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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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師聞聲,連忙拉著向苒躲開一步。 向良忍不住回嘴:“沈柳,再怎么說,我也是苒苒爸爸?!?/br> 沈柳回望他,一字一句重復:“我再說一遍,別拿你的臟手碰苒苒,滾!” 相比入場的混亂,之后的葬禮要平靜許多,眾人聽從安排放祭品、頌祭文、上香鞠躬,出殯時沈母撲上去抱著沈鶴的照片失聲痛哭,大聲問她:“小鶴啊,你讓mama怎么辦啊,你讓苒苒怎么辦啊......” 幾位賓客也跟著落淚,隊伍里一片啜泣聲,間隙夾著幾句哀嘆。 “才三十出頭,多年輕啊,這下讓她爸媽怎么辦。” “是啊,那天也不算晚,怎么就突然出車禍了呢?!?/br> “說是去買東西,那條街剛好在修路,不好走,車又多?!?/br> “老天爺不長眼啊,這么好的人,這下孩子可倒霉了,我看那男的今天來這一趟,就是來搶孩子的?!?/br> “肯定是,在醫(yī)院的時候那男的就來過好幾次,都被小柳趕走了,那男的也是,都有兒子了,還想搶女兒?!?/br> 四周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有悲痛欲絕的聲響,向苒沒有融入任何一方,只是安靜地流著眼淚。 遺照上的女人冷著一張臉,向苒怎么看都覺得不像mama,她知道m(xù)ama走了,醫(yī)生說搶救失敗,小姨也簽了死亡證明,很多人都抱著她哭過,她知道的,可是遺照上的那個人真的不像mama。 身后一位阿姨推了推向苒的肩膀:“好孩子,別哭了,去和你mama說說話吧?!?/br> 另一位嘆了口氣,抬手制止她:“算了,別逼孩子了?!?/br> 向苒一下一下捏著手腕,被撞過的地方當晚出現(xiàn)一片紫青,越碰越疼。 墓園位于郊區(qū)后山上,向苒被大人們帶著坐車,帶著下車,迎著夾雪的風來到墓地旁,石碑上用的照片還是讓向苒感到陌生的那一張,碑上的沈鶴神情疲累,悲傷地看著世間。 向苒很恍惚,照片上的是mama,又不是mama,在她的記憶中,mama應該是很快樂的。 沈鶴是個幸福的女人,一年以前,人們是這樣評價她的。 她是原禮七小的英語老師,工作穩(wěn)定,受人尊敬,丈夫向良是建筑公司的工程師,人上進、能干,在公司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 兩個人大學相戀,奉子成婚,女兒向苒生得活潑可愛,一雙大眼睛和沈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街坊鄰居看見她,總要夸一句,沈老師好福氣哦。 沈鶴喜歡花,向良隔三差五就會給她買,后來干脆把家里陽臺改建成了小花園,地磚都是向良親自鋪的。沈鶴把她心愛的寶貝們齊齊擺了上去,還留了幾個盆子種草莓,草莓還沒熟透,向苒就貪嘴鬧著要吃,誰說也不肯聽,沈鶴索性放她去咬,聽她吧 唧兩下嘴哭出聲:“嗚嗚,酸?!?/br> 向良笑著哄她,抱她去水果店,不一會兒拎著一籃子草莓回家,要給她做草莓糖葫蘆吃。 那時候,向苒有恩愛的父母,有慈愛的爸爸。 直到一年前,沈鶴帶著班里學生參加少年宮活動,遇到了一個叫向荏的男孩,那孩子的眉眼和向良長得極像,年紀只比向苒大三個月。 他媽王蘭蘭說,她和向良是老鄉(xiāng),兩家打小就是定了娃娃親的。 沈鶴忽然之間變成了有名分的情婦,向苒也從獨生女變成了那男孩的meimei。 家里開始整日爭吵不休,沈鶴終于知道向良頻繁出差是去了哪里,向良則跪地懺悔,表達自己的愛,他說他當然愛她,不然不會拋下兒子和沈鶴結婚。 沈鶴摔了碗筷讓他滾,向苒躲在房間里哭,向良就去抱向苒,讓她不要嚇到孩子。 沈鶴沖過來把向良推開,問:“苒苒,你是要爸爸還是要mama?!?/br> 地上的碎瓷片還在顫動,向苒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幸福是這樣脆弱的東西,她的家在春意盎然的日子里戛然而止,像是那個被摔碎的碗,再也拼不起來了。 mama和爸爸離了婚,爸爸很快搬走,小姨搬了進來,家里的小花園荒廢了,向苒不再有草莓吃,很快mama和學校申請去往山塘小學,只留了小姨照顧她。 小姨常和她說,mama很愛她,很愛很愛,過幾天mama就可以回家了。 mama當然愛她,在她面前,mama總是笑著的,向苒費力盯著那張黑白照片,試圖將面前冷漠的女人和記憶中的mama重合在一起。 沈柳終于撐不住,趴在碑前大哭:“姐——” 她們約好了給向苒過生日,沈柳定了蛋糕,但是天氣太冷了,她懶得動,便求了下班的jiejie跑一趟,那路本來就不好走,jiejie又得了重感冒,她明明知道的,可她還是求了jiejie去。 沈柳在墓前懺悔自己的罪過,巴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jiejie的命。 山上的寒風裹著浮雪呼嘯而過,似乎要把她的痛苦帶到天上去,向苒被汗沁濕的衣物變得冰涼,她也好幾天沒睡了,一早就開始頭暈,哭了一路后,令人目眩的頭暈變成尖銳的痛覺,她的額頭熱熱的,怕是要發(fā)燒。 下山時已經(jīng)過了正午,雪后的天陰沉沉的,看不見太陽,向良像塊撕不掉的狗皮膏藥,一路從殯儀館跟到墓園,來的路上沈柳就看見他了,只是不愿意搭理。 見他還等在山下,沈柳把一行人送上車,索性和他敞開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