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把紙條收到書房,簡單洗漱一番換好家居服之后走進趙束的客臥。 沈敬年直接坐到床邊,把手伸進被窩在趙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調(diào)侃道:“又裝睡,你那眼皮子都要起飛了!” 趙束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往沈敬年身后看,沈敬年又拍了一巴掌,“想看元寶你倒是白天給我打個電話啊,寫紙上我又不知道”。 趙束揮手把沈敬年的手爪子扔出被窩,又重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瞪眼斥道:“少tm碰我!” 沈敬年自己都鬧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趙束完全失明的時候,他一步都不敢越雷池,連趙束的房間都很少進,進之前也一定敲門。 現(xiàn)在趙束能看個大概了,他反倒膽子大了不少,那些含著春意的花花腸子一股一股往外冒,恨不得就地搬到這屋住下。 “碰一下怎么了?也不少塊rou”,沈敬年胡攪蠻纏給自己找臺階,看趙束要抬腿才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等周末吧,周末我把元寶接過來,你倆單獨在家我不放心”。 沈敬年的擔(dān)心有理有據(jù),沈元寶小時候其實就是放在這間房子里養(yǎng)的,但是在沈敬年一次次在回家開門的一瞬間感受到血壓飆升之后,終于忍無可忍把沈元寶送到了父母家。 怎么說呢,忠孝兩全。 “行,你把它帶過來,我陪他玩球”,趙束半坐起身,大方同意。 沈敬年這間房子里的臥室全部采用暖光,此時趙束在乳黃色的燈光下,眉眼彎彎回想沈元寶叼球時的動作,淺色的雙唇因為微笑而泛出淡紅,看得沈敬年喉頭發(fā)干,他鬼使神差問出口:“麥麥,其實你不喜歡‘趙束’這個名字吧?” 趙束rou眼可見的怔愣,霎時詫異轉(zhuǎn)頭直盯沈敬年,復(fù)又鉆回被窩,刻意到有些可笑地說:“一個代號而已?!?/br> 趙束的這個反應(yīng)讓沈敬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和衣躺在趙束身邊,緩緩道:“沒關(guān)系,以后你就是我的麥麥。” 大兒子叫“啟”,意味著新生活的開啟,飽含對未來的期盼;小兒子叫“束”,意味著美滿生活的結(jié)束,裹挾對命運的絕望。 兩個只相差五歲的孩子,卻成為家族中截然不同的象征,無論此間到底有何苦衷,當(dāng)年剛剛降臨人世的趙束都分外無辜。 沈敬年猜準了趙束的心思,但還有一件讓他更為詫異的事他沒有猜到:這是趙束29年人生中頭一次被人看穿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這是一個連趙啟都不知道的秘密。 一個趙束埋在心底、絕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第二天沈敬年起了個大早,特意給趙束下了一碗長壽方便面。 趙束挑起一筷子感嘆:“我這人生也太坎坷了........”,沈敬年訕訕低頭,“別廢話了,家里沒有直面條,湊合吃吧?!?/br> 這天是周五,趙束不用上班,但是沈敬年用。沈敬年臨出門前委婉表達了一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上班?”,被趙束一句“不去”噎出家門。 他坐在自己寬大的老板椅上策劃晚上的生日宴,只有他和趙束兩個人的生日宴。 這就是約會。——沈敬年 他琢磨著往年在曼德勒,一堆老爺們不可能弄什么酸溜溜的生日驚喜,但依趙啟對弟弟那個寶貝勁兒,八成會給準備個蛋糕,然后幾個人湊一塊喝頓酒。 沈敬年在心里嘿嘿樂,但這不是回我的地盤了嘛,趙麥麥在你們眼里是弟弟,在我眼里可不是,我非要給辦個大的! 他和助理兵分兩路,一個去定蛋糕,另一個去買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裝飾品。沈敬年的原話是:規(guī)格參照你們未來老板娘。 沈敬年定了一個六寸的小黃鴨翻糖蛋糕,不是他故意賣萌,主要是他覺得兩個男人吃飯,中間擺一個12寸的奶油大蛋糕有點蠢。 助理更是牛叉,一聽“未來老板娘”就打了雞血,恨不得把整個氣氛組都搬回來,憑借著一腔直男審美光氣球就買了10多種,鋪了沈敬年一沙發(fā)。 兩人對著滿屋子的氣球、掛畫、拉花、彩旗,兩眼一抹黑,張文軒提議再找?guī)孜粏T工進來齊心協(xié)力,畢竟人多力量大。沈敬年斜著眼睛威脅:“你要是敢透露出去一個字,我下個月再休15天?!?/br> 張助理當(dāng)即扯下一條膠帶貼住自己的嘴。 兩人把門反鎖,研究了兩個小時各種裝飾品的用法,能打氣的都打上氣,能組裝上的都組裝上,力求讓沈敬年回家就用。老板加助理連研究帶行動,不到一個小時,光打氣筒就干廢仨。 甚至于為了保全沈敬年在全公司員工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苦逼小助理不得不一趟一趟用黑箱子把這堆“老板的少男心”搬進沈敬年的后備箱。 四點一刻,沈敬年在私人盥洗室把自己拾掇得光鮮亮麗后準時翹班。 他把車停進自家地庫,但沒馬上下車,而是給趙束打電話,“麥麥,你先進臥室待一會兒,我讓你出來的時候你再出來”。 趙束以為沈敬年帶朋友回來了,了然道:“好,你們走了我再出來?!?/br> 一聽趙束想哪兒去了,沈敬年連忙解釋,“你想什么呢?就我自己,我往家里搬點私密東西,我沒收拾完之前你回避”。 “哦” 趙束不太關(guān)心沈敬年到底要搬什么,但是既然房東要求了,自己理應(yīng)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