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林耀宗,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我一定要見到活蹦亂跳的淼淼,如果我看不到,或者看到的不是健康的淼淼,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會做出些什么事情來?!?/br> 魏娜發(fā)泄完自己的情緒就離開了。 在她眼里,林耀宗的確是個很不錯的情緒宣泄口。 因為他從不會和魏娜吵架,不管魏娜說的話再難聽,他都會忍。 這一忍就是二十多年的時間。 不習(xí)慣也習(xí)慣了。 幾乎已經(jīng)形成了林耀宗的生物本能。 林耀宗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插進自己的頭發(fā)里,狠狠地揪著自己的頭發(fā)。 似乎有那么一瞬間,他很后悔當(dāng)初拋棄了宋蕓,而選擇了魏娜。 第199章 希望 如果他當(dāng)初沒有為了前程,而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宋蕓的話,那他的人生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種軌道? 妻子溫柔,孩子乖巧。 他在外面打拼,哪怕是再苦再累,回到家看到心愛的妻子,還有那可愛乖巧的孩子,所有的疲勞都會消失的吧。 以前每每看見身邊的同事,都會在節(jié)假日帶著妻子孩子去游玩時的場景,他都格外羨慕。 因為他也想自己的家庭氛圍也是這樣的。 然而卻并不是。 有的卻只是女兒在不停的闖禍惹事,毆打霸凌別人。 每每當(dāng)他想要教育女兒時,魏娜都會不顧一切把女兒搶走,告訴她,她沒做錯。 有錯的都是別人。 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女兒的人生再也無法恢復(fù)正常了。 所以后來他在平西任職,就把林淼也帶了過來。 他以為只要林淼遠離了魏娜,在平西多歷練幾年,就肯定會有所改變。 然而現(xiàn)在事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林淼非但沒有改變,反而愈發(fā)的變本加厲,心思歹毒了起來,甚至連戕害他人姓名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是個醫(yī)生,原本就是應(yīng)該救死扶傷的,她怎么能做得出這種事情來啊。 林耀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審視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去做,才能保全自己的女兒。 還有這段婚姻。 他想結(jié)束這段婚姻,卻又舍不得自己現(xiàn)在這個位置。 糾結(jié),猶豫,彷徨。 幾乎已經(jīng)占據(jù)了這個男人的整顆心臟。 已經(jīng)是第六天了。 他們恨不得將整個圣博雅山脈都翻個底朝天,也依舊沒能找到沈枝枝。 陳醫(yī)生則是在搶救中,暫時還沒脫離危險,一直都是在重癥病房監(jiān)護著。 連著六天的時間,段榆景都只是在晚上睡了兩三個小時便被驚醒。 然后拿著手電筒繼續(xù)尋找。 他根本不敢停。 有時候甚至整夜整夜地找,一雙鞋子都磨爛了,手上凍出的瘡潰膿發(fā)爛了也不管。 不過才六天的時間,他卻一刻都不敢停下來,整個人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 一雙眼睛深深凹陷,失去了焦距。 一言不發(fā)地走在大雪里,雪很深,一腳下去淹沒到了膝蓋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找,他們也不敢停。 哪怕是找到尸體也好。 怕的是連尸體也找不到。 那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趙延川就跟在段榆景的身后,很是擔(dān)憂地說:“老段,你這樣子不行啊,要不你回去休息會兒,我和他們繼續(xù)找?!?/br> “你放心,咱們肯定仔仔細細地找,肯定能給你找著的!” 趙延川拍著胸脯保證。 但他依舊不說話。 只是目視前方,眼神不停地在四周掃視著,希望能夠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然而現(xiàn)在除了找到沈枝枝隨身攜帶的軍刀以外,就什么都沒找到了。 看他依舊不說話的樣子,趙延川也放棄了。 但仔細想想的話,如果是他婆娘不見了,那他估計得發(fā)瘋。 比段榆景還瘋。 到了夜里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趙延川換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這個時候,除了段榆景,幾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經(jīng)不再抱有任何一丁點兒的希望了。 只怕是他們的首長夫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吧…… 然而此刻的沈枝枝,也的確是快離死不遠了。 在狐貍洞里昏睡了兩天,醒來時天色暗沉,她都快要分不清這是自己失蹤的第幾天的。 睜開眼看見了狐貍殷切擔(dān)憂的眼神,然后哼哼唧唧地出聲,示意她朝地上看去。 沈枝枝看見了地上狐貍撿回來的東西,有野果子,野雞野兔,還有一些樹枝。 “謝謝你,我不餓……”她現(xiàn)在根本就感覺不到餓了。 除了還有一口氣吊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腿已經(jīng)完全不能動了,就連爬出去的力量都沒有。 狐貍用爪子刨著她的手心,喉嚨里發(fā)出來的聲音似乎有些急切。 沈枝枝一時半會兒沒能弄清楚它的意思。 是想要她多吃點兒東西嗎? 狐貍看她不理解,就更著急了,一直在原地轉(zhuǎn)圈圈。 看她還是不理解,索性跑了出去。 沈枝枝:“???” 它這是因為語言溝通障礙,然后生氣了,就跑出去了嗎? 然而沒一會兒的功夫,狐貍又回來了。 洞口出現(xiàn)了一塊兒巨大的陰影。 沈枝枝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小雪?” 是段榆景送給她的馬! 狐貍咬著繩子,把馬兒帶到了洞口,但洞口太過于低矮狹窄,馬兒是進不來的。 那一瞬間,沈枝枝就紅了眼眶。 原來不止是他們在找她,就連她的馬也沒放棄她。 她抱住了狐貍,親了親它的腦袋。 “謝謝你?!?/br> 她想,她應(yīng)該是能活下去了。 但她沒力氣了。 連爬出去的力氣都沒有。 狐貍嘰嘰喳喳的交流著,沈枝枝聽不懂,但很快就懂了。 幾只狐貍合力咬著她的衣領(lǐng),使出渾身解數(shù),把她給拖了出去。 馬兒在看見沈枝枝時,主動爬了下來。 沈枝枝摸了摸它的頭,撐著它的背努力往上爬,幾只狐貍就在后面拱。 雖說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聊勝于無。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沈枝枝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才爬到了小雪的背上。 她輕輕拍了拍它。 馬背上很溫暖,但依舊抵不住凌冽的寒風(fēng)。 身上的防風(fēng)服是能抵擋一些,但后背破了,也擋不了多少。 “小雪,帶我回去吧。” 她趴在小雪背上,有氣無力地說著。 她是真的能夠感覺到自己快死了,也是頭一回覺得,死亡竟然離自己那么近。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并不好受。 馬兒回頭看了一眼狐貍洞,小狐貍端坐在洞口,大概是懂了它的意思,然后跟在了馬兒的身后。 原來馬也害怕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