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蘇芮安以為自己藏得很深,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蘇芮安以為自己很聰明沒被發(fā)現(xiàn)。 “蘇芮安的那個男朋友,蘇家會出面解決——” “沒必要。”邊榆不以為意,“蘇芮安在外面有多少人,以后想怎么生活我都不管,邊家也不會管,本來就是為了利益,各過各的互不干預(yù)?!?/br> “邊榆,這是婚姻不是兒戲?!?/br> “作為當(dāng)事人之一卻最后一個知道自己要訂婚的,兒戲?呵呵,也沒人關(guān)心吧。我能配合走完所有的流程,當(dāng)然也別指望我跟蘇芮安舉案齊眉,想必蘇芮安也不會對我產(chǎn)生好感,畢竟我當(dāng)初可是躺在他哥床上——” “邊榆!” 給cao了個遍。 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蘇珉沅打斷了,邊榆無所謂地聳聳肩。 碎玻璃也不知道收沒收拾干凈,邊榆將撿起來的那些丟進(jìn)垃圾桶,打算明天讓保潔來收拾,又突然想起來今天他把保潔辭退了——他現(xiàn)在不太喜歡有人到自己家里,像是個圈地盤的獸,一步都不讓人靠近。 左右也扎不死人,邊榆放棄了,光著腳走回了臥室,坐回床上時問蘇珉沅:“沅哥你還有別的事嗎,我要睡了。” 問是問話,邊榆根本沒有征求意見的意思。 手機已經(jīng)拿到了跟前,蘇珉沅卻突然出聲問:“聽說你遇到了點事?” “嗤——”是蘇芮安的嘲諷的笑聲,邊榆沒有將手機拿回耳邊。 邊榆不知道蘇珉沅問的是哪一件,不管哪一件都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沒事?!彼氐暮艿?,緊接著是長時間的沉默。 外面雪越下越大,鋪在玻璃上像一層幕布,原本漆黑的夜突然變亮了,是雪映照下的光。 手機扔到了一旁,電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掛斷,邊榆縮在被窩里閉著眼睛,空蕩蕩的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覺得剛剛喝的那點酒太少了,沒能熏混腦子反而越發(fā)清醒,一道血光乍然出現(xiàn)在腦子里,像一張鋪天蓋地的網(wǎng),困住邊榆四肢的同時也抑制著邊榆的呼吸。喘氣聲越來越重,邊榆突然掀開了被子下了床,回到島臺前拿著大半瓶酒往嘴里灌。 殷紅的液體順著嘴角緩慢流淌,像一條裂縫延伸到下巴、脖頸,而后沒入衣衫。 一瓶酒很快見底,邊榆的酒量很好,好到一瓶還是沒多少感覺,正在他打算開第二瓶時,手機鈴聲又響了,是段東恒。 段東恒的聲音聽上去不太妙,沒有半點寒暄,直奔主題:“城東公安局,你過來一趟吧。” 剛剛上來一點的酒勁兒在聽見“公安局”三個字時瞬間散了,邊榆問:“怎么了?” “謝之臨捅人了?!?/br> * 城東公安局距離邊榆的家挺遠(yuǎn),在安昌大學(xué)附近,好在夜里車不多,出租車師傅是個老司機,很快就到了。 車還沒停穩(wěn)邊榆飛快下車,關(guān)門前扔了一百塊給司機說不用找了。 說來這一百塊還是上次顧蒙酒局上給他贏的,當(dāng)時場景有點混亂,也不知道顧蒙什么時候塞進(jìn)他兜里,這會兒倒是用上了。 大半夜里公安局燈火通明,邊榆沒有看見謝之臨,先看見了蹲在門口抽煙的段東恒。 “怎么回事?!边呌芡艘谎劾锩?,七拐八拐看不見什么東西。 段東恒拉著邊榆讓他不著急進(jìn)去:“問話呢,我已經(jīng)叫了律師在里面,你先別著急?!?/br> 邊榆覺得段東恒這是屁話,謝之臨那樣乖學(xué)生能捅人,得多大的事兒。 “這事說起來也不怪小謝,得怪你?!?/br> 邊榆背鍋太多,剛被蘇小姐罵了一通,這會兒到這又莫名其妙扣一個罪名,一樂 :“怪我?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前幾天——等會兒,你喝酒了?去哪喝酒了?”段東恒扯著邊榆的衣服使勁吸了吸鼻子,“還沒少喝,我不是送你回家了么?!?/br> 邊榆掙開段東恒的手,有些不耐煩:“說正事,我前幾天怎么了?” 見著邊榆喝酒,段東恒有點不太敢說,這位爺平時就夠無法無天了,別借著酒勁兒把公安局一起端了,那謝之臨捅人真就不叫事,保不齊明天還能趕上邊榆槍斃現(xiàn)場。 邊榆看出了段東恒的想法:“別想那么多有的沒的,我雖然混蛋但也知道輕重,你先說事情。” 段東恒想想,覺得邊榆歲數(shù)也不小了,應(yīng)該也不至于那么混賬,遂接著之前的說:“你之前是不是去了趟安昌大學(xué)?” 邊榆不明所以:“去了,怎么了?” 段東恒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們之間說了什么,估計有些話被有心人聽了進(jìn)去,找謝之臨麻煩?!?/br> “他同學(xué)?”聽見段東恒這句,第一個想到的也就是飯局上的那些。 邊榆想了想那天的飯局,那幾個人看上去不像是這種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邊榆沒跟他們深交,倒也是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什么人。 段東恒搖搖頭:“什具體情況還沒來得及多問,得等人出來再說。聽說是他們學(xué)校有人散布謠言,說他欠了高利貸,被人包養(yǎng)靠身體換錢還債,今天有幾個人到學(xué)校找謝之臨,聽說謝之臨有了金主就逼著謝之臨干什么,一來二去動了手?!?/br> 邊榆眉頭緊皺,扯了扯衣領(lǐng)。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他有些熱。 段東恒也覺得這事兒著實荒唐,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