然說服化道需要符合角色人設(shè),但是沒有必要買或者借這么貴的衣服。 甚至是今年春季限定款。 遲馳將衣服穿好,最頂端的兩顆襯衫扣子沒有扣上,微微敞開露出凹陷下去的鎖骨,黑色微卷的頭發(fā)被打理得格外乖順。排隊等化妝的時間不算太長,李曼曼對于妝造要求比較嚴苛,以至于和她同時化妝的人已經(jīng)走人,換上了遲馳,李曼曼那邊才剛剛重新商定好。 李曼曼細眉一挑,笑吟吟地看著遲馳:“陸總真是下血本呀。” 遲馳彎起嘴角微微一笑:“曼姐,你說笑了?!?/br> “江市離這里兩三千公里,這幾天還下雨,陸總也真是心疼你,還甘心跑過來一趟給你撐腰,看來你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都不是嘛?!崩盥樟诵?,閉上眼任由化妝師給她畫眼影。 身上的衣服八成是陸時川讓人送來的,遲馳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聽著李曼曼的言外之意,笑容也不免淡下去幾分。 “不過你還是注意一點吧,像他們這種人,對于像我們這樣的藝人,基本都只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哪天感情淡了不就直接甩了走人?陸時川這個人吧,最不講情分了,等哪天他把你甩了,你就算在他面前哭,也不會得到他一個眼神的?!?/br> 李曼曼勾起笑容來:“你倒不如現(xiàn)在就和我一塊捆綁炒作,趁早炒起熱度來,他日也好早脫身了。畢竟你這種長相的,何必吊死在一個陸時川身上呢?娛樂圈的大樹可不少。” 遲馳妝造簡單,沒過多久就完成了七七八八,他默不作聲片刻,直到化妝結(jié)束,才慢慢站起身來。 “我和陸總是各取所需,從來就沒打算講過情分。” 李曼曼回頭,詫異地看著遲馳遠去。 陸時川來了片場,坐在韋導身邊,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著監(jiān)視器,手指間盤玩著一串不知從哪兒淘來的手串,像是昨天李涯出門買的二十五兩串的滇南手作品。 盤起來跟它價值連城似的。 陸時川眼睛尖,敏銳地瞧見了遲馳的身影。遲馳穿著黑色西裝,沒有系領(lǐng)帶,胸前別著一枚金色飛鳥掛鏈胸針,他背手而立,淡然地盯著眼前的事物,像是心無旁騖地在思索著什么。 監(jiān)視器里是蕭宇成的戲,一場打戲。 興許是陸時川在的緣故,蕭宇成剛開始有些心不在焉,重復拍了幾回才找回感覺。遲馳望著蕭宇成,腦中浮現(xiàn)李曼曼說的話,他對娛樂圈人眼里的陸時川所知甚少,透過只言片語也只能感受到一個詞——“冷漠無情” 遲馳察覺到陸時川的視線,偏過頭去坦然打了招呼,他微微一笑,紳士又疏離地點點頭示意,又迅速收回目光。 陸時川恍惚片刻,手里那串隨手拿來玩的劣質(zhì)珠串險些被掐斷。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遲馳身上,與之前盯戲時的漫不經(jīng)心不同,陸時川在看遲馳演戲的時候似乎分外認真,或者說,他在看遲馳的時候分外認真。 下了戲的蕭宇成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陸時川的專注,這人雖說臉上表情依舊淡淡的,可眼睛卻一直緊緊跟著遲馳的方向挪動,整個人仿佛放空了,全世界只剩下遲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