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閉著眼渾渾噩噩睡了。 站在屋外的慕衍行,仰頭看著晴朗無云的天空,鳥兒自由飛翔,他卻心如死灰。 一切算計的妥當,卻因為一只雞毀了所有,荒唐事越發(fā)的荒唐,他二房雞犬不寧。 眸子忽地溫熱,鼻子酸楚,慕衍行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斂袖去了母親房中。 看著躺在榻子上的母親,慕衍行五味雜陳,扶衣而坐,蓋了蓋母親的被子。 “娘,孩兒怕是要讓您寒心了,等您康健任由您責打。”閉了閉眼,忍住淚水,拂袖出了屋子。 “二老爺還沒回來?” “不曾,昨個二少夫人來看二夫人……一早就走了,早飯都沒吃?!?/br> 夏知畫說的是真的,爹此時還沒回,應是在鋪子里,慕衍行想了下,邁步出了院子,直奔口上車走了。 慕衍行閉著眼,雙手拇指來回撩撥著,時而沉氣,時而蹙眉,偶爾睨一眼窗外。 蘭掛坊入了眼,慕衍行心中一緊,有些神亂,有幾日沒看花容了,也不知她可還好? 今日同父親說后,一定盡快將人接回府,不然事情敗漏,她們母子未必能活著。 慕衍行花心是真,可他與夏知畫成親是為了仕途,然而一次次屢遭重創(chuàng),他也不想在遷就夏知畫。 而花容報恩以身相許,是他欺騙在先,若不解釋,鬧得人聲鼎沸,他再無出頭之日。 悔不當初,一時鬼迷心竅,害人害己。 慕衍行不曾停車,而是又閉了眼養(yǎng)神,想著盡快處理好這些糟心的事,一家子和氣才是根本。 吱嘎一聲,馬車停在了自家鋪子前,慕衍行扶衣而下,進了鋪子,“爹?!?/br> 慕軍正同客人商討著價格,見著兒子來了,眸光一驚,“你怎有時間來這了?” 淡了句看向客人,“價格最低了,這可是琉璃閣確認過的真品。” 那人看了看,也就沒在說旁的,點頭應允,收了東西付了銀子便走了。 慕衍行看一眼四處,見著伙計都在忙,便說道:“爹一個人忙里忙外,孩兒怎好躲懶?自然是來幫您的。” 慕軍聞言抬眸看他一眼,抿唇淡笑,“我兒長大了,知道為爹分擔了,說吧有什么事?” 臭小子和你爹玩起心眼了,這般勤快不是拿銀子,就是惹了禍事。 慕軍笑著扶衣而坐,慕衍行一步近前攔下了他,“爹,孩兒確實有事,屋里說?!?/br> 呦,瞧著還是大事,那確實得備著點人。慕軍微微蹙眉,沉了一口氣,“正好爹也有事說,走吧!” 慕衍行扶起父親,兩人相繼進了里間,回眸看一眼,見著伙計都忙,方開口,“爹要說什么事?” “我的事不急,你先說吧!”老子還沒想好你就問,急什么急,慕軍蹙著眉,端著茶盞抿著。 慕衍行緊了緊手,起身扶衣而跪,驚得他老爹,差點把茶水噴出來,趕忙放下茶盞伸手扶著。 “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話起來說!” “爹,孩兒犯了大錯沒臉起來,孩兒在外面有個女人,有孕接近三月,求爹成全?!?/br> 慕衍行滿面自責,緊著拳頭,垂下頭來,慕軍聞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蹙著眉心,張了張嘴,伸手指著他。 “你讓爹如何成全?哪家的好姑娘未成婚,就敢與你私相授受,定不是好貨色,不要也罷!” “爹,花容雖是蘭桂坊的花魁,但她是個好姑娘,事出有因才淪落于此,她是誤把孩兒當成了恩人。” 事到如今,慕衍行也不好在隱瞞,況且,花容家若不破落怎會相遇相識。 垂著頭,暖淚滴落,前后因果說的清楚,抬起頭來,伸手握著父親的手。 “她父親是商賈,山匪作亂……兄長見她可憐拿銀子交由孩兒幫她葬父,而后她被人牙子騙賣蘭桂坊……” 那天事情安排妥當,慕衍行就走了,本以為花容有銀子傍身會回到老家,誰知半路被人牙子騙了賣了。 她求過鬧過,可蘭桂坊是什么地方,豈能容她走,自然少不了打罵,花容便利用自己所學,成了花魁。 那天他們三兄弟去蘭桂坊,想一睹花魁芳容,便看見了她,“而后我們經常去,但從未有過那心思,是孩兒喝多了,所以就。” “就默認自己是她的恩人?你糊涂!人家姑娘已經很慘了你怎好意思欺騙?你怎就不學點好,偏偏學你爹我呢?!?/br> 慕軍抬手扶額,心焦氣躁,這事于情于理都是兒子的錯,怎么辦呢? 慕衍行微挑眼皮,“兒子不隨爹那才有問題,爹,孩兒想娶她進門,娘至今未醒,沖喜吧!” 慕軍聞言驚得起身喝道:“你娘是生病,可她不至于死,你怎能說出這話。” “爹,孩兒不也是沒辦法,若娘醒著怎會接納花容。當初夏知畫許諾幫襯孩兒,溫婉如水,可如今她是何等跋扈。 剛剛說要打理鋪子,您沒答應,讓孩兒來求您,還打了孩兒,您看這還紅著呢?!?/br> 慕衍行軟硬兼施,抬手指了指面頰。 慕軍微蹙眸光,隱隱約約瞧見幾分,哼了一聲,“她怎敢動手?哪個男子不三妻四妾,她以為她是誰? 你現(xiàn)在就去見花容,不,先穩(wěn)住夏知畫,爹聽說府里要辦百花宴,等這事過了,在接她進府,夏知畫沒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