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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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旅個游回來,聞允池終于想起他孤苦伶仃的老父親,也不知道聞老爺子知道后會不會又罵他逆子。不,聞老爺子可舍不得罵他,大概率會將怒氣全發(fā)泄在江天祺身上,認為是他帶壞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聞允池上頭有四個alpha哥哥jiejie,他是老來得子,又是唯一一個omega,聞老爺子稀罕得很,妻子去世后他對小兒子更是多了一層愧疚,越發(fā)寵愛,連他那四個哥哥jiejie也是如此,養(yǎng)成了他肆意任性,無拘無束的性格。 即使現(xiàn)在快四十歲了,面對他的家人依然底氣充足。 和聞老爺子好的時候親親密密,吵起來時也能冷戰(zhàn)好幾個月,誰先低頭誰先輸。 江川第一次見到兩人大吵時都忍不住擔心兩人會不會真?zhèn)礁星?,結果一個月后兩人和好如初,氣氛比先前還要親熱。 他那時還小,聞允池和江天祺說話也還沒避著他。他親眼看見聞允池和江天祺笑著咬耳朵:“許久沒吵過架爸還不適應了。” 原來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江川也是驚奇于這種奇特的聯(lián)系感情的方式,但他也知道聞允池敢和聞老爺子這么吵,是因為他堅定地相信他的家人會一直愛他,那是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寵愛澆灌出的底氣。 正是有了聞允池作對比,江川更能清楚看穿許淮的虛張聲勢,看似擁有很多,可到頭來卻一件也抓不住。 周日江川把小邊牧留在家里,準備去附近的醫(yī)院檢查一下信息素問題。 他在醫(yī)院一樓大廳掛號,周末人很多,好幾個窗口都排了長隊。江川站在隊伍的最后,隨意一瞥就看到左邊隔了一條隊的位置有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背對著他,江川只能看到他飽滿的后腦勺。那人正和窗口里的護士說些什么,護士搖搖頭擺擺手,他肩膀耷拉下來,垂頭喪氣地讓出位置給下一個人。 他低頭看看手里的紙,又抬頭茫然張望,然后就正巧和江川對上視線。 那瞬間江川感覺自己都要被他的目光灼燒掉般,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jīng)側(cè)頭避開許淮的視線。 不用看都知道那雙明亮的眼睛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暗下去。 許淮的笑容還沒完全掛起就又落了下去,江川的冷漠讓他又想起之前在他那里遭受的冷待,還有前幾天抑制貼那事,尷尬又羞恥,巴拉巴拉的小嘴此時緊緊黏上,一時開不了口。 他失落地不去看江川,自己尋找護士給他的提示。找了一圈,最后看到了江川排的那條隊。 不是吧。 他心里哀嚎一聲,甚至想著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來??墒敲魈煊忠险n了,他這個抑制貼的事遲不了一點。這幾天把江川給的抑制貼用完后再用其它抑制貼,他哪哪都不舒服。 腳步不情不愿地挪向江川那條隊,他瞧了眼,如果他現(xiàn)在過去,那就是排在江川后面了。腳步又放慢些,像蝸牛一樣移動,心里期盼著能有人在他之前排過去把他和江川隔開。 上天沒接收到許淮的信號,人來人往的醫(yī)院硬是沒有一個人排過來,最后許淮還是站到了江川后面,間隔一米,恨不得離他再遠點。 江川聽到身后的動靜,余光瞥見許淮離他一米遠,苦著張臉,嘴里念念有詞。 無端的江川覺得就是在罵他,看著許淮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搖搖頭不再看他。 兩人保持著一米的距離,隊伍龜速移動。站了沒一會,許淮后面就來了人。是個面容普通的大叔,alpha的信息素無法控制地溢出來。 他發(fā)現(xiàn)許淮的目光,沖他不好意思笑笑。 許淮僵著身子緩緩轉(zhuǎn)過頭,alpha的信息素如同尖刺般扎在他的皮膚上,引起針扎般細密的疼痛,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背后一陣涼風從頭頂直灌到腳底。 他又記起了那些刻意淡忘的記憶,惡心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許淮臉色蒼白,嘴唇失去血色,冷汗從額頭滑落。 “江川。”他艱難地開口喊前面的人。 江川衣服被人拉了一下,他一回頭就被許淮的臉色驚住。前幾分鐘還活蹦亂跳的人現(xiàn)在仿佛大病初愈,下一秒就能倒下來。 他眼神一凜,看向許淮身后一臉無措的大叔,確定是個意外后,冷意才稍微淡化些。他穩(wěn)穩(wěn)當當扶住許淮,讓他移到前面去,自己站在兩人中間,同時釋放出些許信息素隔絕掉大叔的影響。 江川的信息素一放出來許淮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放松,腿忍不住一軟就要往地上坐,幸好被江川眼疾手快扶住。 他大口大口呼吸著含有江川信息素的空氣,手緊緊抓住江川手臂,好似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江川皺眉,對他說:“我扶你到一邊坐著?!?/br> “不,不要!”他一動,許淮下意識緊緊貼住他,身子細細發(fā)抖,神色惶恐,眼神恐懼。他像是又陷入那場夢魘中,而江川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恨不得整個人貼在江川身上躲避危險。 江川和他說話他聽不進去一點,只知道固執(zhí)地扒拉住江川,分開一點下一刻立馬又纏上來。 感受到周圍時不時投來的目光,江川只好一把按住許淮,手放在他后腦勺,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撫的氣息籠罩住許淮整個人:“站好,別亂動。” 許淮乖乖聽他的話照做。 兩人的姿勢過于親密,江川很不適應。他拖著許淮逐漸排到窗口前,迎上護士詫異的目光,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