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這是一段寧如月也說不清走了多久的路,當(dāng)轎子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寧如月也從一場淺夢中悠悠轉(zhuǎn)醒,等她面前的轎簾被人掀開的時候,簾外熱鬧的喧鬧聲也傳了進(jìn)來。 “客人,請下轎?!敝笆兆吡藢幦缭抡?zhí)娜苏驹谵I外,他再次對寧如月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只是這一次是將寧如月從轎子中請下來。 走下轎后,映入寧如月眼簾的便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樓閣,整個樓閣看上去就好像是鑲嵌在山體中一樣,在寧如月的前方一扇造型夸張的大門上懸掛著牌匾,匾上飛揚地寫著四個大字:極夜賭坊。 抬起頭來看著這座燈火通明的樓閣,寧如月心道:難怪安顏說一直都找不到結(jié)業(yè)地方的所在,原來這座賭坊竟然是藏在山里。 在寧如月剛剛走下轎子沒一會兒后,安顏安排給寧如月的人也走到了寧如月的身后,對方的臉上眼下已經(jīng)戴上了一張面具,這是一張白色的沒有任何裝飾的面具,而當(dāng)此人走到寧如月面前時,他同時也拿出了另外一張面具,那是一張兔子面具。 在見到這張面具時,寧如月挑了挑眉:“這是要我?guī)У模俊?/br> 對方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從寧如月見到此人開始,對方直到現(xiàn)在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過,若不是安顏說對方只是惜字如金,寧如月當(dāng)真懷疑自己面前這人是個啞巴了。 不過不說話也好,這樣自己也能落得清凈。原本在寧如月接受了安顏遞過來的請?zhí)?,徐婭也徐偌便也鬧著要和寧如月一起來的,不過這兩個孩子好歹是被安顏給勸住了。 安顏說他們在府中等著寧如月的這段時間,楊飛夏會負(fù)責(zé)保護(hù)他們。原本還不愿松口的徐婭在聽到楊飛夏的名字后,一下子動搖了,作為弟弟的徐偌是在對自己的jiejie太過了解,轉(zhuǎn)頭再想到寧如月如今要去的地方的確危險未知,眼下他們還是不要去添亂的話,于是便直接開口替自己的jiejie答應(yīng)了。 一想到徐偌那一副小大人模樣,寧如月不由輕笑了一笑,隨后她接過面前戴在了面上,說道:“余大人,多謝!” 安顏告訴寧如月,給他安排的專門負(fù)責(zé)保護(hù)她的人,姓余,有官職在身。至于余大人的全名,當(dāng)安顏正想告訴寧如月的時候,則被對方攔住了,對方顯然并不愿意讓寧如月知道自己太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寧如月便直接稱呼對方為余大人,不過進(jìn)了極夜賭坊之后再稱呼對方為大人的話,他們的身份顯然就會很容易曝光了,為了以防萬一在極夜賭坊的時候她還是稱呼對方為余兄好了。 極夜賭坊內(nèi)比其外部的裝飾更加奢靡,純金的地磚,需要三個人才能抱住的柱子上雕刻這栩栩如生的各種動物,這些窮奢極欲的裝飾,光是看上一眼都要讓人懷疑這是否是真實存在的裝飾,都讓寧如月大從心底里懷疑,這極夜賭坊的主人是不是將自己的賭坊當(dāng)成皇宮來打造了。 在進(jìn)入到極夜賭坊之后,便有一名模樣十分好看的女子來到了寧如月的面前,對方是極夜賭坊的人,對于寧如月的到來顯然已經(jīng)知曉,她說今夜便由帶著寧如月在這賭坊中到處看看。 不過,寧如月眼下不如先去換一些砝碼,以免等下若是想要一起參與的時候,手中沒有東西。 砝碼? 在聽到這個詞時寧如月挑了挑眉,據(jù)她所知賭坊中基本都是直接用銀子的,怎么這極夜賭坊還和別處不一樣? 不過那名負(fù)責(zé)為寧如月帶路的女子既然已經(jīng)說了這樣的話,寧如月自然也不能拒絕,在來到極夜賭坊前安顏便專門給了寧如月銀子,如今寧如月將這些銀子全都換成了只有在極夜賭坊中才能使用的砝碼,當(dāng)她隨著負(fù)責(zé)引路的女子在極夜賭坊一樓大廳中轉(zhuǎn)的時候,只聽女子說道:“這里賭的不是平日里最常見的,賭大小,賭單雙等等,都是拼的一份運氣,在這里只要有一兩銀子就能上賭坊的桌子,夫人若是有興致也可以先試試。” 女人的話讓寧如月將視線投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在看到這些人時,寧如月才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些人的臉上都帶著動物模樣的面具,而站在賭桌最中心的那個人則沒有戴任何的面具。 那人應(yīng)該與自己面前的女子一樣,都是極夜賭坊的人。 這樣想著,寧如月不由將視線收了回來,示意面前的女子自己對這樣的賭局并沒有興趣。 那女子見狀倒也不惱,只是走在前方繼續(xù)為寧如月引路,而此時她帶著寧如月上了賭坊的二樓。 極夜賭坊的二樓與一樓不同,這里十分地安靜。寧如月抬起眼來看著樓關(guān)著的門窗,能夠聽到從這些門的后面隱約傳出的聲音,是人的聲音。 “夫人,可對這里有興趣?” 原本在寧如月前方為她帶路的女子在注意到寧如月停下的腳步時,也跟著停了下來,她抬起手來在其中一扇門上輕輕敲了敲,隨后他們面前的門扉被人從里面拉開了,而當(dāng)面前的大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寧如月見到了一個與極夜賭坊的一樓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時間。 在這扇門的后面,有著十多張賭桌,在這些賭桌上三三兩兩坐著人,這些人的臉上同樣都戴著面具,寧如月注意到在每一張賭桌上都有專門的人負(fù)責(zé)為這些客人提供服務(wù)。 在寧如月進(jìn)入這里的時候,有些人將視線投向了寧如月,但這些人的視線在寧如月的身上停留的時間都不算很久,只有其中一個坐在角落中的人,在見到寧如月的時候看了她好一會兒。 “夫人覺得這里怎樣?”站在寧如月面前的女子臉上依舊掛著笑,不過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寧如月便明白面前的這個女子,是將自己臉上的微笑作為了偽裝,她臉上的笑意從來都沒有傳達(dá)到過眼底。 “這里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這里是玩什么的?” 見寧如月對二樓的賭局有興趣,女子趕緊說道:“夫人,這里是賭牌的,您看到這些侍從手中所拿著的木牌了嗎?只要客人手中的牌能夠贏了他們,便能夠獲得報酬,這里所賭的可要比樓下大多了,所以這里并不是一般人能夠來的?!?/br> 女子話語中的意思十分的明確,她就是在告訴寧如月,正是因為寧如月有這個資格所以才能來到二樓,若是一般人根本連走上二樓的資格都沒有。 寧如月聽了她的話只是抬起頭來看著女子一眼,隨后她想著這十多張賭桌看了一眼,抬手一指,說道:“我就坐那里吧!” 女子見寧如月打算坐下,馬上便將其引到了賭桌前。當(dāng)寧如月入座的那一刻,這張桌子上另外的兩個客人都朝著她看了一眼。 被寧如月稱為余大人的男子一直都一聲不吭的跟在她的身后,直到這桌子上的另外一人在見到有女人入座后,十分不悅的說了一句:“這極夜賭坊什么時候是女人能夠來的地方了?趕快把這人給我趕走!”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伸出手來向?qū)幦缭律烊?。?fù)責(zé)為寧如月引路的女子見了原本是想替寧如月?lián)踝∧侵皇值?,不過那只手在還未觸碰到寧如月之前就被人給截住了。 -------------------- 第109章 番外1(完) ============================= 余大人沒有給這只手的主人任何觸碰到寧如月的機(jī)會, 這人見寧如月的身邊還帶著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一看就十分不好惹的人,最終惱怒的說了幾句話后, 便離開了這張賭桌。 此時這張賭桌上邊只剩下寧如月與剩下的一人,對方將剛剛的一幕全都看在眼中, 寧如月抬起眼來向?qū)Ψ娇慈サ臅r候, 對方也正看著她。 不過與那離開的一人所不同的是, 這人對寧如月顯然沒什么不滿,反倒是在另外一人離開后主動對寧如月說道:“不知道這位夫人想要賭什么?” 寧如月聞言, 將視線落在了自己面前的賭桌上,問道:“這里現(xiàn)在正在玩什么?” “賭單雙?!敝噶酥缸烂嫔系镊蛔? 那名坐在寧如月身邊的男子如此說道。 這么大的一張賭桌竟然只是用來賭單雙, 這樣的話要是讓坐在這里的其他客人聽到了只怕會覺得此人是在開玩笑,不過寧如月卻注意到在男人的面前, 已經(jīng)堆了不少的砝碼,作為莊家的侍從面前的砝碼則是少了不少, 看來這人的運氣十分地不錯。 在聽完男人的話后,寧如月并沒有離開的打算,她坐在那里, 而之前一直都在為寧如月引路的女子此時則退下了。這些人都十分明白什么時候自己該出現(xiàn),什么時候自己不該出現(xiàn)。 身為莊家的侍從見自己面前的客人重新?lián)Q了人后, 問寧如月打算壓什么,寧如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賭桌,將自己手中的砝碼放在了寫有“雙”的桌面上。 就這樣寧如月所在的賭桌開始了賭局,從寧如月進(jìn)入二樓開始, 便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她, 能夠被極夜賭坊邀請來的人其實并不少, 但是能夠進(jìn)入二樓的人卻少之又少,若是沒有一定的身價,在極夜賭坊的二樓光是一局便能讓人輸?shù)羲小?/br> 侍從手中的骰子開始搖了起來,寧如月盯著對方的手,聽著骰子互相撞擊而傳出的聲音,而后看著侍從將骰盅打開——“雙!” 寧如月贏下了她來到極夜賭坊后的第一筆錢。 銀月高掛的夜晚,屬于極夜賭坊的熱鬧還在繼續(xù),而此時在極夜賭坊的另外一處,有一個人正緊皺著雙眉,當(dāng)一名女子推開他所在的房間的房門走進(jìn)時,這時他抬起眼來看向女子,問道:“人來了?” “是?!边@名女子便是之前為寧如月引路的女子。 此時的她臉上沒有了之前在見到寧如月時一直掛著的笑,女子雙眼冰冷地看著皺著眉的男子,宛若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刺客。 “這是我們的一次試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鼎安國的皇帝知道我們的存在。”男子的話語中帶著不確定與僥幸。 而剛剛的那名女子聽到他的話后,則是低下了頭,在這本就昏暗的房間內(nèi),沒有人察覺到女子眼中帶著的笑意。在這雙眼的背后一簇火焰正在熊熊燃燒,仿若要將這個極夜賭坊都燒的干凈! 對于寧如月來說,賭局這種東西輸輸贏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對于有些人而言,他們顯然并不這么想。 在進(jìn)入二樓后,這一會兒的工夫?qū)幦缭乱呀?jīng)見到有三個人被扔出去了。在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之前在這里贏了錢,可之后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手中的砝碼全都輸完的,即使擁有著外人難以想象的財富,可一旦到了這里所有人平日里的偽裝都卸得一干二凈。 寧如月所在的這張賭桌上,她面前的砝碼來來去去與最開始坐在這里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區(qū)別,不過一直與她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男子則不同,這人雖然也有輸?shù)臅r候,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在贏,所以這人面前的砝碼比起寧如月最開始坐在這張桌子上的時候多了不少。 對于身為莊家的侍從而言,這樣的人便是最麻煩的存在。 這些侍從也只是在我極夜賭坊做事的人,輸贏這種事情看起來無法控制,但是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卻是可以控制的,畢竟這里每一張賭桌都有固定的游戲,而這些游戲也都有固定的玩法,每一個能夠站在這里作為莊家的侍從都經(jīng)過外人難以想象的殘酷訓(xùn)練。 “好像該出去走走了?!被蛟S是因為侍從臉上越來越難看的神情讓男子心軟了,最終當(dāng)作為莊家的侍從再次對男子問出要壓單還是壓雙的時候,那名男子站起身來,不打算再繼續(xù)。 寧如月注意到在這名男子站起來的時候,自己面前的這名侍從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在男子起身準(zhǔn)備離開,寧如月也站起身來帶著一直都站在她身后的余大人也一起走了出去。 可是原本負(fù)責(zé)為寧如月引路的女子還沒有回來,在見到寧如月離開的時候,那名侍從原本是想要阻止的,不過正到那人準(zhǔn)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余大人瞪了眼,隨后她就像啞了火一樣瞬間不敢說了。 之前與寧如月在同一張賭桌上的男子顯然對極夜賭坊十分的熟悉,即使沒有人引著他也能夠十分準(zhǔn)確的找到一間專門供人休息的廂房。 這里的小廝在見到這人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陌生,在見到男子后便主動讓給他和寧如月打開了廂房的大門。 當(dāng)寧如月隨著男子一起進(jìn)入這間廂房后,知道男子坐在一張桌子前開始倒茶的時候,她說道:“周大哥,你在這里做什么?” 原本一直都沒有和寧如月說話的男子在聽到她這么問時,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對方抬起眼來看著寧如月,隨后輕輕一笑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 “寧如月,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敝茼翟谡糇约耗樕系拿婢邥r,臉上都還掛著笑。 在見到這張熟悉的臉時,寧如月不由嘆了一口氣,道:“我給賀jiejie寫了信,想知道你到京城來做什么,不過知道現(xiàn)在我都沒有收到何jiejie的回信,不過卻收到了一封帶有這枚銀牌的信,這是你寄給我的吧?” 寧如月說著這話時將一枚銀牌拿了出來,在這枚銀牌上刻著極夜賭坊四個字,而在見到這枚銀牌的時候,周淼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不知道在這里最好不要隨便將這東西拿出來嗎?”周淼在見到寧如月手中的東西后,不由站起身來向著寧如月走去。 正如寧如月所說的那般,她手中的這塊銀牌當(dāng)初正是周淼寄給她的。不過寧如月不明白為什么周淼要將這枚銀牌寄給她。 “你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做什么的嗎?”周淼并沒有從寧如月的手中拿回銀牌的意思,反倒是是端著茶繼續(xù)問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現(xiàn)在站在這里了?!?/br> 聽到她的回答,周淼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只見周淼繼續(xù)說道:“這枚銀牌上被涂上了一種特制的香味,有一種特殊的蟲子能夠分辨出這種香味,這東西可是安顏公主給的呢!” 寧如月聞言不由一驚:“你說是安顏給你的?” 安顏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周淼的? 就在寧如月想要這么問的那一刻,只見周淼伸出手來在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好了,我的好meimei,好戲要開始了!” 在他這句話落下的那一刻,他們所在的房間內(nèi),燈火忽的一下熄滅了,而當(dāng)寧如月想著時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時,她突然被一道力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隨后一陣陣腳步聲從不遠(yuǎn)處穿了過來,整個極夜賭坊一下子陷入到了一種換亂無比的狀態(tài)中。 “你們是什么人?” “他們是誰?” “不好了,快跑!” 各種聲音讓寧如月皺緊了眉,此時的她被人抱著,接著那個抱著她的人與周淼一起翻出了窗,他們在瓦片上快速的前行。寧如月試著睜開眼的時候,入眼的便是一輪銀月。 月光將夜間的一切都清楚的倒映了出來,寧如月臉上的面具此時早已不知去了何處,不過抱著她的余大人,臉上的面具卻依舊還帶的好好的。 “好了,順著這條路走就行?!?/br> 周淼的話從他們的前方傳來,寧如月還尚未弄明白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接著他便見到?jīng)_天的火光從不遠(yuǎn)處燃了起來。 “小姑娘手可真快?!笨粗呀?jīng)燃起來的火焰,周淼不由念了一句。 而后馬叫聲吸引了寧如月的注意力,等寧如月朝著這聲音的源頭望去時,只見一匹駿馬從下方飛奔而過,在余大人在見到這匹馬兒的那一刻,便帶著寧如月一起跳了下去。 伴隨著寧如月的驚呼聲,她與余大人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馬背上,對方抓著韁繩朝著火光處而去,寧如月坐在他的身前,根本不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這一刻寧如月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雖然也見過不少場面,但這樣的事情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在這一刻她的手不由抓緊了身下的馬兒,就在寧如月閉上眼時一只手也從她的身后繞到了身前,將她僅僅攬在了懷中。 “阿月,別怕?!?/br> 這聲音……是徐拂燁! 在聽到身后傳來的熟悉的聲音,寧如月的眼眶一熱,雖然之前是她同意讓徐拂燁去了軍營,但現(xiàn)在當(dāng)自己的耳畔傳來對方的聲音時,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確是想念對方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寧如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自己身后的人,徐拂燁的臉上帶著偽裝,所以當(dāng)初安顏在將余大人介紹給她的時候,她并沒有認(rèn)出這就是自己的夫君。 徐拂燁聽到寧如月的話,回道:“我去了軍營不久后,就收到皇帝的密詔,讓我?guī)说骄┏莵?。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陛下是要我做什么,直到我見到了安顏公主后,才知道原來是要處理這間賭坊?!?/br> 徐拂燁來到京城,竟然也是因為安顏公主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