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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乖軟夫郎的農(nóng)家書生在線閱讀 - 第19章

第19章

    滿崽撇撇嘴,他才不怕大虎呢,誰讓大虎總是故意在他面前,笑話謝見君和云胡是傻子和結(jié)巴,逮著機會可不得好好氣氣他,見大虎恨得牙根癢癢,他心里一陣暗爽,冷不丁瞧著從山道上下來一人,他扯扯謝見君的發(fā)帶,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道,“阿兄,云胡他娘?!?/br>
    謝見君正同云胡商量著去鎮(zhèn)子上扛大包的事兒,猛然間抬頭,順著滿崽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婦人個子不高,瘦瘦巴巴的,一雙倒三角眼,透著算計和精明,的確不是什么善茬。

    一旁的云胡眼瞳猛然間劇烈地收縮,他臉色陣陣發(fā)白,手心里冒出細密的汗水,從前被打罵被磋磨的記憶緩緩爬上心頭,他害怕得身子止不住地戰(zhàn)栗,腳下更似是陷入沼澤生了根一般,僵死在原地。

    好在他娘離他們還有些距離,又自始至終歪著腦袋同身側(cè)的婆娘閑聊,沒得注意到這邊。

    察覺到身邊人洶涌的懼意,謝見君果斷地拉起云胡的手,不動聲色地將他往自己身側(cè)扯了扯,借著身形的掩護,三人快走幾步,趁著下山的人流,將他娘遠遠地甩在后面,很快便瞧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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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回到了家里,云胡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進門連竹簍都沒卸下,臉色青白地站在門口,惶惶然不知所措。

    謝見君連著喚了好幾聲,云胡才木然地轉(zhuǎn)過頭來回望他,眼神中空無一物,好似丟了魂。他禁不住輕嘆一聲,想著這小少年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也不怪他性子這么怯懦,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他沖著滿崽招招手,走近,揉揉他rourou的小耳垂,小聲囑咐他道,“滿崽,云胡有些不舒服,你帶他進屋里歇息一會兒吧。”

    滿崽本就擔心云胡,頭著回門時,云胡他娘嫌他帶回去的東西少,跑來家里陰陽怪氣,蕓娘氣極了,把氣撒在云胡身上,狠狠地打了他一頓。

    現(xiàn)下見云胡面色慘白,冷汗?jié)i漣,他更是緊張,立時就拽起他的手,不由分說地將人拉進屋子里,強迫他躺下,還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云胡,快睡覺!快睡覺!”

    云胡惶惶忽忽地躺下,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成想,沾枕頭沒多久,就墜入了夢里,連晚飯都沒吃上。

    夢里,他回到了小時候,他實在饞極了,就偷偷吃了一塊娘親藏在柜子里留給弟弟的糖瓜,他娘發(fā)現(xiàn)后,將他關在漆黑的斗柜里,不許他出聲,也不許他哭。他只記得棍子打在背上很疼,疼得他好幾天都直不起背來,連走路都只能弓著身子,他娘罵他是賠錢貨,喪門星,他害怕地哭喊起來,“娘,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知何時,沉在夢里的他被輕輕推醒。

    他費力睜開哭得紅腫的眼眸,本該睡了的人,這會兒側(cè)臥在炕上,緊蹙著眉頭,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云胡,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等他回神,謝見君抬袖,動作輕柔地洇凈他眼角的淚珠,聲音溫潤低醇,浸著一絲初醒時的沙啞,猶如隆冬里和煦的暖陽,融化了他此時心里所有的恐懼與不安。

    第11章

    云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腦袋沉沉地埋入臂彎之中,咬緊了袖口不敢搭話,他知道自己這是又犯那惹人嫌的癔癥了。

    謝見君也不逼問他,耐心地等他緩過神來。

    “我、我去、牛棚睡。”等了好半天,才等來云胡的這一句話。

    他神色微微一怔,驀然想起滿崽那日說,蕓娘曾因為云胡夜里大喊大叫,大冷天的,就將他趕去了牛棚,心里酸酸澀澀的,不是個滋味。他一把拉住哆哆嗦嗦正要下炕的云胡,輕聲道,“不用去,牛棚里四面露天,冷颼颼的,那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云胡愈發(fā)顫栗,整個人抱臂蜷縮在一起,他嘴唇緊抿著,鼻腔里酸的厲害,不讓他去牛棚睡,他還能去哪兒,難不成要將他趕出去嗎?

    他顧不得其他,慌忙攥住謝見君的手,紅著眼圈,磕磕巴巴地泫然欲泣“我、我、”,越是要緊的關頭,他越是結(jié)巴起來,連話都說不利索。

    謝見君稍稍皺了皺眉頭,云胡小小一只,竟有這般大力氣,他只覺骨頭都被他攥得生疼。曉得云胡經(jīng)年吃了不少苦,如今即便是日子過安穩(wěn)了,那些歇斯底里的叱罵和滲入骨髓的疼痛依舊掩藏在他心底的最深處,稍稍一點波瀾,便會令他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不安。

    他拍拍云胡的手背,聲音放得更輕,“哪兒也不用去,就在這兒睡,夜里如果做噩夢了,可以叫醒我,有我在,不會再有人打你了?!?/br>
    云胡哽著喉嚨,眼淚掉得更厲害了,他不確信地看了眼謝見君,許久才慢慢松開手。

    謝見君見狀,心里愈發(fā)堵得慌,仿若千斤重石墜在他心頭,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動氣,他張了張口,欲說些什么。身側(cè)滿崽哼哼唧唧,像是要醒,擔心說話聲吵醒滿崽,他往云胡右側(cè)挪了兩步,想同他小聲耳語。

    剛湊近他右邊耳側(cè),云胡好似受驚的小鹿,猛地扭過身來,冷不丁倆人面面相覷。

    謝見君眸色一暗,當是以為云胡不喜自己同他離得太近,故而又挪了回去,氣氛一時陷入尷尬的境地,二人相顧無言。

    滿崽翻了個身,咂摸咂摸嘴,“云胡,栗子好甜,我還想吃?!?/br>
    謝見君“噗嗤”笑出聲,打破了此時的窘迫,對上云胡懵懵懂懂的眼神,他手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