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的錢
江昱的爆發(fā)讓原本火熱的氛圍頃刻間降至冰點。 不等棠媃和文澤安說話,負責暖場的徐聞樂忙上前一步,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江哥……游戲而已,大家都是鬧著玩兒的。” 邊說,邊沖棠媃使了個眼色,本意是想讓她趕緊避避風(fēng)頭。 不想她卻壓根沒有躲避的意思: “江總,說了是游戲就得玩得起,我們做任務(wù)礙著你了?沒必要搞的這么難看吧?” 她微微一笑,略帶譏諷, “如果江總看不慣,可以離開,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br> 此話一出,徐聞樂險些沒把兩顆眼珠子瞪出來。 秦思是已經(jīng)習(xí)慣棠媃面對江昱時突發(fā)的狂暴攻擊性了,竟還覺得今天的幾句話尚且溫和,比前幾次好多了。 文澤安輕咳一聲,眉眼含笑。 他們的淡定和無謂襯托的江昱更像一個無端吵鬧的小丑,他望著棠媃漠然的雙眼,指尖不受控制的輕顫著: “棠媃,” 他沉沉一喚,言語間是極力按捺的怒火, “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擺脫我的話,太天真了。” “在C市,你以為誰能真的為了你和我作對嗎?” 不愧是男主,這種嚴肅的時刻,都能說出此等令她發(fā)笑的霸總言論,完全不次于天涼王破。 棠媃默默舉手,打斷他的威脅: “我覺得你說得對,但我們不是在H市嗎?” 江昱:“……” 秦思amp;徐聞樂:“……” 文澤安:“……噗?!?/br> 一聲輕笑,瞬間迎來所有人的注視。 文澤安忙清了清嗓子: “抱歉,我只是喉嚨有點癢?!?/br> 江昱睨向他的目光陰戾而兇狠。 “哎呀,游戲而已,喝個酒大家都上頭了,不玩了不玩了,” 關(guān)鍵時刻,老好人徐聞樂出來救場,以免這里還未開業(yè)就發(fā)生流血事件, “時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br> 他說著就上前拉了江昱,用身體擋住他和另外兩人的對峙,勸慰著送他離開。 兆芯樂糾結(jié)的遲疑片刻,望著秦思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選擇跟上江昱。 酒桌上便只留下秦思、棠媃和文澤安。 秦思像是有話對棠媃說,但礙于文澤安在,她只蠕了蠕唇,并未出聲。 當下,看出端倪的文澤安也起身: “徐聞樂一個人拉不住阿昱,我去看看?!?/br> 說罷,便和棠媃一頷首,轉(zhuǎn)身離開了。 * 秦思沒有和棠媃在小酒館逗留,要了一瓶酒,拉著她回了自己的水屋。 兩人相對著坐定后,秦思開始一杯一杯的灌,喝水似的。 棠媃拉住她: “你當自己是什么千杯不醉嗎?哪有這么喝的,” 她強行從秦思手里拽出了酒杯, “別喝了,我讓他們送點蜂蜜水給你?!?/br> 說著就要起身,卻被醉意微醺的秦思扯住了裙擺: “不要了,你坐這,和你說說話。” 秦思不撒手,棠媃也不好去掙,只能又坐下來,看著雙頰泛紅的小公主嘆了口氣: “說吧,是不是今天兆芯樂和你說了什么?” 秦思一個下午直至晚上都很反常,沒有刻意去纏著江昱,也沒有刻意針對兆芯樂,哪怕江昱發(fā)瘋故意當眾接吻,她都忍住了脾氣,故作無礙。 棠媃猜,應(yīng)該是和兆芯樂有關(guān)。 秦思揉了揉自己發(fā)燙的臉,泄氣的耷拉下腦袋: “說了,” 她眼眸帶點迷蒙,介于半醉半醒之間,正是愛吐露心聲的時候, “我問她,江昱哥哥對她怎么樣。” 棠媃明白這時的自己應(yīng)當做個耐心的聆聽者,所以非常配合的接了一句: “然后呢?” 秦思果真含糊的說了下去: “她說挺好的,但我知道這是句假話,因為我真的看見了她手腕上的淤青,很顯眼?!?/br> 狗雜碎。 棠媃在心里把江昱又拉出來一通鞭笞。 “所以我又問她,她有這么愛江昱哥哥嗎?哪怕他明目張膽的把她當作你的替身,她難道沒有尊嚴嗎?” 秦思茫然的睜大眼,喃喃道, “可是兆芯樂說,她不愛江昱哥哥?!?/br> 棠媃一怔。 秦思露出了一個極為復(fù)雜的表情: “她說,愛啊喜歡啊,對她來說沒那么重要,她很缺錢,江昱能給她很多錢,而且他還有一副不錯的外表,被他睡,起碼比被一些糟老頭子睡要好?!?/br> 說到這里,秦思側(cè)首望向了棠媃,眼底是濃郁不化的苦澀: “她這么一說,我忽然覺得自己的感情變得很可笑?!?/br> 江昱寧愿花錢去找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都不愿回頭看她一眼,倒像她是什么廉價的舔狗。 比起過分清醒自己定位的兆芯樂來說,她才是毫無自尊的那個人。 棠媃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給兩人都倒上了酒。 曾經(jīng)的她和現(xiàn)在的秦思,其實都沒有兆芯樂來的清醒。 能用錢買來的感情,是真的嗎? 只要一直熱烈表達自己的愛意,就能換來回應(yīng)嗎? 棠媃以前不懂,現(xiàn)在懂了。 她希望秦思也能向前看。 “感情這種東西,是生活的調(diào)劑品,有就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傷大雅,” 棠媃和秦思碰了碰杯, “你秦思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何必盯著一個江昱不放?” “有些東西,沒得到之前無比渴望,得到了以后就祛魅了,他沒你想象的那么完美?!?/br> …… 棠媃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她隨心的一句話,卻在秦思心底種下了隱晦的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