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行啊,只要我爹同意,我是沒意見?!背套诔缡刂溈孙L(fēng)笑個沒完。 邊榆隨便撿了個卡座坐下,吸溜著咖啡翹起二郎腿,看著舞臺中央一手摟著個美女,一邊再次鬼哭狼嚎的人,深覺得自己就不應(yīng)該過來,簡直是給自己耳朵找罪受。 邊榆剛一坐下,旁邊就湊過來三四個小男孩兒,年齡都不大,臉上嫩的能掐出水,乍一看像學(xué)生,帶著點(diǎn)初入社會的靦腆,尤其是坐在邊榆身側(cè)的那個,穿著一件純白色襯衫,后背挺得筆直,絲毫沒有諂媚之相,帶著難以言說的氣質(zhì)。 邊榆多看了這人一眼,問:“叫什么?” 被問及之人渾身一繃,顯而易見地緊張起來,也因著這點(diǎn)緊張,那點(diǎn)難以言說的氣質(zhì)突然就散了。 感受到這一點(diǎn),邊榆突然興致缺缺,又不是那么想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話已經(jīng)問出口,再反悔不是他的性格。 他將咖啡放到桌子上,換了一杯酒遞到對方面前。 其他小孩很有眼力見的開酒,滿上,給邊榆也倒了一杯,而后乖巧地坐了回去,正經(jīng)的不像陪酒的。 這也不怪這些小孩兒不懂事,邊榆在外名聲不太好,從前這位邊少可沒少給醫(yī)院貢獻(xiàn)kpi。 小孩初入社會,怕著。 程宗崇這會已經(jīng)唱完了一首歌,左親一口右抱一下從人群中擠過來,屁股剛沾個邊,邊榆身邊那男孩兒終于開口:“謝之臨?!?/br> 程宗崇還以為這話是對他說的,“啊”了一聲看向小男孩,邊榆也看過去。 那男孩以為邊榆沒聽清,又說了一遍:“我叫謝之臨?!?/br> 邊榆:“學(xué)生?” 謝之臨點(diǎn)點(diǎn)頭。 “哪所學(xué)校?” 這句話謝之臨沒回,顧忌什么邊榆一想便知。 程宗崇屁股落實(shí),眼中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我們邊少的口味倒是一點(diǎn)沒變?!?/br> 而后揮揮手,示意其他人可以走了,就留了謝之臨一個。 邊榆沒攔著,虛踹了程宗崇一腳,“滾蛋,叫爹,沒大沒小。” 程宗崇和邊榆是發(fā)小,倆人打小廝混,混賬事沒少干過,后來因?yàn)殡p方父母公司業(yè)務(wù)變動,兩個小霸王這才分開。 搬家那天程宗崇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邊榆毫不客氣地用相機(jī)咔嚓了一張,那張照片至今還放在程宗崇微信朋友圈的背景墻上。 邊榆從桌子上拿了盒煙,彈了一根叼在嘴里。 程宗崇:“行行行,爹,叫你爹行了吧。嘿嘿嘿,你要是真有我這么個兒子真是倒八輩子霉了。” 程宗崇對自己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可程家就這么一個獨(dú)苗,程總天天提溜著這個兒子也沒能拼湊出點(diǎn)出息來。 程家家大業(yè)大,將來總需要個接班人,可惜程宗崇不爭氣,紈绔學(xué)了個十足十,就是沒在商業(yè)上漏出一星半點(diǎn)天賦,讓程總頭疼得很。 程家祖輩經(jīng)商,也是倒了八輩子霉生了這么個兒子,程宗崇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 “我說爹啊,今兒也不是我非要這么早叫你出來浪,我這不是要走了嗎,我這一出去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你看你一出去好多年,剛回來我就要走。唉,想聚聚怎么就這么難啊。世事難料,滄海桑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天涯何處無芳草,有朋自遠(yuǎn)方來……” 驢唇不對馬嘴的幾句,程宗崇就要唱起來。 邊榆實(shí)在是受不了,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程宗崇他爸嫌他鬧騰,讓他去英國陪奶奶過生日,順便在那多待幾天,落個眼不見心不煩。 但再怎么也就是個暫時的事,到程宗崇嘴里卻好像回不來了似的。 一旁的謝之臨在回完那句話后一直沒有出聲,邊榆忘了身邊還有這么一號人,這一挪差點(diǎn)坐在謝之臨腿上。 邊榆嚇一跳,下意識躲閃時膝蓋直接磕在了桌子上。 身體失了重心,眼看著頭便要磕上去,卻在這時手肘一緊。 “小心!”謝之臨拉住邊榆又很快撤了手,撇開的眼神里盛著一絲慌亂,不知是被邊榆的動作嚇著,還是因?yàn)樽约嘿Q(mào)然相助后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程宗崇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見此不僅幫忙,還故意推著剛要坐回來的邊榆,一邊推一邊說:“邊爺邊爺,您小心點(diǎn)別摔著,手往那摸,不是,您手給我?!闭f著便扒拉邊榆的手往謝之臨身上塞。 謝之臨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么辦。 兩人打作一團(tuán),旁邊還有個被殃及的池魚。 程宗崇鐵了心了給自己找個后媽來,手腳并用摁著邊榆的手往謝之臨身上放。邊榆煩得要死,摁著程宗崇的腦袋往外推,手指差點(diǎn)插進(jìn)他的嘴里,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噥y七八糟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地停在他們跟前。 邊榆以為是程宗崇還叫了別人,下意識抬頭想找個借口把這玩意趕緊弄走,結(jié)果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熟悉眼睛——是一雙半瞇著的狐貍眼,帶著點(diǎn)意味深長。 邊榆原本還在抵抗的動作突然就有了明確規(guī)劃,自然而然地繞到了謝之臨肩膀上,一個用力,謝之臨跌進(jìn)到了他懷里。 木質(zhì)淡香味飄進(jìn)了謝之臨的鼻腔,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初來乍到,謝之臨沒見過這種場面,第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在外人眼里便成了一副順從的樣子,倒是真添出一點(diǎn)曖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