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局篇:病發(fā)
次日蕭晚睜開眼,傅子珩早已經(jīng)起來了,穿著睡衣正坐在床邊看著她,蕭晚眨了眨眼:“你怎么起來了?” 傅子珩沒說話,卻忽然低頭湊了過來,睫毛濃密纖長,他嘴角忽然蕩起一抹笑,晃的蕭晚眼花。 “老婆,你猜我手里有什么?” 老婆? 蕭晚怔了怔,立刻回神:“呃,拿的什么?” 傅子珩反手將身后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她面前,蕭晚一下子驚的從g上坐了起來:“結(jié)婚證?” “是它。” “怎、怎么回來了?”蕭晚眨眨眼,又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不是被搶了嗎?怎么回來了?” 又驟然間記起昨晚發(fā)生的事,瞬間瞪大了眼:“周赦幫忙弄回來了?” “嗯?!备底隅顸c頭,“早上你還沒醒,他叫人送了過來?!?/br> “這個周赦也太靠譜了吧?!笔捦硐驳牟恍?。 傅子珩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現(xiàn)在放心了?起來吧,帶你去吃飯?!?/br> “好。” 吃完飯兩人回酒店決定啟程去下一站,蕭晚趴在電腦前找攻略,傅子珩收拾行李,她漫不經(jīng)心的說:“別人幫了我們這么大一個人情,我們是不是得請人家出來吃頓啊?!?/br> 傅子珩將箱子蓋上,聞言笑道:“這個你就別cao心了,請他吃飯他們不一定會出來,有時間我會另找時間謝他們?!?/br> “哦?!笔捦睃c點頭。 “下一站你想去哪里?” “悉尼。”鼠標(biāo)指在某點上,蕭晚一錘定音。 傅子珩點頭:“好,就去那里?!?/br> 扔下鼠標(biāo)蕭晚同他一起去收拾行李,他們來的時候行李不多,可這段時間的旅游下來,身邊已經(jīng)有了兩個大箱子了。 放在電話桌邊的手機這時忽然響了起來,蕭晚見傅子珩去了洗手間,她過去將手機接了:“喂。” “是我?!蹦穷^傳來楚然澀啞的聲音。 蕭晚聽他語氣極為不對勁,愣怔了一下:“楚然?怎么了?” 他不會平白無故打電話過來。 那頭忽然靜默起來,蕭晚急了:“怎么了?快說啊,是不是孩子……” “不是?!背淮驍嗨脑?,穩(wěn)了穩(wěn)自己,讓聲音聽起來盡量平靜:“傅子珩在不在?我找他。” “有什么事瞞著我不能說的?!笔捦沓亮四?。 傅子珩默了默之后點頭:“你說的對。小晚,我爸病了,你們趕緊回來吧。” 眨了眨眼,蕭晚一時沒聽明白:“什么?” 楚然回頭看一眼長椅上坐著的母親,現(xiàn)在a市時間是凌晨三點,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傅經(jīng)國忽然心臟病突發(fā)進了醫(yī)院,他們原本以為傅經(jīng)國會像以往那樣住幾天院重新回家……可醫(yī)生卻說,讓他們最好有心理準(zhǔn)備,楚然當(dāng)時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茫茫然不知所措,他等了幾個小時結(jié)果等到的卻是這樣的話。 陳婉儀一時受不了崩潰的大哭起來,楚然安慰好她的情緒后,來到僻靜處給傅子珩打電話。 傅子珩從洗手間里出來,蕭晚低著頭坐在g邊,手邊上一只行李箱半開著,剛才還興致沖沖搶著要收拾的人這會兒又犯起懶來。 “怎么了?不想收拾了?”傅子珩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蕭晚抬頭看過去,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她一臉的凝重,表情沉重到讓人心里‘咯噔’一下。 他注意到她手里緊緊握著手機,他拿過她手里的電話,擰眉:“出什么事了?” 蕭晚吶吶張嘴:“剛才……楚然打電話過來了,說你父親住院了。” 傅子珩拿電話的手一頓。 “這次不像以前那樣,醫(yī)生說有可能……有可能……”蕭晚說不下去了。 傅子珩緊緊抿著嘴角,沉默的將電話回?fù)苓^去,楚然回到了病房,收斂好了情緒跟醫(yī)生討論方案,傅經(jīng)國就躺著那張潔白的病g上,醫(yī)生做了臨時搶救,算是先穩(wěn)住了傅經(jīng)國的情況,陳婉儀坐在一邊緊緊握著傅經(jīng)國的手,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病房里顯的有些大聲,楚然立刻拿出來接了:“喂?!?/br> 機場。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后,讓人只余一身的疲倦,蕭晚緊緊跟著身邊的男人,這一路上他話很少,幾乎是沉默寡言。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更加不知道該說什么樣的話,她能做到的,只有靜靜陪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 肖浩接到了人,傅子珩拿過他手里的鑰匙,開口說了下飛機后的第一句話:“你帶小晚回去。” 肖浩點點頭:‘好?!?/br> 蕭晚說道:“我不跟他回去,行李讓他帶回去就好,傅子珩,我要跟你一起去醫(yī)院?!?/br> 她握著他的手,一瞬不瞬,語氣堅韌。 傅子珩側(cè)目看她,片刻后點頭:“跟我走?!?/br> 兩人急匆匆趕到了醫(yī)院,來到楚然所說的位置,還沒走近,就看到楚然站在門外,傅子珩立刻走了過去,楚然回頭顯然也看到他們了。 他臉色很不好看,胡子拉渣的,眼圈發(fā)黑,很顯然是沒有睡好覺,傅子珩走了過去,楚然抬手指指房間:“里面。” 推開門進去,入目就看到病g上的傅經(jīng)國,邊上坐著陳婉儀,見到他們進來,她的臉別到一半,偷偷抹了抹眼淚,這才站了起來,笑著說道:“你們回來了?剛才你爸還和我說起你們,才睡著?!?/br> 說著指指了g上的人。 傅子珩點點頭,說了句:“辛苦了。” 把目光從病g上收回來,看著楚然道:“我們出去說?!?/br> 楚然點點頭。 病房的門被帶上,蕭晚在陳婉儀身邊站著,陳婉儀側(cè)頭看了她一眼,指指一邊的椅子說:“坐著說話吧。” 蕭晚坐下了。 “兩個孩子這段時間都跟著我們,他們很乖很聽話,沒有鬧過什么脾氣?!标愅雰x說著,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是,上一次跟他們通話的時候,瀟瀟說有一天晚上做惡夢,還是您陪著她睡的。” 陳婉儀笑了笑:“女孩子膽子比較小一點,到晚上的時候會害怕是正常的?!?/br> “嗯?!?/br> 病房里忽然沉默起來,靜的只能聽到病g邊的各種儀器的聲響,蕭晚看著病g上的傅經(jīng)國,忽然嗓子眼里發(fā)澀,她在這一瞬間明白一個道理,世界所有的愛恨情仇在死亡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不會有事的?!笔捦韨?cè)頭看著陳婉儀,說道:“媽,那么多次爸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也會化險為夷。” 對于她忽然改口叫人陳婉儀在原地愣了一愣,好半響后她才回過神來,點頭:“你說的對,我們不能這么悲觀,你爸他還年輕,他還沒有看到然然結(jié)婚,還沒有看到你和子珩結(jié)婚,他怎么可能會舍得離開我們?!?/br> 蕭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會有事的。” 嘴上這樣說,可心里卻是一點底都沒有,傅經(jīng)國的主治醫(yī)生班底都是a市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病情是嚴(yán)重還是有其他的可能,他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 可剛才她和傅子珩進來的時候,楚然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蕭晚嘆了口氣,她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在病房里陪著,半個小時后,病房的門開了,傅子珩從外面進來,沒有看到楚然,蕭晚站起來走過去握緊了他的手,他怔了一下后離開回握住了她,很緊。 “你先回去。”傅子珩開口說。 蕭晚剛要說話,傅子珩又出了聲:“孩子們需要人照顧,你需要休息,你留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聽我的話?!?/br> “那你呢?” “我留下來跟醫(yī)生商量我父親的病情。”傅子珩伸手抱住她,很快又放開了,目光越過她身后,說道:“我讓肖浩送你們回去。” 你們? 這時楚然推開門也從外面進來了,門一開一合之間,蕭晚看到肖浩站在外面前,楚然徑直來到陳婉儀面前:“媽,你和小晚先回去,昨天就守了一個晚上,今天您不能繼續(xù)守下去,否則身體會受不了。” 陳婉儀當(dāng)然不愿意離開,這個關(guān)頭,她回去也是睡不好,還不如留在這里:“這病房大的很,有我容身的地方,我沒有感覺到不舒服,我不回去?!?/br> 語氣堅定。 最后誰也無法改變陳母的決心,楚然只好妥協(xié),轉(zhuǎn)身對傅子珩點了點頭,傅子珩牽了蕭晚出去,囑咐一翻后讓她跟著肖浩走了。 上車回去的時候,蕭晚說道:“肖浩等一下麻煩你送點吃的給他們過去?!?/br> 傅子珩這一天一夜幾乎沒有吃東西,將心比心,想必楚然和陳母也是沒胃口吃。 “嫂子你放心,這些我知道?!?/br> “謝謝?!?/br> “不用。” 兩孩子被蕭父接了去,蕭晚讓肖浩先在小區(qū)外面等著,她自己一個人上了樓,蕭父過來開門的時候看到是她愣了一下,然后接著掉頭對客廳里含:“瀟瀟,看誰回來了?” “媽咪!” 大半個月沒見,說不想是假的,蕭晚蹲下身抱住兩個孩子,在他們額頭上一人親了一下,蕭父要關(guān)門,蕭晚起身攔住了:“爸,不用了,我?guī)Ш⒆觽兓厝??!?/br> “回去干什么?這里又不是沒房間?!?/br> “不是這個原因,車還在小區(qū)外面等著呢,我們的衣服又都不在這里,住在這里麻煩,還不如回去?!?/br> 蕭父只好點頭同意。 瀟瀟伸手扯了扯蕭晚的衣角,收回往外張望的小腦袋,問:“mama,爸爸呢?” 驍驍雖然沒問,可眼神里表達(dá)出來的同樣也是這個意思。 “爸爸在醫(yī)院陪爺爺呢。”蕭晚說著話的時候是看著父親,話一落,果然看到父親表情怔了怔,她開口問道:“爸,您知道傅子珩的父親進醫(yī)院的事嗎?” 蕭父沉默了一會兒答道:“知道?!?/br> “那您去看過沒有?” “沒有?!?/br> “您……想去嗎?” 蕭父笑了笑:“等他出院了我再去看?!?/br> “爸,我剛從醫(yī)院里出來,傅子珩他父親的病情很不樂觀?!笔捦砣鐚嵳f道。 蕭父怔了一怔:“很嚴(yán)重?” “醫(yī)生是這樣說的?!?/br> 沉默好半響后,蕭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回去早點休息?!?/br> 蕭晚只好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又麻煩肖浩把他們送了回去,兩個孩子在父親那里用過了晚飯,蕭晚沒什么胃口,在沙發(fā)上坐著,孩子們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幾上練字,蕭晚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她起身找出手機想給傅子珩打電話問問情況,可是又怕吵到他,如果他現(xiàn)在,正在跟醫(yī)生商量事情,她打過去豈不是破壞他們的談話? 想了想蕭晚放下了手機。 來到冰箱前拉開一看,滿滿的一冰箱全是吃的,應(yīng)該是肖浩準(zhǔn)備好的,他辦事還真是能暖到人心窩子里去,蕭晚隨手拿了瓶牛奶和一塊面包吃了起來。 九點的時候給孩子們洗了澡,他們今天晚上格外的粘她,或許是好些日子沒見著她。 蕭晚收拾了兩個行李箱,那全是他們這小半個月里旅游的成果,收拾出那張在拉斯維加斯的結(jié)婚證,蕭晚看著愣愣出了會兒神。 前兩天他們還在無憂無慮的游玩,哪知現(xiàn)在卻出了這樣的事。 果真世事無常。 收拾好東西蕭晚也去洗了個澡,回到臥室,看樣子兩個孩子決定今天晚上不回自己的房間了,她笑了笑,上g將兩個家伙一左一右抱進懷里。 “mama,爺爺出什么事了?”驍驍一顆心思格外敏感,他剛才聽到蕭晚提起了一點,就放進了心里,現(xiàn)在找機會問了出來。 瀟瀟聽哥哥這么一說,也忙問:“麻麻麻麻,爺爺怎么了?生病了嗎?” 蕭晚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兩個孩子說,想了想,只這樣說:“沒什么事,只是生了場小病,明天我們就去醫(yī)院里看看爺爺,嗯?” “好呀好呀。”瀟瀟拍手。 蕭晚伸手在小屁股上輕拍了一下:“不早了,快睡覺,不然明天爬不起來?!?/br> “好啦。” 次日早上反倒第一個醒過來的反而是瀟瀟,她頭發(fā)亂遭遭的爬起來,東看看西看看,最后又爬到蕭晚身上,像小考拉一樣抱著麻麻:“mama,快起床,我們?nèi)タ礌敔??!?/br> 蕭晚沒想到她會醒的這么早,吵醒了mama之后又去吵驍驍,寂靜的房間里頓時響起歡聲笑語。 陪孩子們吃過早飯之后蕭晚又重新做了幾份用保溫捅裝了,帶著他們往醫(yī)院里去。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靜極了,陳母在一張小塌上睡著,邊上就是病g,蕭晚放輕了腳步往里走,剛放下保溫捅,就聽到瀟瀟大叫一聲:“爺爺!” 蕭晚一驚之下扭頭看過去,正想要她別鬧,別把屋子里的人給吵醒,一轉(zhuǎn)身,病g的人正笑瞇瞇的看著她。 “您……您醒了?”蕭晚愣了個結(jié)實。 傅經(jīng)國點點頭:“早醒了,只是沒忍心吵醒孩子們的奶奶?!?/br> 蕭晚大喜:“我去叫醫(yī)生?!?/br> “回來?!备到?jīng)國開口叫住她,蕭晚遲疑著回來了,“怎么了?” “叫醫(yī)生干什么?我又沒事,好的很?!闭f著,想要坐起來,可奈何有氣無力,幾次都不得法,蕭晚離開過去將他扶起,又拿了枕頭放在他背后讓他盡量舒服一點,傅經(jīng)國嘆了口氣:“別折騰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有事沒有也清楚?!?/br> “可是……” “別擔(dān)心,真的沒什么事?!备到?jīng)國笑了笑,“我還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成,要是不舒服自然會讓你去叫醫(yī)生。咦,帶的什么來的,好香?!?/br> “我熬的粥?!?/br> “那快拿過來我嘗嘗?!?/br> “您等等?!?/br> 剛盛了一碗粥出來,聽到動靜的陳婉儀這時也醒了過來,病房里突然一下子出現(xiàn)這么多人,她愣了一下,繼而才看到傅經(jīng)國正坐在那邊微笑著看著她。 陳母一下子塌上坐起,來到病g邊盯著他半響后開口:“身體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放心,我沒事?!?/br> “真的沒事?” “沒事?!?/br> 陳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了?!?/br> 知道這兩個晚上她辛苦了,輕拍了拍她的手,傅經(jīng)國說道:“去洗個臉,小晚帶了早餐過來,我們一起吃個早餐?!?/br> “好?!?/br> 陳婉儀徑直去了,沒過清清爽爽的出來,病房里的配套設(shè)施齊全,有個小型電視擺在角落里,倆孩子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話,蕭晚收回視線替陳婉儀盛了碗粥,又把一些清爽可口的菜端了出來擺放好。 清粥熬的軟糯入口即化,傅經(jīng)國胃口好的很,一口氣吃了兩碗,還想繼續(xù)要吃的樣子,被陳婉儀攔了下來。 傅經(jīng)國埋怨她太小心翼翼,但是也聽話的放下了碗筷。 蕭晚站在一邊看著微微而笑。 病房的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推開,傅子珩和楚然一前一后從外面進來,兩個都熬了大半夜,兩人看起來都有些憔悴。 病房里一派和樂融融,一點死氣沉沉的氣息也沒有,令兩個剛進門來的男人都怔了一怔。 “爸爸!二叔!”(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