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牧這才反應過來，凌河，凌海，這名字就夠像的，他也不忍心讓關野瞞著自己的好友，這太難做了。

    “好，我不和他說?！?/br>
    “謝謝師兄?！比~凡聞言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邊牧看著他的反應直皺眉，“你們這是談了多久，一直瞞著家里？”

    “我們高中就一起了，我家還好，挺開明的，我爸就畫畫對我要求高點，其它不怎么管我，但凌海家不行，他爸可兇了，不能讓他家知道……”

    邊牧皺眉，“可凌河在這里，他不會撞見你們一起嗎？”

    葉凡搖頭，“不會，我平時住在凌海的房子那里，周末凌河過來的時候，我就出去住旅店。”

    “……”邊牧沒話說了，這真是……挺折騰的。

    他拍了拍葉凡的肩膀，“走吧，先去畫室?！?/br>
    ……

    畫室一片熱鬧喧嚷，大家都知道了邊牧轉正的消息，一見他來了就嚷嚷著起哄。

    “恭喜邊哥！這么快就轉正了！”

    “邊哥，大喜事啊！這得請客吧！”

    “對對！邊哥請客！請客……”

    “請客！”

    邊牧笑笑，余光瞥見熱鬧的人群外面，突兀地坐著好幾個學生，他們沒敢過來，就只偷偷往這邊看。

    他頓了一下，“行吧，那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吧?！?/br>
    “哇！太好了！”

    “謝謝邊哥……”

    葉凡知道他身上可能不太好，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師兄，你……過段時間吧，你還得休息。”

    邊牧搖頭，“我沒事?！?/br>
    關野從人群擠了過來，他也有點急，壓低了聲音道，“老師，你跟他們起哄干什么？你還得累一上午呢，晚上還出去干什么？”

    邊牧沒理他，“我有點事，你別管了?！?/br>
    關野皺著眉瞪他。

    “回去，上課了。”邊牧沒有松口。

    關野忍了忍，正想先回去座位，突然感覺身邊有道目光像鞭子一樣，狠狠地甩過來。

    “……”他看著氣鼓鼓的葉凡，莫名其妙，“小白兔想咬人?。。俊?/br>
    葉凡磨牙，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嘿！出息了??！”關野直接氣笑了，轉頭問邊牧，“他怎么了這是？”

    邊牧搖頭，“不知道，去畫畫吧?！?/br>
    ……

    晚上有聚餐，大家都挺興奮的，話也多了起來，喊邊牧看畫的人也不少。

    邊牧還是站不了太久，評畫也只能站個十幾分鐘，就有點受不了。

    他偷偷給關野遞了個眼神，就躲到辦公室里去了。

    ……

    中午放學，關野把邊牧送回家。

    吃完飯，關野又逼著他答應下午要休息，這才安心上學去了。

    邊牧答應是答應了，可才躺了半個多小時，還是忍不住，又爬起來畫畫。

    小稿都定下來兩天了，不能畫真是撓心撓肝地難受……

    他這一畫就忘記了時間。

    一直到下午五點多。

    關野一進門就被嗆得不行，刺激的松節(jié)水味道充斥著整個客廳，可邊牧仿佛一點也聞不到刺鼻的氣味，畫得非常專注，連關野進來也沒有察覺……

    他套著一件寬大的暗藍色工裝，上面沾染著斑斑駁駁的油畫顏料，諾大的油畫已經(jīng)鋪了過半的大色塊，看來是畫了一整個下午了。

    關野嘆了口氣，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老師……”他上前從后面抱住邊牧，“又不聽話了！累不累？”

    邊牧這才發(fā)現(xiàn)他，趕緊掙扎，“別抱，我身上臟……”

    “沒事，我不怕?！?/br>
    關野正要親了上去，突然被面前巨大的畫面吸引了目光。

    剛剛油畫被邊牧擋住一部分，他還沒感覺出什么來，現(xiàn)在他自己站在畫面前，毫無遮擋，鋪天蓋地的黑暗基調猛然撲面而來，摧枯拉朽一般，夾雜著暗流激涌……

    關野抑不住驚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才緩過勁來，“嚯……老師，你這是畫什么??？”

    “說了是畫你啊！”邊牧脫下工裝，拿報紙蘸著松節(jié)水，擦了擦手上的顏料。

    “……”關野咧嘴，不敢問了，他還以為邊牧改畫風暴了呢。

    不過中間還有一大片沒有鋪色，也不知道整體出來會是什么樣子……

    “該出發(fā)了嗎？”邊牧把自己收拾干凈，過來摟著他。

    “不急，我們約了六點半才集合，你休息一下吧！”

    邊牧搖頭，“不用了……”

    “這還叫不用？”關野摟著他的腰，咬他的唇，“叫你下午休息你又不聽，都累成這樣了，還不休息?。俊?/br>
    “……”邊牧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賴在關野身上，恨不得直接掛在上面……之前畫畫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只覺得腰酸背痛。

    關野把他抱起來，放在沙發(fā)上坐著，“我買了粥回來，你墊墊肚子再去?！?/br>
    “嗯……”

    邊牧喝了碗粥，就躺在關野懷里不動了，兩人安安靜靜地待了半個小時。

    一直六點，倆人才出發(fā)，這時天已經(jīng)漸漸黑了。

    “聚餐定在什么地方？”邊牧扣上安全帶。

    關野啟動車，“安磊定的飯店，說不太遠，這邊過去很快的?！?/br>
    他說了一個大概的地址。

    邊牧一愣，那地方似乎就是在藍風酒吧那一塊，他皺眉道，“怎么去那邊？那邊挺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