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別信哥哥！

    第52章

    林欽舟喜歡秦越。

    這是林欽舟從前不敢想、也不會想的問題?；蛘哒f，他知道自己喜歡秦越，但他以為的那份喜歡和此刻所意識到的喜歡截然不同。

    他以為的喜歡就是弟弟對哥哥的喜歡，是親人、是朋友間的喜歡，就像他喜歡姥姥那樣。

    可不知不覺間，這份喜歡變了性質(zhì)，他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喜歡上了他哥。

    像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想親吻、擁抱、想做更多親密事情的喜歡。

    是對愛人的喜歡。

    想獨(dú)占、想擁有。

    情竇初開的小少年躺在床上徹夜未眠，將幾年里兩人相處的點(diǎn)滴回憶了個透徹，他還是無法判斷自己是從哪一天、什么時候開始對他哥產(chǎn)生了那樣“大逆不道”的念頭，但那似乎深埋已久。

    所以才會無時無刻想纏著他，才會見不得他哥跟別人親近，才會看林驄格外不順眼，也才會看著他哥就心跳加速，感覺自己就跟得了心臟病一樣。

    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不對勁，全都是因?yàn)樗矚g秦越。

    可秦越不會喜歡他，甚至對此相當(dāng)?shù)钟|。

    ——但我怎么會喜歡秦越，怎么會喜歡男人，我是同性戀嗎，是變態(tài)嗎？

    少年的世界被徹底顛覆了，他的心動來的不知不覺又經(jīng)難持久，然后在一部片子、一場夢里惶惶不安，而鄰居哥哥的離經(jīng)叛道更是將本就搖搖欲墜的他推入了深淵之下。

    林欽舟將自己埋在枕頭里，一邊怕得要死，一邊又傷心得要命。

    ——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他一遍遍地問自己，卻始終得不到一個答案。

    但少年人或許都是勇敢而無畏的，天快亮的時候，林欽舟忽然想起在他很小的時候發(fā)生的一件事。

    當(dāng)時他可能五歲，也可能六歲，反正當(dāng)時他還住在島上。那天是清明，他跟著姥姥上山祭拜，結(jié)束后恰巧碰到同樣過來祭掃的林默，兩個孩子便把大人丟在身后，自己先跑了。

    到山腳下時看見北區(qū)的郝奶奶，腕子上挎著一只竹籃，里面放著祭拜要用的蠟燭和紙錢，郝奶奶也看見了他倆，和善地朝兩人笑笑，然后拐向另一座山頭。

    林欽舟有點(diǎn)怕她，躲在林默背后，直到郝奶奶走遠(yuǎn)了他才敢出來。

    林默就笑他：“你躲什么，害怕？”

    林欽舟很誠實(shí)地點(diǎn)頭：“嗯。”

    “怕郝奶奶？為什么怕？”

    “因?yàn)椤绷謿J舟想了想，學(xué)著從大人們那里聽來的話，說，“因?yàn)樗莻€怪人，她不結(jié)婚。”

    林默當(dāng)時也才十多歲，不知道有沒有上初中，但離經(jīng)叛道的性格早在那時就初見端倪，他問林欽舟：“可為什么不結(jié)婚就是怪人，和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就是錯的？”

    “我不知道……”林欽舟那時候還太小了，理解不了林默的意思，后者也沒指望能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討論什么人生哲理，這個話題便斷在這里。

    后來林默領(lǐng)著他去吃沙冰，林欽舟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后，之后看見郝奶奶仍舊怕、仍舊躲。

    但這一晚，那段往事忽然被喚醒，林欽舟想起當(dāng)時的自己、和當(dāng)時的林默，在第一聲雄雞的啼鳴中下了一個決心——

    他要他哥。他要秦越。

    不管這份喜歡是對是錯，不管秦越會不會有所回應(yīng)、會不會因此厭惡他，不管他是否會因此成為其他小孩躲避、害怕的怪人，他都想試一試。

    他不想后悔。

    七點(diǎn)一刻，林欽舟下樓吃早餐，當(dāng)時秦越正在給一對趕早班的房客辦理退房，看見從樓梯上走下來的人，直接傻眼了：“外面沒下雪吧？”

    林欽舟哪里聽不出來這人是在損他，跑過去掛人身上：“你笑我。”

    身體軟軟的、聲音也很軟，是很明顯的撒嬌。

    “下來，別鬧?！眱蓚€客人已經(jīng)離開，秦越拍了拍小少爺?shù)钠ü?，“今天怎么這么早？”

    林欽舟不僅不下來，反倒抱得更緊，兩條腿跳起來，纏在秦越腿上，胳膊很用力地勒住秦越脖子。

    秦越被他鬧得快喘不上氣，只能托著人屁股，把他背自己背上。林欽舟這才老實(shí)了，乖乖地把臉貼在他哥背上。

    秦越不知道小少爺這是又在鬧什么，當(dāng)著一大廳客人的面，把林欽舟背進(jìn)廚房，帶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想吃哪個，少爺您吩咐?！?/br>
    林欽舟笑得不行，但就是不說吃哪個，只一個勁地叫他的名字。

    秦越煩他，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不吃就下來?！?/br>
    “不要?！绷謿J舟晃了兩下腿，嘴唇貼在他哥耳邊，奶狗似的撒嬌，“我要你背我?！?/br>
    秦越不慣著他：“我還有衣服沒洗呢，快下來，別鬧?！?/br>
    林欽舟不答應(yīng)：“不要，你背我去。”

    “你太重了，背不動?！?/br>
    “我不管，反正我不下來。”

    “你可真是個祖宗。”不知道這祖宗今天吃錯什么藥了，比平時更黏人，秦越簡直又氣又好笑，認(rèn)命地背著人轉(zhuǎn)去洗衣房。

    他把換下來的床單被套一批批丟洗衣機(jī)里洗，林欽舟就待在他背上看著，不說話也不鬧，乖得要命，跟個掛件似的。

    竇曉花從門口路過，探進(jìn)來半個身體：“喲，這什么情況，腿終于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