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母親!” 丁老太太虛虛的抬了抬眼皮,見是他,復(fù)又合上了眼睛。 良久才囁嚅著道:“我要死了,丁家以后都是你的了,你的命是我們丁家給的,你要......”說到激動處,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丁棄起身給她倒了杯水。 喝完水后,丁老太太繼續(xù)道:“你和你大哥,二哥畢竟是一家人,以后要......” 丁棄打斷了她的話。 “母親,我要上戰(zhàn)場了,戰(zhàn)場兇險,也不知有沒有命回來。我已奏請皇上,皇上仁厚,已經(jīng)封大哥為定安侯,就算我不在了,咱們丁府也是侯府......” 丁老太太愕然。 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她總覺得不是從自己獨自里爬出來的,必定會有二心,從見到丁棄的第一眼,她就不喜歡他。 男人寡言,也不懂人情世故。 可如今。 丁棄離開了壽安堂,又去了祠堂。 他對著丁老將軍的牌位,磕了三個頭。 “義父,我所能做的只能到這了?!?/br> 細(xì)算起來,他在京中所待的時日并不長,所以對京城這個繁華地并無太多感情,只這次離開,心中總覺得堵了塊大石,起初他以為是因為丁家。 可在這個夜色凄迷的夜晚,他神思悠遠(yuǎn),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里。 他抬頭看了一眼。 這里是瑞王府的正門,鎏金的匾額在月光下有著暖黃的光暈。 仿佛兩人每次見面總是偷偷摸摸,他苦笑,準(zhǔn)備上前自報家門,誰知守門的見了他,忙不迭的開了門,還熱情的招呼道:“將軍來啦,快里面請!” 丁棄到的時候,徐知忌還昏睡著。 雙喜想要叫醒他,丁棄抬手制止了他,“我此來也沒什么要緊事,讓他睡著吧?!?/br> 雙喜心道,終于做回人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唯有男人清淺的呼吸聲,男人睡著的時候模樣乖巧,也不知是不是身上有病痛,眉頭總是緊鎖著。 丁棄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憂愁。 只指尖剛碰到男人的眉頭,徐知忌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眼睛睜開的剎那,眸子里射出警惕的光,見到時他后,復(fù)又恢復(fù)了慵懶迷蒙之色。 “你什么時候來的?” 丁棄縮回手,指尖搓了搓,“才來沒一會兒。” 徐知忌伸了個懶腰。 “我還以為,你走之前都不想要見我了呢。”語氣里滿是嗔怪。 丁棄輕咳了兩聲。 “自打回京,你幫了我許多,出于朋友之意,我也來該跟你告別?!?/br> 朋友之意? 徐知忌眸色轉(zhuǎn)冷,定定的看住他。 “在你眼里我們只是朋友?” 丁棄訝然。 “兄弟?” 徐知忌冷哼一聲,“本王還不缺兄弟?!?/br> 丁棄不知道他為何生氣,更別提如何去哄了。 他站在那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徐知忌越想越氣,下了逐客令。 “既然見也見了,說也說了,無事將軍請回吧,本王要歇著了。”說完拉著被子直接蓋過頭,還負(fù)氣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外面。 丁棄看著那鼓囊囊的一團(tuán)。 “那你好好養(yǎng)病,我...我先走了......” 可剛走到門邊,身后就傳來了徐知忌的聲音。 跟著有東西砸過來的破風(fēng)聲,他身上敏捷,一把抓住了枕頭。 男人的聲音帶著哭音。 “走了以后就再回來,也別再見面了?!?/br> 丁棄看著他紅紅的眼圈,一時間束手無策,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來,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只心里干著急,熱過上的螞蟻似的。 有晶瑩的淚,一顆一顆砸落而下。 分明落在被面上一點聲響都無,卻在他的心頭響起了巨雷。 他不想看見他哭。 看見他哭,他會難過。 他急忙辯解,“你別哭,你要不想見我,我以后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就是了。” 徐知忌都被他打敗了。 見男人慌張搖手的委屈樣子,心底那點不痛快瞬間就煙消云散了,他破涕為笑,“你真是個呆子,聽不出我說的是反話嗎?我若是不喜歡你,怎會為你殫精竭慮,我若是不喜歡你,怎會想要你活著,我若是不喜歡你......” 話還沒說完,男人大步走了過來,巨大的身形投下的陰影,將徐知忌攏在其中。 他微微抬著頭看著丁棄。 男人眸色沉沉,半晌才啞著嗓子道:“你喜歡我?喜歡我什么?” 他是個孤兒,無權(quán)無勢。 徐知忌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小腹處。 “喜歡就喜歡啊,因為你是丁棄,你就是你!” 丁棄緩了片刻,伸手搭在他的肩頭,將人虛虛的攏在懷里。 “此去江南,我若是不回來了,你可以去邊地找我。”他有些猶豫,試探的問,“你愿意來找我嗎?” 徐知忌仰著頭,眸色晶亮。 他對著他甜甜一笑。 “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丁棄緊繃的身體在這句話后放松了下來,大掌摸索著男人圓潤的肩頭。 “好,我等你?!?/br> 說完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明兒我就要走了,你別來送!” 他怕看到男人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