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話說的簡直太大膽了,也太沖動了,像個初入愛河的愣頭青。不過忽略吉他上那個奇怪的字母縮寫,他又的確沒喜歡過什么人,臨30了,沖動一把,似乎也無可厚非。 有首歌不都唱了么,再不瘋狂就老了。 他突然就很想瘋狂一把。 秦越又開始不說話,目光沉沉地望著他。外面天很暗,大堂里亮著暖橘色的燈,嘩啦啦的雨漸漸澆涼了林欽舟燥熱不已的心。 他知道不可能等來什么想聽的回答,說了句:“我先回房了?!本投酥氲M了廚房。 出來時秦越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位置,也沒在大廳,林欽舟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唐靖愉可能是睡過頭了,九點一刻了還沒下來,他便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久才接起:“唔,林,你等我下,我馬上下來!”說話聲很含糊,像是在刷牙。 “沒事,不急,我就是想跟你說,外面在下大雨,我身體也有些不舒服,要不我們就休息半天,或者你想出去的話——” “我出去個屁啊,下雨天淋一身水的,正好用來睡覺了?!碧凭赣渫碌艨谥械呐菽f,“不過林老師,我真特么煩你這客氣勁,是不是你覺著自己現(xiàn)在是博士了,和我不是一個層級了,所以要和我疏遠了?” 兩人念研究生時在一個導師門下,關系一直很好,只不過唐靖愉畢業(yè)就回國了,林欽舟又繼續(xù)念了博士,一直到這個月才回來。當天去機場接他的人就是唐靖愉。 林欽舟本來已經(jīng)走到房門口,聞言站住沒動:“這都哪跟哪啊,我只是覺得因為自己的緣故影響你行程,挺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個屁,是兄弟就別講這些有的沒的?!彪娫捓镯懼O窸窣窣的聲音,聽著像是唐靖愉又把自己摔回了床上,“而且吧,我總覺得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林欽舟笑得更明顯:“那我應該是什么樣的?” “不知道,反正就不該是這樣,一直這么覺得,從剛認識你就這么覺得?!碧凭赣湔f。 和高中畢業(yè)就生活在國外的林欽舟不同,唐靖愉在讀研之前從來沒出過國。 上學時引以為傲的英語在面對成群藍眼睛黃頭發(fā)的外國人時還是露了怯,去m記買吃的,都能把straw說成pipe,導致服務生半天也沒反應過來他想要什么。 排在他后面的也是兩個華國人,不加掩飾地大聲笑話他,唐靖愉窘迫得不知所措,結果就是越緊張腦子越空白,除了那個該死的pipe,他想不起任何英文單詞,差一點就落荒而逃。 ——如果沒有林欽舟替他解圍的話。 當時他并沒有認出來那個排在左邊隊伍正在結賬的人是誰,直到林欽舟走到他面前,將一根吸管遞給他,然后用中文朝他身后那兩人說:“希望你們今后的人生順風順水,永遠不會遇到困難,不需要人幫助。” 這話聽著是在祝福,其實……只能說,華國語言,博大精深。 那兩個華國學生氣得臉色都變了,唐靖愉卻很解氣,屁顛顛跟在林欽舟后面出了m記。 后者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吃東西,他便也跟著坐下來,示好的將自己的東西分給對方吃。 林欽舟看著不太好接觸,其實脾氣很好,主動給他留了電話,說有事的話可以打給他。那之后兩人便漸漸熟悉起來,后來更是成了好朋友。 雖然在后面的相處中,唐靖愉發(fā)現(xiàn)他這好友的真實性格跟在m記時表現(xiàn)出來的很不一樣,卻也沒想過林欽舟會得那樣的病。 “所以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緊???” “沒什么大事,就是昨晚沒睡好,有些頭疼。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 “真的?!?/br> “那成吧,那咱倆今天上午的行程就是睡覺,下午……下午再說吧?!?/br> 第8章 珊瑚嶼每年夏天都會舉辦沙灘音樂節(jié),今年也不例外,在林欽舟他們上島的第二周,音樂節(jié)拉開了序幕。 今年的音樂節(jié)搞得比往年都要盛大,聽說從各地請了好幾支特別有名的樂隊,最近走進走出,大家討論的大多都是這件事。 “你以前去看過嗎?”唐靖愉也很興奮,早飯時問林欽舟。 林欽舟有些不確定:“好像沒有,我記不太清了,而且那時候島上的旅游業(yè)才剛剛興起,一年的游客量都沒有現(xiàn)在一個月多,應該不會辦這種音樂節(jié)吧?!?/br> “那這次可得好好見識見識,我要找黑狐樂隊的主唱要簽名,我可是他粉絲?!?/br> 他們這次上島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次的音樂節(jié),期待值已經(jīng)拉滿了。 正說著話,秦越推著輪椅從外面回來。天上下著細雨,他把輪椅停在門口,慢吞吞地收了傘,又撣了撣肩頭不小心落到的雨珠,這才進到大堂來。 “秦老板,下雨天還出門啊?”唐靖愉朝他揚了揚手。 秦越像是才看到他們,目光沉沉地投過來。他臉上也落了點雨珠,濕漉漉地黏在過長的睫毛上,隨著眼睛的眨動,撲簌簌地顫著。 這場毫無預兆的雨,便落進了林欽舟心上。他無意識地攥緊手指,想說話,嗓子卻似乎被黏住了,開不了聲。 這是繼那天早上之后林欽舟第一次見這人,四五天過去了,每晚都要在他夢中造訪的人終于真實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