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有事!
傅子珩坐在床沿邊,目光定定看著熟睡中的家家,似乎怕吵醒了他,連大氣也不敢出。臺燈摔落在地上,應(yīng)該他剛才摸索著開燈的時候,不小心把燈臺弄到了地上。 季嫣然站在門口,看著房間里一副父子和諧的模樣。 她站在門外看了半響,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去了客廳,把放在茶幾上的醒酒茶和醒酒藥一股腦全扔進了垃圾桶里。 看著垃圾桶里的東西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機會已經(jīng)自己送上了門,她如果不把握住,那要后悔一生的則是她自己。 她拿了手機重新回到門邊,傅子珩正低頭親吻家家的額頭,她舉起手機定格下這溫情的一幕。 陸續(xù)拍了好幾張她才收起手機。 也不打擾房間里的兩個人,她轉(zhuǎn)身去了浴室,十多分鐘后從浴室里出來,穿著睡衣一步一步朝傅子珩走去…… 次日。 傅子珩睜開眼第一感覺就是不對勁,那種感覺太強烈,強烈到他下意識的轉(zhuǎn)頭朝身邊看過去。 身邊睡著一個女人,背對著他,看不清樣子,只有她裸露在外的脊背,他一只胳膊讓女人枕著,手也被她緊緊握著。 頭皮一陣一陣的發(fā)麻,傅子珩全身都開始僵硬,他張開嘴,用盡全身力氣開口:“小晚?” 身邊的人被他的動靜吵醒,這時才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 可這張臉哪里是蕭晚呢。 季嫣然抬了抬眼皮,沖他微微一笑:“早?!?/br> 傅子珩腦子里開始嗡嗡嗡的作響,像是飛進了成千上萬的蜜蜂,蜜蜂露出蜂針,一針一針扎的他頭疼欲裂。 喉嚨里像塞了一塊石頭,他一個字發(fā)不出來,目光轉(zhuǎn)動,她脖子密密麻麻的紅痕徹底刺傷了他的眼。 …… “衣服脫掉?!标愅駜x在她面前坐下,手里拿著藥膏,指了指她的背,蕭晚脫了外套,還要在脫毛衣,陳婉儀趕緊伸手?jǐn)r了下來,“好了好了就這樣。” “哦?!?/br> 蕭晚住了手。 陳婉儀拉下她的衣服,弄出點藥膏在掌心里涂抹開,然后手掌放到傷處,慢慢的揉了起來。 “疼?”陳婉儀看了一眼她咬唇忍著的模樣。 蕭晚先是搖了搖頭,最后又點了點頭:“有點?!?/br> 陳婉儀把手里的動作放輕了許多。 “昨天晚上你們是怎么回事?然然跟子珩怎么又打了起來?”陳婉儀斜睨她一眼,心里有些忿忿,傅子珩和楚然能有那么大的正面沖突,一定是因為這個丫頭,還真是禍害不淺,一想到這里,她手里就加大了動作。 “嘶……” 蕭晚縮了一下身子,微微皺眉。 陳婉儀動作一頓,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有那么疼?” 蕭晚咬著唇?jīng)]答話。 “昨晚林醫(yī)生說了,你這傷就是要用力揉,不然不能活血,活不了血就會一直疼?!标愅駜x說著,拍了一下她的傷處,“好了,衣服拉起來?!?/br> 蕭晚拉上衣服,又把外套穿上,陳婉儀抽出紙巾擦了一下沾滿藥膏的手,忍不住問:“你懷孕的事跟傅子珩說了沒有?” 如果說了,昨天晚上怎么會鬧出那樣的大的動靜?傅子珩又怎么會摔門而去? 蕭晚坐在沙發(fā)上怔怔發(fā)呆,一言不語,陳婉儀看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要是能把傅子珩抓牢一點,傅子珩哪里還會去外面找那個姓季的女人。 “我知道你嫌我煩,我不說了。”陳婉儀放下藥膏轉(zhuǎn)身出去。 傅氏大樓,總裁辦。 秘書從辦公室里出來,正好遇到從樓梯里出來的肖浩,她忙小跑上前將肖浩拉?。骸靶ぬ刂?,這是傅總要的第五杯咖啡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您進去看看吧?!?/br> 肖浩一怔:“能出什么事?” “不知道,反正傅總臉色很不好看啊,還問了我一些奇怪的問題?!?/br> “什么奇怪的問題?” “好像大概的意思就是男人如果做錯了事,用什么樣的方法,能讓女人原諒自己,說的含含糊糊,我也搞不大懂?!?/br> “行了,我知道了?!毙ず泣c了點頭,“你去工作吧,我先進去看看?!?/br> “是?!?/br> 推門進去,果然秘書所說,傅子珩坐在辦輪椅上,一手端著咖啡杯,一手用手支著額頭,拼命的按,肖浩眼尖的發(fā)現(xiàn),傅子珩身上的衣服沒有換,還是昨天在醫(yī)院里見到他時的那副模樣。 聯(lián)想到秘書說的話,傅子珩感覺自己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他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聽到動靜的傅子珩抬了抬眼皮,看清是他,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老大,你昨晚沒回去么?”肖浩試探的問。 傅子珩看了他一眼。 “你衣服?!毙ず浦噶酥?,“沒換過?!?/br> 傅子珩瞬間明了他的意思。 清了清嗓子,肖浩試探性的問:“老大,你昨晚沒回去,去了哪里?不會還在醫(yī)院吧?那個小孩子的事你搞清楚了么?不可能是你的孩子吧?跟你長的一點也不像,就是跟季小姐長的也不像啊……” 傅子珩眼神掃過來,喋喋不休的肖浩立刻閉了嘴。 他豎了豎掌:“行,我不問了?!?/br> 坐了半天,肖浩坐不住了,雙手撐著椅子扶手要起來:“我就是進來看看你怎么樣了,既然沒事,那我先出……” “肖浩?!备底隅窈鋈唤凶×怂?。 “有?!毙ず瓢霃澲蛔?,起不起的樣子,“什么事?” “如果我做了一件讓小晚非常氣憤的事,有什么能補償她么?”傅子珩抬眸,定定看著他,一向強大鎮(zhèn)定自若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求助的橫樣。 嘶……肖浩倒抽了口氣,傅子珩竟然會有求于別人,真是天大的新聞吶。 “這個……”他重新坐了下來,伸手撓了撓頭,“那要看老大你到底做的是什么事了?” 這是變相的在打聽內(nèi)幕,打聽八卦了。 傅子珩斜睨他一眼,肖浩在他開口前忙道:“是你讓我給你出主意的,如果你都不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如何幫你。” 傅子珩被他噎了一下。 肖浩盯著他看,“不想說么?” “很麻煩的事,麻煩到……”傅子珩嘆了口氣,聲音低下去,眼神也變的迷茫。 “麻煩到什么?” “麻煩到小晚會跟我離婚?!?/br> 肖浩腦子里瞬間蹦出兩個字——出軌。 他昨晚沒回去,衣服也沒有換,現(xiàn)在又是一副沮喪的模樣……肖浩咽了口唾沫,老大這是婚內(nèi)出軌了?! 傅子珩一看他那模樣,就知道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老大,那個女人不會就是季小姐吧?”肖浩問。 傅子珩抿了抿嘴角,沒回答。 “你真的……”肖浩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真的跟……” 傅子珩脫口而出:“沒有!” “沒有?沒有什么?老大你沒有出軌么?”肖浩心直口快,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早上從季嫣然的房子里出來后傅子珩直接來了公司,過了初時的慌亂,他開始回憶昨晚的事,他從傅宅里出來后喝多了酒,一氣之下跑去找了季嫣然,然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他不記得了,一直到今天早上醒過來。 他回到公司開始喝咖啡,盡量讓頭腦保持清醒,努力回憶昨晚的事,只記得斷斷續(xù)續(xù)的片斷,偶爾有幾個片斷從他腦海里冒出來,是他抱著季嫣然說話的樣子。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在想下去…… 肖浩看他懊惱的樣子,心里暗自嘆了口氣,眼神掃到他十指相握的手上,腦子里靈光一閃,忽然道:“老大,你結(jié)了婚,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你戴結(jié)婚戒指?!?/br> 傅子珩一愣。 “外人更本不知道你已婚的事實,如果你真的不想委屈嫂子,不如給她一個戒指,給她一個全a市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婚禮?!?/br> 肖浩一字一句說,傅子珩腦子里不可控制的閃過蕭晚穿上婚紗的模樣,陰霾的心情忽然漸朗。 “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秘書推開門探頭進來:“傅總,有位季小姐要見你?!?/br> 傅子珩轉(zhuǎn)晴的臉又一下子陰了下來:“不見?!?/br> “是?!泵貢鴰祥T出去,可是下一秒,門被大力的撞開,秘書懊惱的聲音也響起:“季小姐我們傅總不見你,請你出去,季小姐!” 季嫣然推開秘書就闖了進來,傅子珩從站起來,蹙眉看著她,對后面追過來的秘書道:“你們出去?!?/br> 你們?肖浩看了兩人一眼,默默的起身和秘書一起出去了。 “阿珩,你為什么不愿意見我?”季嫣然奔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泫然欲泣的模樣。 傅子珩眼底微不可察閃過一絲怒意,把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后退兩步離她遠些,面無表情:“我還有工作,你先回去吧?!?/br> “阿珩……”季嫣然看著他,心里開始慌亂,經(jīng)歷了昨晚的事,傅子珩不應(yīng)該會她如此冷淡啊,她怎么也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竟然是這個樣子的,難道她算錯了? 她低了低眸,掩飾好雙眼里的情緒,換上另一副表情,這才抬頭說道:“阿珩,你不想見我,是不是因為昨晚的事?” 傅子珩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你在擔(dān)心么?”季嫣然笑了,“阿珩你在擔(dān)心什么?你更本不用擔(dān)心,因為我們昨晚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 季嫣然話音一落地,傅子珩就拽住了她的手腕,直直盯著她:“我們?yōu)槭裁磿稍谝粡埓采???/br> “你昨晚喝醉了來找我,身上還有傷,手上也流著血,我?guī)湍惆昧撕蠓瞿闳ゴ采闲菹??!奔炬倘桓嬖V他昨晚發(fā)生的事,“我原本打算去和家家擠一張床,可你卻忽然抱住了我,你不知道我當(dāng)時候有多高興……”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感受到傅子珩身體的僵硬,她又繼續(xù)說:“可是我還沒有高興一分鐘,希望就被你打碎了,有幾個女人能容忍自己喜歡的男人抱著自己的時候叫別的女人名字?!?/br> 季嫣然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昨晚抱著我一直叫蕭晚的名字,還有這里,也是你的杰作?!彼种噶酥缸约翰弊由系哪切┘t痕,“最后不知道是你太累了還是酒精的緣故,抱著我就睡著了。只是單純的睡了一晚上,什么事也沒有發(fā)事。” 傅子珩一瞬間松了口氣。 季嫣然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現(xiàn)在還生我的氣么?還覺得我是個壞女人么?還想趕我走么?” 一連三個問題讓傅子珩頭疼不已,他捏了捏眉心,“嫣然,你先回去,我是真的還有事要出去辦?!?/br> “什么事?”季嫣然抬眸看著他,“是想去買戒指哄蕭晚開心?” 傅子珩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蕭晚笑了笑,“我來找你的時候,你秘書不在,有可能去洗手間了,所以我就徑直來到你辦公室,正好聽到你的助理在跟你說話?!?/br> 所以她才知道買戒指的事。 “走吧,不是說要買戒指?!奔炬倘宦氏韧庾?,“我和你一起去,身為女人,我知道女人喜歡什么樣的戒指。” 自從陳婉儀得知蕭晚懷了孕之后,對她的態(tài)度改變了許多,雖然算不上親昵,可對蕭晚來說,身為一個兒媳,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成功。 比如像現(xiàn)在,陳婉儀把她拉出來逛商場。 兩個人一路逛一路看居然來到了母嬰?yún)^(qū),那些小寶寶的衣服掛在小小的衣架子上,粉粉嫩嫩,看起來就讓人心都萌化了。 陳婉儀看到這些竟然拋下她就進了一家商店,然后東看看西逛逛,蕭晚狂抹汗,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最后還是陳婉儀招手讓她進去,她才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她一進去,陳婉儀就拉住了她的手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些小衣服簡直太可愛,以后穿在我孫子身上肯定好看?!?/br> 蕭晚無語。 逛了一會陳婉儀忽然想到:“雖然說離你的預(yù)產(chǎn)期還有很遠,可是這些以后也用的到,不如我們今天就買一點回去吧。” 蕭晚大驚:“不……不用了吧?!?/br> “對,就這樣,先買一點回去?!标愅駜x更本不理會她的話,挑挑揀揀了好幾件,男孩子女孩子的衣服都有,蕭晚嚇的趕緊伸手?jǐn)r她,“媽,別買了,夠了,等以后生了再買也不遲啊?!?/br> 見她說的有道理,陳婉儀點頭:“行,聽你的?!?/br> 蕭晚這才松了口氣。 買了單出來,蕭晚說要幫她提袋子,陳婉儀都不讓,蕭晚只好不在勉強。她逛的興致勃勃,蕭晚逛的卻是興致缺缺,這些小寶寶的衣服買回去以后就掛在她的臥室里讓她天天看,時間久了,她自然就不會說那些去打掉她肚子里孩子的胡話了。 直到今天,陳婉儀對她那天在醫(yī)院里說的話還心有余悸。 兩人乘著電梯下了樓,陳婉儀還有些東西要買,蕭晚便陪著她逛,經(jīng)過賣金飾的專柜時,蕭晚意外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整個人一愣。 金飾斜對面就是一家名品鞋店,陳婉儀帶著她走了進去。 蕭晚進去后找了個位置坐下,心神有些不寧,看到陳婉儀在一邊試鞋子,她猶豫半響后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把手機掏了出來。 導(dǎo)購員拿出一款今年最新款的情人戒指,擺放在玻璃柜臺上介紹:“這是大設(shè)計師ev的最新設(shè)計,上面的圖片像是兩顆心糾纏在一起,又你是兩只手緊握在一起,給人一種視覺的沖擊,這一款戒指很受歡迎,先生小姐你們要不要試試?” 季嫣然側(cè)頭問他:“阿珩,怎么樣?” 傅子珩點點頭:“還不錯?!?/br> “小姐,給我試試?!奔炬倘缓芟矚g這款戒指,聽到傅子珩說好,忙叫導(dǎo)購給她試。 傅子珩目光轉(zhuǎn)動,瞥到一個狐貍似的圖片項鏈,看到這根項鏈,傅子珩腦海里第一時間冒出蕭晚的樣子。 簡直是……一模一樣。 小狐貍靈巧的樣子和蕭晚多變的神情極為想象。 他嘴角微勾,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季嫣然狐疑看過來:“阿珩,你笑什么?” 傅子珩回神,搖了搖頭,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伸手去掏手機,季嫣然把手伸過來,在他眼前擺了擺:“怎么樣,好看么?” 傅子珩看了兩眼,點頭:“很好看。” 季嫣然大喜。 蕭晚失神的看著手里的袋子,那里全是今天買的小寶寶的衣服,她想象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天穿上的模樣…… “喂?!?/br> 手機忽然被接通,傅子珩的聲音響起,傳進她耳畔:“蕭晚?” 很可惜,她恐怕看不到那一天的情景了。 蕭晚閉了閉眼,喃喃自語:“傅子珩,你說如果我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季嫣然和你會很尷尬吧?我和你媽在你對面的專柜買東西,是你帶著她離開,還是我?guī)е銒屪?,嗯??/br> 這一段感情她努力的爭取過,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爭取不了。 傅子珩聞言立刻轉(zhuǎn)身去看,果然看到了一個專柜,他臉色大變,對著手機急急的說道:“蕭晚,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聽我解釋……” 可她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下一秒她就把手機掛斷了。 傅子珩拔腿就往那個專柜里跑。 “阿珩……” 季嫣然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 偌大的專柜里只有幾個營業(yè)員在整理貨柜,更本沒有看到蕭晚的身影,傅子珩心里開始慌亂起來,他調(diào)出蕭晚的號碼回撥了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候在撥…… 陳婉儀捏著鼻子上前伸手拍門,“小晚,好了嗎?” 剛才她試鞋子試的好好的,蕭晚忽然說肚子疼,嚇的陳婉儀以為她怎么了,結(jié)果她說只是想上廁所,就將她一起拉來了商場的洗手間,她在里面已經(jīng)待了好久,陳婉儀都有些擔(dān)心了,這里的氣味又不好聞,她哪里還待的下去,只好上前去催人。 她抬手敲了敲門,里面卻沒有反應(yīng)。 陳婉儀皺了皺眉,正要再度喊話,原本緊閉的洗手間門被推開了。 蕭晚從里面走了出來,神情和臉色都是慘白的模樣,她心里一緊,拉著她的手問:“怎么了?肚子還疼么?是不是寶寶……” 蕭晚扯出一絲笑:“不是,孩子很好,一點事也沒有,只是蹲的太久,腿有點發(fā)麻而已?!?/br> “你這孩子……”陳婉儀松了口氣,“嚇?biāo)牢伊??!?/br> 蕭晚跟著她一起出了洗手間,走到一半蕭晚忽然伸手拉住陳婉的儀的胳膊道:“媽,剛才在洗手間里我同學(xu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讓我回學(xué)校一趟,因為我要畢業(yè)了,所以要去辦點關(guān)于畢業(yè)證的事。” 她發(fā)覺自己這段時間撒了好多慌,而且說起謊來極為淡定,一點慌亂之情都沒有。 果然,陳婉儀不疑有她:“既然如此,我等一下讓司機送你去學(xué)校,然后……” “不用了,您先坐車回去,我自己打車去就好,這里離學(xué)校很近的,如果讓司送我去學(xué)校,再送你回家里,要繞一段路?!?/br> “你一個人沒問題?” “沒問題,我辦完事就會回去。” 她一再堅持,陳婉儀也不好在說什么,只點頭答應(yīng):“那好吧?!?/br> 其實哪里有什么同學(xué)找自己,不過為了把陳婉儀騙走而已,她想一個人待一待靜一靜,腦子里太亂,亂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她不想回傅宅,給傅子珩打了那一通電話后,他肯定會回傅宅里找她。 而她,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她不想回去,又不能去別的地方,只能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走停停,停停歇歇,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后她還是要回去,不得不面對一切。 轉(zhuǎn)了身正想要去攔車,一道熟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真是冤家路窄啊蕭晚?!?/br> 蕭晚側(cè)首看過去,季嫣然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看著她。 收回視線,懶的理她,有的士從遠處駛了過來,蕭晚伸手去攔。 “蕭晚,我們談?wù)?。”季嫣然見她想走,立刻上前來說。 蕭晚依舊沒有理她,只當(dāng)她不存在,的士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蕭晚拉開后車門想要進去,季嫣然在她身后不急不慢的說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宴上傅子珩跟著我去了哪里?還有昨天晚上,他一夜未歸,你難道也不想知道他和誰在一起?” 幾句淡淡的話,瞬間把蕭晚定在了原地。 …… 路街邊的一家小奶茶店里。 蕭晚想,她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跟著季嫣然進來這里坐下,看著她那副得意的嘴臉。 季嫣然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還點了兩杯奶茶,服務(wù)員送了過來,她慢悠悠的開始喝,蕭晚忍不住了:“你有話就說,不想說的話,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br> 蕭晚說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季嫣然伸手?jǐn)r住了她,“我叫你進來就是有話要跟你說,怎么可能沒話?!?/br> 蕭晚重新坐了下來。 “我也不跟你廢話了,蕭晚,你要怎么樣才肯跟傅子珩離婚,把傅太太的位置讓出來!”季嫣然放下手里的奶茶,直接道。 蕭晚連眼皮都懶的抬,“這話你應(yīng)該去和傅子珩說,他如果想離,你現(xiàn)在早就是傅太太了?!?/br> 果然,此話一出,季嫣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神情冷了冷,譏諷出聲:“以為他不跟你離就是愛你么?你太天真了蕭晚!他昨晚在我那里過的夜你知道么,不知道吧,想你也不知道。你想想看,一男一女,又是初戀情人,阿珩昨晚又喝了酒,你覺得在那樣的大好的環(huán)境下,我們會不會發(fā)生點什么,嗯?” 放在桌面上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蕭晚抿著嘴角看著她。 “不相信?”季嫣然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拉下毛衣的領(lǐng)子,“看看,這就是證據(jù),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吧,這些吻痕就是阿珩昨晚在我身上留下的。哦,昨天一晚上簡直太美好了,所以我忍不住把照片拍了下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看看啊?!?/br> 一張張相片在蕭晚眼前呈現(xiàn),香艷程度堪比電影,而里面的男主角則她的丈夫。 胃里一陣一陣的翻涌,好想吐,好惡心,蕭晚伸手捂著嘴巴想把惡心的感覺壓下去,咽喉想是被人攫住了一樣,透不過氣來,呼吸不了,那難受的感覺想是要死了一樣。 “看到這張圖沒有,對,就是這個小孩子,知道他是誰么?你心里也猜到了吧,對的,沒錯,這就是我和阿珩的孩子?!?/br> “那天宴會阿珩突然拋下你跟我走就是去看了他的兒子,我們的孩子叫家家,今年四歲,那天晚上他發(fā)了一夜的高燒,阿珩就坐在他身邊陪了他一夜。知道為什么他不把我從他身邊推開么,那是因為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舍不得孩子和我,還有那次,有半個月他一個住在他的別墅里,你以為他是一個人,蕭晚你錯了,那半個月他天天和我們母子在一起,在那個小區(qū)的人眼里,我們才是一家三口,根本沒有蕭晚你什么事……” 蕭晚靜靜坐著,一個字不落的聽完了她的話,她看著季嫣然拿出她和傅子珩的各種各樣相片,甚至還有錄音:“……爸爸,你今天晚上能留下來陪我么?” 是個小孩子的聲音。 “……好,我留下來陪你?!?/br> 這是傅子珩的聲音。 “爸爸你真好,以后你每晚都會給我講故事么?” “你想聽,我就給你講?!?/br> 蕭晚忽然就笑了,雙手撫上肚子,想起那天晚上她告訴傅子珩說她有孩子,他的神情,原來他不是不要孩子,只是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因為他早就有了一個兒子啊。 季嫣然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她張巴一張一合,像魚缸里養(yǎng)的魚,她腦子里嗡嗡的亂響,她聽不進一個音節(jié)。 “嘔……” 她再也堅持不住,胃里太翻騰,張開嘴全吐了出來。 “啊——?。?!”季嫣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大罵:“蕭晚你故意的是不是?吐我一身,你神經(jīng)病!” 她在說什么蕭晚已經(jīng)聽不進去,只怔怔看著手機里,傅子珩溫柔低頭去親吻小孩子額頭的相片。 季嫣然最后罵罵咧咧的走了。 蕭晚坐在原地坐了很久,久到全身都開始發(fā)涼,肚子隱隱作痛,似乎又想吐了,她這才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奶茶店里的衛(wèi)生間去。 吐完了之后她蹲在地上顫抖著雙手開始打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蕭晚抖的不成語句飄飄散散的聲音說:“楚師兄,我在文化路的奶茶店里,我肚好疼,救我……” 說完這一句,那邊漸漸沒了聲。 楚然急的滿頭大汗,對著電話連連‘喂’了幾聲,那邊卻一直沒有反應(yīng)。 他連外套都來不及穿,抓起鑰匙直接飛奔了出去。 十五分鐘后楚然驅(qū)車來到她說的奶茶店,一進門就聽到身穿制服的店員不滿的嘀咕聲:“廁所里的那個女人一直都沒有出來,她是怎么回事啊,不會出了什么事吧,剛才還吐了桌子一面,真是臟死了……” 楚然心里一緊,立刻沖進了洗手間。 他一間一間的長,終于在一間半開的門邊看到了熟悉的衣角,楚然伸手推開門進去,蕭晚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臉色白的像鬼,看起來觸目驚心。 “小晚!” 楚然驚叫一聲過去,蕭晚動了動,抬起一只手,死死拽著他的衣角,看清是他,用了全身的力氣,一字一句說道:“楚師兄,帶我去醫(yī)院,我要墮胎!” 最后兩個字說的又沉又重。 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額頭冒著冷汗,除了臉色蒼白,嘴唇也因為缺水的關(guān)系卷起一層死皮。 楚然心疼的不行,抱起她就走,邊走邊應(yīng)承:“好,我這就帶你去。放心,你會沒事的?!?/br> 我不會讓你有事。 “謝謝……” 說完這一句,蕭晚就閉上了眼睛,這么冷的天她額頭前的發(fā)絲卻濕了一片,他不敢在耽誤,啟動車子立刻駛?cè)チ俗罱尼t(yī)院。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