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沒可能
等蕭晚反應(yīng)過來,看到傅子珩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時,她這才驚覺自己好像太敏感了一些,反應(yīng)太過激了一些。 她咬著嘴角,不敢在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跑進了房。 房間反鎖,她的背抵靠在門背上,胸口微微起伏,怔怔愣愣看著房間里的一切,被暴雨襲擊過后的窗戶已經(jīng)被修理好了,暫新的就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這幾日又發(fā)生的事歷歷在目,全都是關(guān)于他的一切,他的好…… 他如何及時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如何照顧生病中的她,他又是如何有條不紊的照顧兩個孩子…… “開門!” 他低沉的聲音穿過厚實的門傳進她的耳膜。 傅子珩等了片刻,緊閉的門依舊緊緊關(guān)上,沒有半點要打開的意思,他看著看著,冷凝的臉上忽然綻開笑容:“蕭晚,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里頭依舊沒聲響。 傅子珩盡心盡力憂心忡忡照顧她三天之后,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心里除了熊熊大火燒著他,還有一陣一陣的無力感,他抬起的手握成拳頭隱忍的抵在門上,聲音嘶?。骸笆遣皇恰遣皇俏覠o論怎么做?你都會逃避抗拒我,絕不會在給我半分機會?!” “開門!聽到?jīng)]有?!” “蕭晚,我再說最后一遍!” “……” “好,很好,記住你現(xiàn)在的選擇……” 坐在地上的蕭晚聽到了腳步的離開聲,然后是大門‘砰’的一聲用力帶上的聲音,隨著那大門關(guān)起來的聲響,她身體跟著細細顫抖了一下。 眼神無焦距的盯著地板,手指摸到口袋里的手機,她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出去,沒過一會兒那邊便接通了,她凄凄開口:“爸爸?!?/br> 蕭瑟山正在收拾行李,沒想到她會打電話過來,聞言一笑:“不是說了明后天就會回去,怎么又打來了,早上不通過電話了嗎?” 蕭晚抱著膝蓋,死死咬著嘴唇:“爸……如果我跟傅家人還有聯(lián)系,你會怪我嗎?” 拿著電話的蕭瑟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葉子看看身邊的女人,酒氣沖天,趴在茶幾上喝酒跟喝飲料似的猛灌,她嘆了口氣,一把奪過她手里的酒瓶,沉聲:“蕭晚,你感冒才剛好就這樣喝酒,想不想要命了!” “沒事?!笔捦頋M不在乎的說,又伸手開了另外一瓶。 葉子氣的放了手里的酒瓶,又去奪她另一瓶,惱怒:“蕭晚你夠了啊……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模樣,跟個女酒鬼有什么區(qū)別……小心孩子們回來看到你這樣子會嚇壞!” “你騙我,孩子們被傅子珩接走了,他們今天晚上不回來?!彼运鸥疫@么光明天大的喝酒。 “喲,你沒醉啊?!比~子點了點她的額頭,“沒醉那就跟我說說,到底怎么了傷心成這樣?” “我傷心嗎?” “嗯?!?/br> “沒有啊……” “還說沒有,你看你臉上全是淚?!?/br> 蕭晚伸手一摸,果然滿手濕濡,她低低‘哦’了一聲,“可能是喝太多了,酒水從眼睛里排xiele出來。” 鬼扯! 葉子翻了個白眼,“說說,是不是跟傅子珩吵架了?” 蕭晚沒有說話,拿著瓶子又灌了一口酒,葉子鄙夷的看著她:“瞧你這出息樣,又不是沒跟他吵過,他還能把你怎么樣,你看你當年捅了他一刀他都等了你五年,現(xiàn)在只不過是吵個架,沒事的啦,過幾天他的氣消了,他就會回來找你的,那男人現(xiàn)在被你吃的死死的,一顆心思全都放在你身上,你還怕他跑了不成啊?!?/br> 葉子寬慰她。 蕭晚聽到她說完,握著酒瓶的手又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葉子挪過去擁住好友的肩:“你看他要是真不想理你,就不會讓楚然打電話過來告訴你兩個孩子被他接走了是不是?” 蕭晚還是沒說話。 葉子怒了:“你倒是說句話!” 蕭晚這才轉(zhuǎn)頭看過來,一雙眼睛里全里迷茫,她伸手一只手緊緊拽住了葉子的手,聲線澀啞的說:“葉子,我爸過兩天就會回來了……傅子珩對我好我知道,這些天的相處他怎么樣我也看在眼里,可是……可是我跟他注定沒有可能的啊……” 爸爸是她最親的親人了,從小疼她愛她,給了她生命,他現(xiàn)在老了,換過來該她照顧他,所以她不想氣他,不想忤逆他,更加不想跟他做對! “爸爸跟傅家有那樣的一段恩怨,我應(yīng)該聽他的話,離傅家的人遠遠的,惹不起那就躲著,我躲了五年,現(xiàn)在還是跟他扯上關(guān)系了,你說我……我該怎么辦呢?”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迷茫的猶如一個迷失的幼孩。 葉子被她問的一怔。 蕭晚低低笑了一聲,垂下眸子:“你看,你也不知道我該怎么辦才好?!?/br>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連外人都說不出來她該如何做抉擇,更何況是深陷迷陣中的主角。 葉子煩躁的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爆了句粗:“媽的,‘選擇’這個東西果然最最最最不是東西!” 聽她語氣里有‘感同身受’這四個字的意思在里面,蕭晚側(cè)目看過去。 “別這樣看我,我活了這么大,人生當中也肯定遇到過‘選擇’?!比~子嘆了口氣,眼神定定看著她,認真而仔細的說:“蕭晚,我那個時候選擇了保全家族的名譽,所以只能委屈自己……我并沒有后悔過我的選擇,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那個人想起那些事,心臟就會像是被泡在鹽水里一樣疼……” 她仰頭又喝了一口酒,“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和選擇,后果都會伴隨你一輩子。好的,壞的,你都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爸爸,我們要去哪里?。俊弊诤笈诺臑t瀟緊張不安的問著開車的傅子珩。 傅子珩還沒答話,驍驍又開了口:“mama一個人在家里會想念我們的,爸爸我們回去吧?!?/br> 聽哥哥這么一說,瀟瀟又站了他這邊:“對的,哥哥說的很對,爸爸我們回去吧?!?/br> 傅子珩從后視鏡里看一眼兩個孩子,殘忍的拒絕了:“這兩天你們不跟mama住在一起,跟我在一起,我們現(xiàn)在要去見別人,不會回mama家?!?/br> 跟他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里,傅子珩對他們有求必應(yīng),要什么給什么,甚至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如今語氣嚴肅,兩個孩子坐在一起頓時不出聲了。 傅子珩也知道自己語氣過于嚴厲了一些,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開口:“你們還從來沒有正式的見過爺爺奶奶,我今天就帶你們?nèi)ズ貌缓???/br> 瀟瀟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起來:“真的嗎?” 學校里的其他小朋友每次書包里都有爺爺奶奶偷偷塞的糖果,還有放學后爺爺奶奶都會來接他們,只有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這樣過。 瀟瀟一直在心里偷偷的想,他們的爺爺奶奶到底長什么樣子。 “當然是真的。”見她高興,傅子珩笑了笑。 坐在一旁的驍驍皺著小眉頭,“可是……mama好像不希望我們?nèi)ヒ姞敔斈棠獭!?/br> 傅子珩沒有回話,心里則在冷笑,就是她不希望,他才要帶兩個孩子去見他們,她不想跟他跟傅家扯上關(guān)系,那他還非要讓兩個孩子認祖歸宗,做回傅家人! 此時傅家宅里的人都吃了晚飯在客廳里歇著消失,門鈴聲響起的時候,陳婉儀‘咦’了一聲,問身邊的人:“老傅,你約了人嗎?” 傅經(jīng)國搖頭,陳婉儀起身走過去:“那會是誰……” 門拉開,看到傅子珩的時候,陳婉儀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側(cè)身:“快進來快進來,怎么來也提前通知一……” 傅子珩拉過躲在他身后的兩個小孩子,余下的話卡在喉嚨里,陳婉儀表情又驚又喜,指著那兩個孩子好半天都發(fā)不出一個音來。 “叫人?!彼麑蓚€孩子說。 瀟瀟有些怕生,緊緊拉著爸爸的手,躲在他后面只探了一顆不腦袋出來,怯怯的開口:“奶奶……” “哎!”陳婉儀咽了口唾沫,聲音變調(diào)的應(yīng)了一聲,搓著手指著屋里,一雙眼睛在兩個孩子身上來回的轉(zhuǎn)動,“來來來,快進來,爺爺在客廳里看電視!” 傅子珩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低頭對著她笑了笑,瀟瀟這才放開了許多,主動進了屋子。 就像踏進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瀟瀟進了屋四處打量,只覺得這個房子好大,就像游樂園一樣。 她伸手牽住跟在她身邊人的手,笑著回頭:“我喜歡這里,爸爸我們以后常來好不好?” “好好好!”傅子珩沒答話,被小家伙主動牽住手的陳婉儀立刻接話,“你們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住在這里都沒有問題。” “如果我們住在這里,那mama能搬進來么?”瀟瀟還是什么事都想著最親愛的mama一份的。 陳婉儀嘆了口氣:“只要你mama愿意,這里她永遠都能住進這里,這本來就是她的家。” 這些年她也想明白了,什么門不當戶不對的,只要孩子們高興就成,蕭晚就算沒那么精明,可不是還有傅子珩呢嘛,他愿意護著她,喜歡她那樣的,他們沒資格再去說些什么。 幾個人一邊往客廳里走一邊說話,動靜自然也就大了,沙發(fā)上的傅經(jīng)國聽到聲音回頭,鼻梁上戴著一副眼鏡,一邊起身回頭一邊說:“怎么這么熱鬧……” 一轉(zhuǎn)身,看到兩個四五歲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乖巧聰明,可不正是蕭晚為他們傅家生的那對雙胞胎。 傅經(jīng)國激動的抬手捂住了心臟…… -- ps:還有一更。(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