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吳乾看不上邊榆是有原因的,任何一個靠自己打拼的人,都看不上這種除了敗家一無是處的富二代。 吳乾原本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唇舌,心里已經開始大腹稿。腹稿還沒成型,邊榆卻先一步轉了身,在吳乾意外的眼神中,重新過了那道自動門,竟然乖乖地跟著邊博義去了。 邊榆清楚吳乾的心思,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到底怎么想對他來說都沒什么意義,罵是對的,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不應該招罵嗎? 被罵得心安理得的邊少爺晃晃悠悠地進了邊總的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里面擺了不少東西,獎杯、合照、一些價值不菲擺設等等,角落還有個裝著高爾夫球桿的包。 邊榆像是參觀博物館似的繞著辦公室看了一圈,最后腳步停在窗邊,外面高樓林立,一幢幢寫字樓像是終年不敗的鐵樹,沒日沒夜地給這個世界制造垃圾。 景色還算好,只是陽光略微有些刺眼,是冬日才有的亮色。 邊榆被晃了眼睛,有點不太開心地收回了目光,走到書架前掃了一眼,最后坐在一側的沙發(fā)上。 二郎腿一翹,邊榆攏著棉衣遮住了下巴,看著端坐在老板位置上的親爹,開門見山地說:“市場部?你怎么不讓我去公關部,我這么個等著出使和親的公主,應該去公關部發(fā)光發(fā)熱?!?/br> “你來這是想跟我吵架的?”邊博義端坐在辦公桌后,坐姿看起來既放松又端正,身上透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氣息,是這么多年執(zhí)掌樺旌集團之后的沉淀,也是他自律的成果。 邊榆的模樣其實很像邊博義,尤其是一雙桃花眼,可他又不如邊博義那樣自持身份,十分看中自己的名聲。 邊榆沒見過自己的爺爺,只聽說當年他管邊博義管的特別狠,動不動就皮鞭藤條,在那樣的條件下邊博義就像路邊修建好的綠植,每一處都按著修建人的心意。邊博義的模樣是人們對上位者幻想的模樣,唯一叛逆的時候就是娶了邊榆的母親唐林。 都說邊博義當年為了唐林差點和家里割裂,而邊家那時候也不只邊博義這一個繼承人,邊博義還有個弟弟,當年邊老爺子一怒之下差點和邊博義斷了關系將公司交給小兒子。 那小兒子實在是沒出息沒能力,再后來唐林懷孕,邊老爺子和邊博義的關系才有所緩和,眼看著一切見好,卻在這時出了車禍。 邊老爺子和邊博義的弟弟的車遇上了連環(huán)追尾,雙雙遇難,那場車禍很嚴重,當時一共死了五人,重傷三人。 后來樺旌集團到了邊博義手上。 邊博義本就是個有才能的,在商業(yè)上有自己的手腕,樺旌集團雖不至于一步飛天,卻也在穩(wěn)步上升一直沒出什么問題,原本董事會的人還在搖擺不定,后來也慢慢地沒人說話了。 邊博義膝下只有邊榆這么個兒子,所有人都說邊博義因為青年喪父喪弟,缺少親情才會對邊榆過于溺愛,慣得邊榆無法無天不學無術,將來樺旌集團前途堪憂,當然股東里還是很多人喜聞樂見。 邊榆也就一個模樣看著還好,眼睛隨了邊博義,其余像唐林。 邊博義眼神復雜地看著邊榆。 他到現在還記得,在唐林懷孕和邊榆出生的時候他心中那初為人父的惶恐和激動,若說對他全無期待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后來那感覺慢慢就淡了,這么多年他和這個兒子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初衷和期待是什么早就忘了,對這個兒子抱有什么樣的心態(tài)就更不好說了。 再后來,他甚至想讓這個兒子徹底從自己眼前消失,若不是他是自己的血脈,若不是還念著那點可憐的父子之情。 事到如今,邊博義不得不接受自己有這樣一個兒子的事實,他說:“你別意氣用事,市場部對于你來說是歷練,能讓你最快地接觸業(yè)務,熟悉公司流程。邊榆,你應該明白,我手里的東西早晚得給你——” “別,您可別這么說,您手里的東西我拿不起。”邊榆拒絕的干脆,完全不像一個貪圖富貴的紈绔該有的樣子,就好像邊博義手里的東西是什么臟污的東西,多碰一點都覺得惡心。 邊博義皺著眉頭,邊榆笑道:“行了,也別在這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戲碼,早干嘛去了。我小時候好糊弄,還以為所有的家庭都應該是咱們這個樣子,一家三口各過各的,畢竟家里總要有人賺錢,我能安然享受這些可虧得你和我媽奔波。” 難得聽見邊榆說句人話,邊博義眼尾稍動。 邊榆:“后來發(fā)現哪有什么一樣的,程宗崇家業(yè)也不小,你看程總每天追著程宗崇想將他拉回正途,你呢?恨不得再往我床上塞幾個人。” 邊博義的臉色瞬間黑了。 邊榆不以為意:“邊總看我不順眼我明白,畢竟我身上流著半個唐家人的血,你看著不順眼?!?/br> “我為什么看不順眼唐家,我和你媽——” “你和我媽之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只有你們倆一清二楚,是不是外界說的愛情你們更清楚,可惜啊,我媽的葬禮你沒在,沒看見給我媽抬棺材的那個人?!?/br> 邊博義臉色一沉,放在桌子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看著邊博義的反應,邊榆嗤笑出聲:“你就沒懷疑過我不是你的種?邊總你去做過dna檢測嗎?咱們到底是不是親父子?可別錯養(yǎng)了別人家的,死了產業(yè)跟了別人的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