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欠揍
“看起來蠻瘦的,怎么剛剛感覺這么死沉死沉的?!标愻藦牡厣吓榔饋?,拍拍身上的土。實際這房間并沒有土,但人總是有這些下意識的行為,跌倒了就會以為身上沾了土灰,不管實際上有沒有,都要先拍打兩下。 環(huán)視房間一圈,陳羲發(fā)現里面沒有他想的那么亂,想來也是,這是醫(yī)院的屈指可數的豪華病房,衛(wèi)生服務當然十分到位,怎么著也不會讓這里太雜亂。 “那個,”陳羲想要開口詢問一下病人的病情,但一開口又覺得這次查房不可能和之前一樣,面前這病人病的不輕,是不可能回答他問題。當然也不會像普通患者那樣開口詢問他問題, 陳羲瞅瞅太陽底下蜷成一團的白毛少年,心道,這家伙,真像一只貓啊。 豪華病房里尊貴的客人享有超高等級的查房待遇,陳羲不能什么也沒了解到就走開,他這查房病歷本不好交差。 撿了個蒲團在金獴悠旁邊坐下來,陳羲俯下身子,盡量讓對方覺得自己和藹可親:“嗨,今天感覺怎么樣?” 金獴悠翻轉過上本身,下半身依舊背對著陳羲,這擰巴的造型他做起來好像十分舒適自然。 金獴悠用他那清澈的略帶紫色光輝的眼睛懶洋洋地看了陳羲一眼,舉起的胳膊十分自然的伸展過來,輕輕搭在陳羲右側大腿上。 看對方乖乖的,陳羲決定對他做一些基礎的檢查。取下脖子上掛著的聽診器,戴好耳塞,他把聽頭在手里捂在手里。稍稍靠近對方一些,看金獴悠依然安安心心地一動不動,陳羲放心地把不再冰涼的聽頭放在金獴悠胸口上。 心臟跳動的節(jié)奏十分規(guī)律,無心包摩擦音,是健康的跳動。他的手向下移動,讓聽診器停留在金獴悠腹部位置。腸道蠕動的聲音協調無阻塞,嗯...這家伙健康的很。 陳羲收回聽診器,正往脖子上掛,忽然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沖著他的臉射過來。這莫名的眼神嚇得陳羲手中的聽診器抖了抖,聽頭反射的光線照的他下意識的縮頭閉眼。 “咣當!” 陳羲被猝不及防的被壓在地板上,好在腦袋后面的蒲團替他減緩了撞擊帶來的沖力,不然這些非得腦震蕩不可。 “喂,干嘛這么一驚一乍的,當個貓也得有貓的職業(yè)素養(yǎng)好不好?!弊哉J有醫(yī)生職業(yè)素養(yǎng)的陳羲抬起握著聽診器的胳膊:“這可是個名牌,摔壞了要記賬的?!?/br> 雖然知道對方不在乎這點小錢,但他得先提前做好免責聲明。 陳羲不知道的是,在他舉起聽診器的瞬間,被反射的圓形光線恰好落在他胸口上,追逐光源則是貓的職業(yè)素養(yǎng)。 金獴悠雙手交疊,用力猛撲在陳羲胸前,陳羲胳膊一垂,光源消失了。他分開手掌,沒看到那團光源,簡單的大腦告訴他,光源肯定就在附近。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盯了一圈,金獴悠一把抓住陳羲上衣領口,硬是把陳羲的圓形領子拉成了深V。 “喂喂喂,你別亂來啊,你是貓,不是色狼?!标愻俗プ〗皤B悠的手誓死不從。奈何貓爪在上的原理告訴他,握住貓的爪子是要吃大苦頭的。 “喵嗚!?。 苯皤B悠眼睫下壓,原本萌萌的一張臉好像開了老虎的外掛,氣勢壓的陳羲飛機耳直往后聳。 “嗤啦!”貓咪發(fā)怒了,一把將陳羲的灰色內搭撕成兩半,白大褂分在身體兩側,陳羲只覺得胸前一陣冷。 冷紫色的眸子橫在陳羲臉上,根本就是一副看垃圾的眼神,果然,這很貓。 陳羲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他這灰色的內搭可是今天才穿上身的,就這么沒了,怎么能忍。但兩次被壓倒的教訓告訴他,他大概率打不過對方,而且即使打得過,他也不能打。這情況就好比李蓮英遇到了慈禧太后,奴才就是他自己。 可這樣被壓在這里總不是個事,他得脫身。 陳羲以他自認為有五十萬的IQ思考了一番,話說這鹵水點豆腐,狐貍精怕張?zhí)鞄?,一物降一物,既然對方自認為是只貓,那金獴悠豈不是怕狗? 想到這,陳羲高興的嘴角瘋狂上揚,再看坐在他上面的人,一副啥都沒看破的樣子,哼,果然是個呆貓。 拿定主意,陳羲“汪!”的試著叫了一聲,看看他的反應。 金獴悠果然被嚇了一跳,身子向后一縮,眼睛睜的大大的坐到旁邊的蒲團上盯著突然狗叫的陳羲。要是金獴悠渾身長滿毛,此刻一定像貓咪一樣炸了。 時空靜止了一兩秒,金獴悠伸出一只手,向前探了探,依然是貓里貓氣的。陳羲怕對方猛不丁給他一爪子,臉不自覺的向后退,隨時提防著。 金獴悠又探了幾爪子,都被陳羲手腳并用的躲開了。但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陳羲剛躲過來勢洶洶的一巴掌,金獴悠猛然撲過來,整個人重又壓在他身上,抱著陳羲的脖子對著他全身又蹬又打。 “喂!”陳羲握住金獴悠的腰,這家伙看起來挺瘦的,rou倒是實打實的硬,一拉不動,陳羲跨上早挨了一腳。 這斷子絕孫的一瞪,陳羲差點背過氣去。 他絕倒在窗前的蒲團上,捂住自己的臉,陳醫(yī)生醫(yī)術不佳,再破了相,那以后找他的治病的人那就更少了。 就在陳羲擔心著以后沒有人找他看病,自己講孤獨終老的時候,撲在他身上的貓人突然“汪”的狗叫了一聲。 接近著,陳羲感覺到對方的動作溫柔起來,長著一頭柔軟亞麻色頭發(fā)的腦袋在他腿上蹭來蹭去,又一點一點往他懷里拱。 陳羲從手指縫里看了看,金獴悠的也隔著手指縫看他。 “汪,”這一聲叫的很小聲,怕是驚到他。 好了,這下貓變成狗了。陳羲驚訝于對方竟然可以切換成不同的動物,但狗總比貓好,想到這,他身上緊繃感瞬間消失了。轉念又一想,這活干的可真是太累了,一個不小心把自己身子都交代在這。 好像在彌補自己過錯似的,金獴悠軟軟的舌尖輕輕觸在陳羲手背上,像狗一樣用舔舐的動作跟陳羲示好。 陳羲又好氣又好笑的半坐起身,單手推開金獴悠的臉,拒絕他的過分熱情。 “坐好,” 既然對方開始以為自己是條狗,自然會乖乖聽話。這可不是只有七八歲孩子智商的狗,這是一個有成年人心智的狗。雖然有時候還是心智不全。 金獴悠在陳羲旁邊做好,頭賣力的湊過來想要再舔他。 “你這個壞東西,”陳羲在金獴悠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以報剛剛被兩次壓倒的仇,還有上衣被撕破的仇。 聽護理秘書說這家伙發(fā)病的時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打兩下應該沒啥問題。但陳羲畢竟是個五好青年,在金獴悠屁股上拍的這一下比哄孩子的時候拍的都輕。 “嗚...嗚...嗚”金獴悠發(fā)出小狗委屈巴巴的低叫,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再一看,臉上已經掛了兩顆又大又圓的淚珠。 陳羲手忙腳亂的幫他擦掉星星一樣的淚珠,心里有氣又笑,這狗東西比真的狗還磨人。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你看打的一點都不疼啊,笨蛋。”陳羲把比自己還要高的金獴悠放在自己大腿上,放上去的那一刻有些后悔了,金獴悠雖然是狗狗模式,但他體重在那放著,抱起來真的是一點都不輕松。 但上了陳羲大腿的金獴悠立刻摟住了陳羲的脖子,一顆不安分的腦袋在陳羲肩頭蹭來蹭去,陳羲無奈,扯了扯被壓住的白大褂,一手攬住金獴悠的大腿,讓他坐的更靠上一點。 脖子上立刻傳來濕噠噠的舔舐感,陳羲一邊躲一邊開口制止:“別動別動,” 但狗狗哪里肯聽話,一邊蹭一邊舔,兩只胳膊抱的緊緊的,把自己和主人牢牢綁在一起。 陳羲捂著脖子把金獴悠的嘴巴和自己分離開,但舔狗的熱情是無法被消除的,很快陳羲就被舔的臉像是洗過了一般。 “咚咚,”門外響起救命的圣樂,陳羲對著門口大叫一聲“請進!” 護理秘書和外科主任進門的時候,金獴悠正咬著陳羲的耳朵舔個不停。 看著衣衫不整,臉上水汪汪的實習醫(yī)生,雙手背在身后的王主任有些石化。護理秘書倒像是猜到了會有不正常的畫面,但從她吃驚的神色里陳羲還是看出了今天這一幕是不正常中的不正常。 “陳醫(yī)生,你,還好吧?”護理秘書關切的問,一副想要走上來幫一把,但又不敢貿然進入野獸圈的模樣。 在主任帶來的巨大壓力下,陳羲用盡全力站起身,一把扯過金獴悠手里抓著不放的白大褂:“報告主任,病人身體各項指征正常,目前化獸幻想癥癥狀是,物理化貓幻想癥轉為化狗幻想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