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溫知白記得說這話的他帶著滿腔熱血,他有自信,他一定能說服對方。 因為他就是靠著自己的口才和能力在這生活混亂的貧民紅燈區(qū)一樣讓自己,讓mama過的稍稍好了一些。 “你還是第一個走到我面前的私生子?!苯鸢l(fā)藍眸的紳士繞有興致,“小先生,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財富?身份?地位?”金發(fā)藍眸的紳士僅一眼就看出了,對眼前這個小孩來說,母親占據(jù)著感情高位,“或者說你是為你母親而來,是想與我法律上的妻子爭搶蘭斯夫人的位置么?” “盡管你是我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但我對成為你的孩子沒有任何興趣,我見你的目的只有一個?!?/br> 男孩豎起了一根手指,“十萬美金,以及足夠供我讀完學(xué)業(yè)的金錢,先生,這是一場交易,不是索取。” 金發(fā)藍眸的蘭斯先生笑了,“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只想擺脫我的私生子?!?/br> 男孩想說我不是你的私生子,但有求于對方讓他將話咽回了肚子,在貧民紅燈區(qū),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這不算什么。 如果出賣自尊就能獲取巨額的金錢,他會毫不猶豫。 蘭斯先生在廣場噴泉的音樂中輕輕拍打著節(jié)拍,顯得很游刃有余,“既然這是一場交易,小先生,你能給我什么?” “十倍,我能還你十倍的錢。”男孩這樣說道。 以往能打動所有人的價格,在眼前人似乎并不起作用,蘭斯先生抱著手臂無動于衷,“小子,十倍可打動不了我。” 男孩明白對方的胃口不會被區(qū)區(qū)十倍喂飽,但他確實急需這一筆錢,因為她的母親實在等不及了。 他抿了抿唇,咬牙道,“一百倍,您投資在我身上的金錢,百倍奉還。” 蘭斯先生終于滿意的伸出了手,他宛如詠唱調(diào)的嗓音這樣說道,“成交,年幼稚嫩的銀行家先生?!?/br> 蘭斯先生目送男孩熟練的七拐八扭甩掉了跟隨他的各路眼線,一溜煙竄進巷子沒了身影。 蘭斯先生手杖點地,喟嘆道,“真是個,很有天賦的小子。” 細細的雨絲傾斜飄落,全身包裹在黑色西裝下的管家,站在蘭斯先生身后一步撐著黑傘,“先生,是否要……?” 蘭斯先生輕點手杖,鋒利的手杖底部彈出一把匕首,輕易的貫穿了一只逃竄的老鼠,伴隨著老鼠的掙扎和尖銳的嘶鳴,蘭斯先生嗤笑,“自然,狂妄的孩子總要得到一點小小的教訓(xùn)?!?/br> 男孩需要這筆錢來還清母親欠下的債務(wù),也需要上學(xué),抓住獲取知識的機遇,他要明白更多的知識,更多的隱形規(guī)則,才能在這個世界掙扎下去。 mama不知什么時候惹上了本地最大的黑手//黨,現(xiàn)在他們踢來了一把木倉,要他二選一,活的機會只有一個,是選擇自己,還是癱軟如爛泥一般的母親。 他看著母親蜷縮在地上,她是沉溺于毒//品帶來的幻覺中,現(xiàn)實中她的膚色帶著命不久矣的灰白,骨瘦如柴不盈盈一握的身軀,無一不昭示對方的廢物。 這樣的母親有什么好? 沒有任何潛在價值,只會拖累他,是他的累贅。 他緩緩的將木倉口對準了地上的爛泥,緊繃的指尖沒有一絲顫抖。 在這個利益至上的世界,人與人之間,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是最牢靠的關(guān)系,感情廉價,分文不值。 所以,在二選一的選擇題中,他這么做的理由毫無疑問是對的,正確的,人為了活下去,總是要不擇手段。 圍觀的眾人在歡呼他的不孝,笑罵他的不義,為他的狼心狗肺披上一層鮮亮的外衣。 一聲木倉響。 子彈偏離了既定的軌道,黑衣保鏢擊飛了抵在他最后親手抵在自己額頭上的木倉。 一身優(yōu)雅白色西裝的蘭斯先生緩緩走近,他抽出胸前口袋里裝飾的絲巾,然后俯下身輕輕擦拭著男孩被子彈擦傷的額頭,“又見面了,小先生?!?/br> 男孩說不出話,粗重的呼吸昭示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小先生,沒有人能毫無代價的從我的手中拿到想要的東西。”蘭斯先生無奈的聳了聳肩。 代價…… 他們不是已經(jīng)達成交易了么? 黑衣保鏢在蘭斯先生攤開的掌心放上了一把木倉,他隨手擺弄著手木倉,然后子彈上膛,“那不是代價,只是你給我的報酬,小先生。” 在男孩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蘭斯先生在他的手中放了那把上了膛的木倉,將木倉口再次對準了他那癱軟如泥,毫無還手之力的母親。 “同一樣?xùn)|西對不同的人來說,有著不同的價值,你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么?”蘭斯先生的臉上緩緩勾起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 他瞬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拼了命掙扎,身后的保鏢和身前的蘭斯先生牢牢的禁錮了他所有動作。 他握住他的手堅實有力,就連食指被對方緊緊的按在扳機前,開木倉只需一瞬,剎那間,地上炸開了血色的花。 “這才是你支付的代價,恭喜你,小先生,你終將達成夙愿?!碧m斯先生含笑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男孩卻聽不真切。 淚水早已在母親多年的造作中干涸,他緊繃的臉上只有麻木,既沒有失去母親的聲嘶力竭,也沒有驟然解脫的輕松快樂。 當看不見的線索在他的腦中整合,然后串聯(lián)起來,他瞬間明白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