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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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騰騰的薄荷紅茶,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過來坐下,吃完早飯我送你回帕特農(nóng)。?br 廚子查理正將剛出鍋的香草奶蛋松餅端上餐桌,還挖了好大一團酸奶冰淇淋放在給萊昂準(zhǔn)備的華夫餅上。 萊昂慢吞吞地走了過去,心猶在胸膛里狂跳。 “神父……”他盯著神父裊裊輕煙下專注的側(cè)臉。 “嗯?”伊安正認真看著一篇各國響應(yīng)教廷號召,增派軍隊的新聞,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br> 伊安莫名其妙地抬起頭。 而金發(fā)男孩已一把拉開凳子,埋頭狂吃了起來。 兩天后,主歸節(jié)到來了。 這個一年中最重要、也是最盛大的宗教慶典節(jié)日,其隆重程度僅次于過新年。 帕特農(nóng)莊園的大宅子被鮮花和水晶燈妝點成了一座天宮,草坪上架起了數(shù)十個白色大涼棚,長桌上不要錢似的堆放著美食和美酒。 弗萊爾星上所有和公爵一家沾親帶故的權(quán)貴全都盛裝打扮,搭乘著他們最新款的座駕,涌入了莊園大門,前來參加這一年一度的社交盛會。 孩子們妝扮成各種卡通人物,成群結(jié)隊地尖叫瘋跑,像一群受了驚的蜜蜂。伊安同卡羅爾主教走進草坪餐會場地,險些被這群瘋孩子們撞倒。 “歡迎,我來自圣光的客人?!眾W蘭公爵和夫人在門口迎客,紅光滿面,看著十分恩愛。 這夫妻倆今日搭配得當(dāng)。公爵打扮成歷史上很有名的星際海盜船長科魯茲,而公爵夫人則扮成被船長搶走的伯爵夫人紅發(fā)安娜。 平日里拘謹?shù)接悬c神經(jīng)質(zhì)的公爵夫人穿上這一套復(fù)古的袒胸露乳的大蓬裙后,熱辣風(fēng)情和嫵媚的性感都被緊繃繃的束胸衣從身體里呲溜一聲擠了出來,迸射向四面八方。她就猶如一朵怒放的紫玫瑰,Omega的信息素濃郁得仿佛正處在求偶期。 “您的魅力讓圣主都會贊嘆,夫人。”卡羅爾彬彬有禮地彎腰吻公爵夫人的手。 公爵夫人用牙骨羽扇半遮著臉,帶笑的眼中水光盈盈。 不僅僅是主人家,在場的所有賓客都打扮得五花八門,千奇百怪。 歷史名人,影視劇人物,動漫人物,神話人物……這些都還是人。更有不少客人直接妝扮成了怪獸,花草。 有一對夫妻,妻子扮成一株藍鳥花,而丈夫則扮成專門吃這種花的白角鹿。當(dāng)妻子在和別的客人寒暄的時候,丈夫就非常入戲地啃著她頭上的花…… 伊安的左肩忽然被點了一下。 他扭頭,卻沒看到人。同時右肩有傳來被點的感覺。 等他朝右看,那調(diào)皮的手又拍著他的左肩。 “嘿……”伊安轉(zhuǎn)過身,把金發(fā)男孩抓了個正著,“主歸節(jié)快樂呀,我的少爺?!?/br> “也祝您快樂,神父。愿圣光與您同在?!比R昂這一次恭敬地回了禮,不僅用標(biāo)準(zhǔn)的帝都腔說著敬語,還向伊安鞠了一躬。 “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這么禮貌呢?!币涟残Φ溃澳阊b扮的人是誰?” “你看不出來嗎?”萊昂轉(zhuǎn)了一個圈。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短袖襯衫和紅色背帶短褲,打著一個巨大的藍色領(lǐng)結(jié),頭戴一頂插著羽毛的軟尖帽,腳上則是一雙笨拙的圓頭紅皮鞋。 這一身打扮非常稚氣,顯然出自一個兒童卡通人物。但是萊昂身材修長勻稱,面孔俊美,穿著這身衣服反而顯得十分精神,并不滑稽。 “這是……小矮人嗎?”伊安胡亂猜著。 “我才不矮呢!”萊昂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博文廣識嗎,神父。你還有教育學(xué)的碩士學(xué)位呢,就從來沒有研究過古人類時期的動畫片?” “我的涉獵的主要是文字讀物?!币涟舱f,“是哪個動畫片里的王子?” “不是!”萊昂不耐煩了,突然說,“神父,你長得真丑!” 伊安好生一愣,不明白這是哪一出。 可隨即,萊昂的鼻子以rou眼能見的速度飛速伸長! 萊昂又說:“我真討厭你?!?/br> 鼻子伸得更長了。 “……”伊安扶額,瞬間明白了,“匹諾曹……” 第17章 “啊哈哈哈哈!”萊昂笑得前仰后合,露出一嘴大白牙,長長的假鼻子跟著節(jié)奏抖動。 “怎么樣?效果非常逼真吧?這零用錢花得真值得!” 伊安好奇地伸手去捏那假鼻子,萊昂急忙躲開。也不知道怎么cao作的,假鼻子又收了回去,一張臉恢復(fù)了正常,絲毫看不出痕跡來。 “可你怎么沒有裝扮呀?”萊昂失望地看著神父一身嚴謹?shù)?、扣子扣到喉結(jié)的深藍色法袍,“神職人員至少也可以過一下主歸節(jié)吧。這可是你們最重要的節(jié)日之一了?!?/br> 主歸節(jié),顧名思義,就是為了慶祝圣主回歸的節(jié)日。 據(jù)說在人類定居在了巨鯨座后,圣主決定外出去尋找他另外五名領(lǐng)航的同伴,離開了巨鯨座。 在他走之后,因為失去了圣光的庇佑,大地逐漸被黑暗吞噬。人們不住呼喚圣主早日回歸。 而遠在別的星域的圣主聽到了他們虔誠的呼喚,結(jié)束了尋找,返回巨鯨座。他驅(qū)趕走了黑暗,讓圣光重新照耀每個角落,人類得到重生。 圣主回歸的這個秋日,便被定為主歸日。隨著時間演變,逐漸成為了宗教和民間最隆重歡樂的節(jié)慶日。每年的主歸日,教廷里都會舉辦盛大的慶祝游園,允許平民參與,教皇甚至都會與民同樂。 “我有裝扮?!币涟舱f,“一個虔誠侍奉圣主的人,就是我最想成為的人?!?/br> 萊昂由衷嘆道:“神父,你真的是個從遠古時代走來的人?!?/br> 這一次,他的鼻子沒動靜。 莊園的草坪是一片歡樂的海洋。伊安和萊昂穿梭在賓客之中??腿藗兗娂娤蜻@位受歡迎的年輕神父打招呼,卻選擇性忽略了他身邊的公爵庶長子。 萊昂也毫不介意。他一路活蹦亂跳,碰到熟人就忍不住秀一下他的“真言之鼻”。 “您最近清減了不少,伯爵夫人?!薄亲由扉L。 “您看起來和您的新太太非常般配?!薄亲永^續(xù)伸長。 “哦,凱西。”萊昂碰到了公爵夫人家的外甥女,熱情地打招呼,“你今天看起來真漂亮?!?/br> 假鼻子都快戳到那個女孩黝黑的臉上了。 伊安不得不趕在這小子被女孩的護花使者揍之前,把人強行拖走了。 “為什么選擇扮成匹諾曹?”伊安問。 萊昂cao作著手環(huán),把鼻子收了回來,說:“小時候,我爸爸喜歡給我講它的故事。一個不被人類承認是真人的木偶小人,卻偏偏想成為真正的男孩。而他必須通過勇氣、忠心,以及誠實的考驗,才能成為真人。爸爸大概希望我也能擁有這些品質(zhì)吧。” 伊安心中一陣酸澀,替這男孩覺得難受。 在這個講究血統(tǒng)和出身的時代。萊昂再聰明優(yōu)秀,也終究是奧蘭公爵的庶子,不能成為他的繼承人。 不過,或許不做繼承人,對于這個孩子來說也許會更好。 他不用被拘束在帕特農(nóng)莊園里,可以向外去自由探索,嘗試各種可能。他也許會因此走出自己的人生道路,創(chuàng)下非凡的成就。 “可是我覺得匹諾曹挺蠢的?!睕]想萊昂畫風(fēng)一轉(zhuǎn),“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活著的木偶,多么特別,干嗎非要做人類呢?” 伊安不由得驚訝,被男孩換一個角度的思考吸引住了。 “匹諾曹就像一個擁有了完全自主意識,能自我學(xué)習(xí)升級的機械侍,就是個初代AI。”萊昂說,“做個有實體的AI簡直太棒了!他可以隨意更換老舊的身軀,系統(tǒng)自動迭代,不老不死,永遠都走在人類文明的最前端。他也不需要氧氣,能在太空里自由翱翔,他甚至成立自己的機械王國?!?/br> 日頭西斜,涼棚上的燈逐一亮起,晶瑩如寶石串。 樂隊里的機械侍小提琴手有著銀色金屬的面容和雙手,神情專注,眉眼低垂,不悲不喜,卻演奏出流暢而富有感情的小步舞曲。 “但是,他會有點孤單吧?!币涟沧⒁曋鴻C械提琴手安詳?shù)拿嫒?,“也許,他想成為一個人,想有一個伴。一個能同他分享生活中喜怒哀樂的伴侶,一個能牽著手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愛人?!?/br> “他如果掌握了先進的科技,他可以造出無數(shù)個稱心如意的伴侶來?!?/br> “不一樣。”伊安輕輕搖頭,“那種心靈是的共鳴,身體上的和諧,仿佛兩個靈魂融為一體的感覺,是只有血rou之軀才能體會的。機械侍的感情模塊能做到的永遠只是模擬?!?/br> 萊昂凝視著神父略有點憂郁的臉:“侍奉神的人,也這么懂愛情?” 伊安平靜道:“這是人之常情。我從來沒有體會過,但是我能從圣主對世人的愛,我父母對我的愛,以及教廷里師長學(xué)友們的愛中感悟出來。等你長大些了,也能明白?!?/br> “如果我愛上了誰,”萊昂低聲說,“我可不會為了任何事和他分開。我一定會牢牢地守在他身邊?!?/br> 伊安微笑:“我相信,不論誰被你愛上,都會是個幸運的人?!?/br> 樂隊換了一首舒緩的慢搖舞曲,舞池中也換了一批客人。 晚霞將天空中的薄云染成薔薇色,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著那一張張被汗水打濕的面孔。 “你怎么不去跳舞?”伊安問萊昂,“我看有好幾個女孩兒都對你有點意思。還有兩個男孩兒也挺喜歡你的樣子。” 萊昂雖然身份上有瑕疵,但終究也是公爵合法的兒子,長得又俊美出眾。在十來歲這個春心初萌的年紀,不少孩子都對萊昂心生好感,卻又畏懼他的冷傲,不敢靠近。 “你該別老對他們板著臉,也別老作弄他們。”伊安說,“你需要朋友的?!?/br> 萊昂不以為然:“你也不跳舞,神父。別又是那一套‘神職人員不應(yīng)當(dāng)尋歡作樂’的借口。這是主歸節(jié)的慶祝舞會。我要是圣主的信徒,我甚至?xí)阶雷由咸咛の鑱響c祝呢?!?/br> 伊安一貫從容的臉破天荒地露出一絲羞赧:“我……不大擅長跳舞?!?/br> “???”萊昂瞪大了眼,“這么說,你還是學(xué)過跳舞的?這已經(jīng)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我又不是個與世隔絕的人。”伊安說,“在某些重要的社交場合,與民同樂,也是傳播圣光的方法?!?/br> “這可有意思了?!比R昂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烤rou串隨手一丟,從椅子里跳了起來,“來,神父,我請你跳個舞。” 伊安近乎震驚:“你?我?這不合適!” “為什么?”萊昂筆挺地站著,左手后背,朝伊安伸出右手,是個最標(biāo)準(zhǔn)優(yōu)雅的紳士姿勢。 “我是Alpha,而你是Omega。一個Alpha請一位Omega跳舞,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嗎?” “可是……” “還是你嫌棄我是個小孩子?” “當(dāng)然不!”伊安無可奈何,只好把手交給了萊昂。 金發(fā)男孩揚起一個眩目的笑臉,把還有些抗拒的神父用力拽進了舞池里。他雖然削瘦,個子也不如伊安高,但是Alpha的體魄和常年鍛煉的肌rou充滿力量,伊安都暗自一驚。 舞曲一轉(zhuǎn),換成了一曲慢節(jié)奏華爾茲。 萊昂一手摟著神父的腰,一手握著他有些僵硬的手。比起伊安的拘謹,男孩顯得輕松且游刃有余多了。 “跟著節(jié)拍走就行了,神父。華爾茲是最簡單的舞步了,連猴子都會跳?!比R昂笑嘻嘻,“你得放輕松點,跳舞應(yīng)該是很歡快的事。你瞧,卡羅爾神父就表現(xiàn)得不錯?!?/br> 不遠處,卡羅爾正摟著公爵夫人在起舞。兩人的身軀貼合得天衣無縫,舞步整齊劃一,姿勢如行云流水一般。公爵夫人那帳篷似的大裙子都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腳步。 擦肩而過時,卡羅爾還朝伊安擠了一下眼。 “你全身只有兩只腳在動?!比R昂抱怨著,感覺到臂彎里神父的腰肢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纖細。 “我已經(jīng)在盡力了?!币涟部嘈Γ皠e亂摸,很癢的!” 萊昂的耳朵尖有點發(fā)紅。 雪白的涼棚下,水晶懸浮燈在半空中輕輕飄蕩,如一團團明亮的螢火。 年輕神父白皙俊秀的面孔在燈光下猶如雪花石雕琢而成,那碎光落在幽黑的雙目里,仿若點亮了一條星河。 兩人靠得這么近,伊安身上那被抑制劑掩蓋過的淡淡的青草香又飄了過來,浸人心脾。萊昂情不自禁地深呼吸。 “你身上很香……” “什么?”伊安正專心數(shù)著舞步。 “沒什么。”萊昂急忙說,“我說你跳得很好?!?/br> 鼻子倏地伸了出去…… 伊安一愣:“哈哈哈哈哈……” “閉嘴!”萊昂惱羞成怒地,“我是在鼓勵你?!?/br> 這是實話,鼻子又縮了回來。 “謝謝?!币涟泊钤谀泻⒓缟系氖指屑さ嘏牧伺?,腦中忽然亮起了一盞燈。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其實對花都公學(xué)很不屑,是吧?” “是??!”萊昂反射性說,“還不是因為你一個勁嘮叨著這所學(xué)校非常好……” 鼻子又伸長了。 萊昂:“……” 伊安哈哈大笑:“那你其實也根本不覺得孤單,不想結(jié)識點朋友咯?” “當(dāng)然……” 鼻子繼續(xù)伸長。 伊安笑得步伐全亂了,連踩了萊昂兩腳:“我打賭你也一點都不敬愛你的父親。” 萊昂這次學(xué)乖了,他咬牙切齒地閉上了嘴,選擇拒絕回答。 “我覺得你可以贏得今日妝扮比賽的金獎,萊昂!你這次的零用錢果真花得相當(dāng)值得。”伊安笑得渾身都在顫抖,臉頰泛著薄紅,清俊的眉宇放松地舒展開來。 “我討厭這假鼻子?!比R昂低聲罵道。 這是一句發(fā)自內(nèi)心的抱怨。假鼻子縮了回去,恢復(fù)了原狀。 “這不公平。”萊昂說,“你也應(yīng)該戴上這鼻子被我問話。” “根本不用如此。”伊安說,“如果我有謊言,圣主自會責(zé)罰我的,那遠比一個長鼻子嚴重多了。” 舞曲結(jié)束,兩人分開,同賓客們一同鼓掌。 回到舞池邊的自助餐桌前時,伊安忽然拉住了直奔烤海鮮而去的萊昂,朝一旁一個女孩道:“美麗的小姐,這位少爺很想同您跳一支舞,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 那是一個和萊昂同齡的女孩,打扮成白鹿仙子的模樣,栗色的卷發(fā)蓬松如云,一雙碧綠的眼睛,容貌非常精致。 伊安注意到她很久前就在偷偷看萊昂。 “神父!”萊昂一個勁扯著伊安的袖子,小聲道。 而那女孩雙目霎時亮如明星,甜美一笑,朝萊昂望去:“我想我不介意的,神父?!?/br> 伊安立刻將萊昂輕推到了女孩面前。 “你需要朋友?!鄙窀冈谀泻⒍叺驼Z,“至少先從一個喜歡你的人開始嘗試起。” 不待萊昂回應(yīng),他便快步走開了。 萊昂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煩惱。女孩倒是脾氣頗好,一直保持著甜美乖巧的笑容。 “好吧?!睂擂蔚某聊^后,萊昂終于伸出了手,“可以嗎?” “可以。”女孩開心地把手遞了過去。 伊安離開了熱鬧的人群,婉拒了送來酒水的侍從,準(zhǔn)備找一杯茶來解渴。 “神父,”一個女仆將伊安攔住,低頭行禮,“卡羅爾主教有事要和您談,請您去小吸煙室里等他。” 第18章 卡羅爾主教已不在舞池之中。 是教廷又出了什么新動靜了嗎?可為什么不用手環(huán)來聯(lián)系他? 女仆耐心地站在一旁,低頭垂眼,神態(tài)中有一種著訓(xùn)練有素的恭順。 伊安朝女仆點頭微笑:“勞煩你帶路?!?/br> 夜色中的大宅猶如一個裝滿了珠寶的古董鏤空匣子。棋牌室和大小沙龍里擠滿了賭牌的客人,笑聲喧囂,煙霧繚繞,人影如鬼魅。情侶們追逐歡笑著,自中庭奔跑而過,灑落了一地酒水和鮮花。 女仆將伊安一直領(lǐng)到了一樓盡頭靠近溫室游泳池的一個小吸煙室。 “主教閣下稍后就到,您可以先自行用一些茶點?!迸托卸Y后離開。 這里十分僻靜,一道門將走廊外的喧囂隔絕開來,后院里的音樂聲也只余朦朧的尾音。 茶幾上擺放著一套夏洛特皇后風(fēng)格的銀茶炊,雕花異常精美,還有著皇室的紋章。炭火細煮,下,薄荷茶的清爽甜香在安靜的室內(nèi)緩緩彌漫。 伊安欣賞了一會兒這套在教廷都難得一見的古董茶炊,小心翼翼地擰開龍頭,斟了一杯茶,坐在沙發(fā)里細品了起來。 墻上的古董掛鐘指向了晚上九點整。時間并不太晚,但是伊安已決定等和卡羅爾談完話,就去向奧蘭公爵告辭。他已在帕特農(nóng)莊園里呆了一整天,現(xiàn)在坐在安靜的房間里,熱茶入腹,蟄伏的倦意霎時復(fù)蘇,喧賓奪主而來。 不止是倦意! 伊安感到一股莫名的躁動從胸膛里騰起,直沖頭頂。指尖,背脊,泛起一陣熱麻麻的異樣感。 伊安警覺,將茶杯放回托盤里。可就這么稍微一動,身體深處有火石砰然打響,擊出一大簇火花?;鸹c燃了導(dǎo)火線,劈啪的火苗化作一股酸麻,沿著脊柱奔向四肢,瞬間就喚醒了他所有的感官。 伊安同所有Omega一樣,自青春期期起,每年都會發(fā)情兩次,并且靠通過服用教廷統(tǒng)一發(fā)放的高級抑制劑來降低反應(yīng)。所以他對這種身體狀況相當(dāng)熟悉。 他發(fā)情了! 確切說,他被人下了藥,引發(fā)了非生理期發(fā)情。 也正因為藥物影響,他的沖動來得更加迅猛,更加直接,就像一記當(dāng)面的耳光,打得他猝不及防。 伊安第一時間迅速轉(zhuǎn)動戒律戒,加大了抑制劑釋放量,同時立刻起身,決定離開這個陷阱,盡快走到外面去。 可剛起身,一股強烈的酸慰感猛地自腹部深處炸開,雙膝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跌跪而去。 他撲向茶炊,砰地一聲將其撞翻,胯骨也重重地磕在了矮腳茶幾上。 茶炊砰然翻倒,四分五裂,guntang的茶水潑灑得到處都是。燒紅的炭火從底座里倒了出來,落在絲絨地毯里。房中立刻傳出蛋白質(zhì)被燒焦的氣味。 伊安大口喘氣,只覺得身軀一寸寸軟下來,體內(nèi)的火焰正順著喉嚨往外冒。 不對……戒指也被做了手腳。里面裝的根本就不是抑制劑! 伊安哆哆嗦嗦地把戒律戒從汗?jié)竦氖种干蠑]下來,試了好幾次才成功。那枚銀色指環(huán)被用力擲飛,撞在墻壁上,不知道彈落向了何處。 可藥效已染伊安陷入了熊熊火海。 強烈的酥麻之意左突右沖,沿著血管飛速奔騰,攻城掠地,麻痹著肌rou,揮兵北上朝大腦進軍,意圖讓意識也淪陷。 只不過數(shù)秒,他全身都滲出一層熱汗。濕滑的手掌抓不住茶幾邊沿,不甘心地滑落。身體蜷起來,縮在沙發(fā)腳前,徒勞地同內(nèi)里的躁動做著對抗。 太難受了!比他往日的正常生理期要難受數(shù)十倍。 腹中深處在痙攣抽搐,酸麻空虛的感覺呈倍數(shù)疊增。他出汗如漿,腦中控制不住地開始翻騰著各種無恥yin穢的念頭。 不行! 伊安的目光落在了地毯上的火炭上…… 剛伸出手,門被大力從外面推開。 奧蘭公爵臂彎里摟著一個俊俏的年輕男孩,嘻嘻哈哈地闖了進來。兩人都衣衫不整,公爵直接把男孩壓在墻壁上,在他的唇上一頓亂啃。 可很快,兩人都停了下來。 房間里的Omega信息素濃密得幾乎可以凝成水,發(fā)酵成了一杯烈酒,當(dāng)頭澆在公爵臉上,直接刺激著男人本就處在興奮中的身體。成串的火花在神經(jīng)末梢劈啪燃起,點燃了的引線似的燒遍全身。 “不……”那個Omega男孩頓覺不妙,一把拉住奧蘭公爵,想將他拽走。 可公爵泛著血絲的眼里已沒有了他。 Alpha對Omega的占有欲是深深編寫在他們的基因里的。一個發(fā)情的Omega散發(fā)出來的信息素足可以輕易吸引方圓數(shù)百米內(nèi)的所有未綁定的Alpha,引得他們相爭著標(biāo)記這個Omega。 在這個時候,被動進入發(fā)情熱的Alpha占有欲會瘋狂到失去理智,哪怕在場有個沒有發(fā)情的Omega,也會被他視為競爭對手。 于是公爵一手將纖弱的男伴拎了起來,丟了出去,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伊安全身肌rou瞬間繃緊到了極致,觸電般跳起,隨即又因身體乏力而跌回了沙發(fā)里。他的后背緊緊貼著沙發(fā)靠背,出汗如漿,寒毛一層層唰然立起。 “出去——”伊安的聲音已無法再提高,卻夾著凄厲的尖銳,“我不是您能碰的……卡羅爾主教他……” “卡羅爾……”公爵啞聲哼道,“他大概正在干著我的妻子吧?!?/br> 伊安好生愣了一下,道:“他有可能算計了……” 話未說完,奧蘭公爵已大步朝伊安走過來,幾乎像一只老鷹撲像蜷縮在草叢里的兔子。 那一股海浪般的Alpha信息素撲過來,伊安仿佛被滾油潑在身上,奮力自沙發(fā)中站起來,向后躲去。 伊安一直生活在至少表面上遵循清規(guī)戒律的教廷,Omega一直得到細致周全的呵護。雖然聽說過發(fā)情中的Alpha瘋狂而沒有理智,但是伊安從沒有一個具象的概念。 他低估了奧蘭公爵的反應(yīng),沒有在一開始就采取激烈反抗態(tài)度,很快就嘗到了苦果。 奧蘭公爵一腳踹開礙事的茶幾,朝地毯上的伊安撲下來。寬大的雙手猶如鉗子,惡狠狠地扣住了神父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出奇,伊安吃痛大叫,覺得骨頭都要被他捏斷了。 公爵將他抓起來,摁在沙發(fā)上,俯身張嘴就要去咬脖子。 沒有前戲,沒有安撫,公爵是個做事直截了當(dāng)?shù)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biāo)記了再說。 伊安雖然不大清楚AO結(jié)合的具體流程,但是本能產(chǎn)生了劇烈的恐懼,令他頭皮轟一聲炸開,開始劇烈反抗。 “放手!”他憤怒地大叫,推拒踢打。 “閉嘴!”公爵也朝他咆哮,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中輕微咔嚓一聲響,伊安慘叫,面白如紙。 可他的抵抗反而更加激發(fā)了公爵的占有欲。他通紅的雙目呈失神狀,仿佛中了邪,動作越發(fā)粗暴。 他扣著伊安的手,一手狂亂無章法地撕扯他的衣服。 法袍的紐扣崩落,露出里面的白色襯衫。 “給我清醒點,公爵大人!”伊安拿出自己所剩無幾的力氣掙扎,“我被下藥了……這是個陷阱……” 公爵試圖把法袍從他身上扯落,伊安如脫水的魚一樣瘋狂扭著身體。公爵煩躁低吼,將他死死摁進沙發(fā)里。肩膀關(guān)節(jié)喀喇一聲脆響,伊安再度慘叫。 他的肩膀脫臼了。 到這份上,伊安的大腦之中,恐懼已取代了情欲。 自己在被強暴前,或許先會被這個狂獸般的男人折磨死吧。順應(yīng)他或許能活下,可那也是他寧死也不會去做的事。侍奉圣主的身軀如果被玷污,圣光熄滅,那他的生命也將沒有意義…… 伊安爆發(fā)出了最后的力量,一口狠狠咬在了公爵手腕上。 公爵吼著,反射性將伊安一把甩開。 青年瘦弱的身軀飛出去,滾落在了地毯里,額頭在茶幾角上磕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劇痛和暈眩之中,伊安看到了眼前一塊正在冒煙的火炭。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掐住,整個人又被拎起來,拖了回去。 “別動,你這個賤貨!”公爵咆哮著,嗓音沙啞。 伊安幾乎無法呼吸,喉嚨咯咯響著,雙腿徒勞地踹著公爵。他的視線逐漸被白光占據(jù)。 公爵抓著伊安的頭發(fā)把他的臉摁在沙發(fā)坐墊里,張開了嘴,早就酸脹難耐的犬齒朝著青年白皙汗?jié)竦暮箢i咬去。 “不——”伊安自疼痛的嗓子眼里擠出一聲,反手拍向公爵的臉,將手掌中的火炭摁在了公爵的左眼上。 公爵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慘叫聲,終于松開了伊安。 他連退數(shù)步,捂著眼睛。哪怕是因發(fā)情而失去理智的Alpha,也都忽略不了脆弱部位被烤灼的劇痛。 “你這個%¥#**……”公爵暴跳如雷,罵著一長串不重樣的臟話。 “噢,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X爛掉,然后掐斷你的脖子,再把你扒光了的尸體丟出去喂狗——” 伊安倒在地毯里,氣喘吁吁,汗水順著浮著不正常紅暈的臉潺潺滑落。 他一只手不正常地伸著,細微顫抖。掌心焦黑猩紅,皮開rou綻,邊緣冒著一圈水泡——這是被火炭燙出來的傷。 而一個交配受挫的Alpha的破壞力是驚人的,公爵又本就是一位Alpha中都極為強悍剛烈的男人。伊安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公爵就開始在屋里打砸起來。 他一腳踹翻了高腳凳,一掌掀飛了古董花瓶,然后抄起一只三角幾,瘋狂地砸著屋內(nèi)的一切,就像一頭暴走的大猩猩。 古董擺設(shè),名畫,水晶雕塑…… 伊安扶著脫臼的胳膊,艱難地爬到沙發(fā)后背躲了起來。 他意識到,屋內(nèi)動靜這么大,這么不正常,可從來沒有人進屋來。 究竟是因為畏懼公爵,還是因為有人封鎖了這間屋子? 策劃這一切的人的目的,是要公爵強暴自己,還是殺了自己。又或者,兩者都是他們的目的? 公爵高高地將角幾甩了出去。角幾飛撞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燈上。 轟地一聲,燈光熄滅,屋內(nèi)陷入黑暗。 伊安屏住呼吸,聽到男人粗重的呼吸聲正朝自己而來…… 第19章 樂聲悠揚的草坪舞池里,萊昂漫不經(jīng)心地邁著舞步,一臉老成寡言。 女孩卻一直興致勃勃地注視著他,滿臉歡喜笑意,碧眸靈動如秋水。 “我的名字叫桑夏?!迸⑿Σ[瞇地說,“你長得真好看?!?/br> “呃,謝謝?!比R昂淡淡道,“我叫萊奧納多,是奧蘭公爵的野種?!?/br> 女孩噗哧笑:“好巧,我也是!” “你也是我父親的女兒?”萊昂嚇了一跳,對這條信息毫無準(zhǔn)備。 “噢,當(dāng)然不是!”桑夏咯咯笑,頭上一對假鹿耳靈巧地抖了抖,“我的父親是弗萊爾軍區(qū)總司令官修斯將軍?!?/br> “原來你是修斯的女兒?!比R昂皺眉,“我以前沒見過你?!?/br> 桑夏說:“我之前一直跟著我mama住在三號星環(huán)上。最近我mama再婚了,我父親就把我接了回來?!?/br> 星環(huán)是一種人造衛(wèi)星,形狀就像一個巨大的指環(huán),在太空中旋轉(zhuǎn),內(nèi)環(huán)是人類居住區(qū)。 貧民、沒有身份的黑戶、出獄的犯人……所有社會底層的賤民,邊緣的流浪兒,付不起天然星球的房屋稅,都選擇住在生活條件簡陋的星環(huán)上。 “我mama是個老鴇?!鄙O目闯隽巳R昂眼中的疑問,直爽地回答,“當(dāng)然,她過去可是弗萊爾北城著名的銷金窟‘紅帆船’的頭牌。她的花名叫‘卡佳夫人’,你聽說過嗎?” 萊昂雖然有個熱衷于尋花問柳的爹,但是奧蘭公爵一直致力將兒子培養(yǎng)成為上流社會的紳士,嚴禁他接觸聲色場所。萊昂模仿著父親學(xué)了滿口調(diào)戲人的流氓話,可還真對勾欄知之甚少。 “生了我后,她就退休啦。為了避開仇敵休斯夫人,只好帶著我搬去了三號星環(huán)?!鄙O拿嫒萏鹈廊缣焓?,卻是滿不在乎地談?wù)撝约罕百v的出身。雖然年少,可一顰一笑里滿是女性柔媚的風(fēng)情。 “她靠著我,每年從我父親那里領(lǐng)取巨額的撫養(yǎng)費。我們家住在星環(huán)的湖區(qū)呢。前陣子她傍上了一個做走私生意的老板,結(jié)婚去了。而我父親也很高興終于可以省下這一筆撫養(yǎng)費了。” 桑夏說著,朝萊昂俏皮擠眼:“他想得倒美!” 萊昂無言以對。 他只不過隨口問了一個問題,就引出對方這么長一串自報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