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傅野發(fā)現(xiàn),聾啞女對民兵的話有反應(yīng)。 換一句話說,唐大丫,不是聾子,她是裝的! …… “傅野殺人了!”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謝元禾正拿著扳手在擰著螺絲,脖子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兒在抽,連帶著她眼皮都下意識跳了好幾下。 直到這個消息傳來,她猛地站起來,大聲道:“不可能!胡說八道什么!” “是真的,公社領(lǐng)導(dǎo)還有大家都看到了?!鄙蟻韨餍诺娜擞行┆q豫,但還是說完了:“今天不是開閘放水嗎?他們這會子正在寧河邊的那個草坪那里,看到了傅野把人打死了,好像是說傅野跟唐家那聾啞媳婦偷情被發(fā)現(xiàn)了?!?/br> 謝元禾雙手還沾著汽油,聽見這話,她將扳手一丟,轉(zhuǎn)身就跑。 寧衛(wèi)城伸出手抓住她,一個用力,禁錮住了她的行動。 只見他緊皺眉頭,沉下臉來,聲音染上了冷意:“元禾,你冷靜點,這里還沒有處理好!” 和前幾日不同,這一段時間謝元禾掛著工作人員的牌子,如今她任務(wù)沒有結(jié)束就撂擔(dān)子,與在戰(zhàn)場上臨陣脫逃沒有區(qū)別。 謝元禾滿腦子都是傅野,看了一眼裝了七七八八的設(shè)備和散落一地的零件,“等我回來再修也可以,你先放開我,我要去找傅野!” “不行?!睂幮l(wèi)城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一份冷然,“按照規(guī)定,你不能離開,大家都還在這里呢?!?/br> “我過來修設(shè)備,是因為我不希望由于人禍而導(dǎo)致事故的發(fā)生,可這不是我的義務(wù),我說了我待會兒就回來,你們要是會,你們就自己動手?。∵€在這里看著我有什么用?” 謝元禾的語氣不太好,一邊說著,一邊要掰開他的手指,她有些著急,手上也用了力。 但男人的手掌就像是一個手銬,牢牢禁錮住了她的手臂。 謝元禾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不想傷害你,可是你還不松開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寧衛(wèi)城微微一怔,覺得她這樣子有些陌生,目光一黯,旋即,松開了手。 謝元禾一溜煙就跑了。 工作人員喃喃道:“寧營長,這,不符合規(guī)定??!”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睂幮l(wèi)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滿地的零件,“就先收起來吧,上個鎖,我也去看看,要是沒事,我就把她帶回來?!?/br> 只是他追著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謝元禾是繞到水庫后邊下去的,那一塊兒往下跳,差不多就可以縮短二十分鐘的距離,只是這跟跳崖沒什么區(qū)別。 “禾寶,不要從這里下去!”寧衛(wèi)城追上去想要抓住謝元禾,然而謝元禾哪里管得了她,憋了一口氣就沖下去。 那肥胖的身子在這一刻也不顯得臃腫了,靈活得如同山間的精靈。 那一瞬間寧衛(wèi)城是真的害怕她出事,身形幾乎僵住動彈不得。 好在見她在樹間左右穿梭宛如平地,吊著的心才猛地松下來.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樣,想到謝元禾是為了別人才那樣奮不顧身,呼吸都有些沉重。 又想到了什么,他緊接著也從上頭跳了下來。 但他到底不如謝元禾熟悉大寧山,只是靠著過去的訓(xùn)練,勉強跟上了謝元禾的步伐。 謝元禾趕到前,大夫正好宣告唐老三死了的消息。 民兵們一聽,就要對傅野動手,可一個圓圓的人影唰地一下?lián)踉诹烁狄暗纳砬啊?/br> 她張開雙手擋在傅野的面前,目光如炬,斬釘截鐵:“住手!傅野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周圍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 “你怎么在這?”傅野聲音低沉,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女人,眼皮一跳,瞳孔一縮。 然而冷然的聲音中好似還透露著絲絲的顫抖,眼眸之中的情緒也翻涌著,不似往日的平靜。 這個時間點,謝元禾應(yīng)該是在水庫那邊修儀器,她手上還有機油,想來是一接到信息就往這邊趕了,只是怎么會這么快? 這個消息,怎么會傳得那樣快? 傅野的臉色驟變,仿佛籠罩著一層寒霜,眼神也變得有些陰冷—— 他被人算計了,連帶著聾啞女和謝元禾一道。 “元寶!這里不是你玩的過家家游戲,快給我讓開!”村長是真怕自家這個寶貝疙瘩出什么問題,裝作嚴(yán)厲的模樣呵斥她,而后走上前來要把她拉開。 然而她死死地站在那里,不肯移動一點。 村長終于黑了臉,他咬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著她的名字,“謝元禾!這可是犯罪分子!” 這年頭可千萬不能跟犯了事兒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村長只希望立刻,馬上跟傅野脫離關(guān)系,哪知他家侄女還沖上去護著。 “是不是犯罪分子,還沒有定論,而且事情還沒有調(diào)查,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你們不能抓他!” 謝元禾說的很快,然而這讓在場認(rèn)識謝元禾的人都覺得驚奇,她什么時候變得頭腦那樣清醒了! 公社領(lǐng)導(dǎo)聽完這句話,臉上變幻莫測,似乎有些難以言喻,最后他停頓一下,“小同志,你說得對,就是你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村長正想敷衍過去。 然而謝元禾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很認(rèn)真道:“傅野是我丈夫,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我這個枕邊人最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我堅信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