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竊竊私語！”紀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軍士們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說話了。

    紀凌說罷就各處去巡邏。

    秦青灼和明南知走在外邊，秦青灼想要去書鋪買一些紙墨，明南知陪著秦青灼出來走走。

    秦青灼走到書鋪就把紙墨買好了，明南知站在一側(cè)遇見了認識的哥兒正在說話，秦青灼停止腳步看著明南知笑。

    “小子，又碰上你?了。”祭酒語氣含著笑拍了拍秦青灼的肩膀。

    秦青灼：“……”

    秦青灼拱手：“學生拜見祭酒大人?！?/br>
    “在書鋪內(nèi)我們都是來看書的人，哪有什么?祭酒大人?！奔谰破揭捉说恼f。

    秦青灼對這位中年男人心生一絲好感。

    祭酒沉吟：“我考你?一道題?！?/br>
    秦青灼收回之前的一絲好感。

    他拱手聽題。

    耳邊響起了一句考生開始作答。

    秦青灼斟酌半晌這才?緩緩說出自己的答案。

    李祭酒面露欣賞之色。

    “本以為你?的想法?是空中樓閣，但還是能找到依據(jù)，從大楚的地貌歷史入手，那你?已經(jīng)踩在地上了?！?/br>
    做文章最忌諱假大空。以前講究辭藻華麗，現(xiàn)在卻不同了，不看重?文章的華麗，更加看重?內(nèi)容。

    秦青灼想了想道：“學生之前的文章確實有空中樓閣的缺點，經(jīng)過夫子的提點后才?有了一些精進。”

    “你?的夫子很?有遠見?！?/br>
    秦青灼跟著陸夫子游學過，但走的地方?還是太?少了。李祭酒學識淵博，少時也?愛去游覽大好山河，跟著秦青灼說了幾處的民俗民情。

    秦青灼談話間對民情頗有見解，他在現(xiàn)代還是看了不少申論。

    “若是朝廷要施惠于民，不費錢財，你?認為如何才?好？”

    秦青灼：“那可從農(nóng)具下?手，改善農(nóng)具。鼓勵農(nóng)民開墾荒地，開墾的荒地歸農(nóng)民所有，再者免除三年稅收。另外在收稅時，需要全國范圍內(nèi)統(tǒng)一衡量標準，以免有人貪污?！?/br>
    秦青灼知道官吏在收稅時常常會在工具上動手腳，多出的稻谷就會進到官吏自己的口袋里。

    “你?的想法?很?好?！崩罴谰坡冻鲆粋€贊賞的笑。

    秦青灼心思靈敏聰慧，又能注意?到細節(jié)，這讓一個年輕的書生來說，很?難看出其中的門道。

    李祭酒挼著胡子：“會試是舉天下?人才?，你?認為你?能在會試中取得何成績？”

    秦青灼拱手：“上榜即可?！眮矶紒砹耍€是要考上。

    李祭酒：“……”

    豎子！不當人也?。

    “你?鄉(xiāng)試考了多少名？”李祭酒正有些恨鐵不成鋼，一想萬一是秦青灼在鄉(xiāng)試的成績不理想，鄉(xiāng)試的成績對他造成了打擊，這也?是有可能的。他要做的不是破口痛罵，反而是要春風化雨，循循善誘。

    秦青灼拱手：“淮郡第一名?！?/br>
    李祭酒想打人。

    他深吸一口氣，沒事，這不是根源所在。萬一是在院試受到了打擊呢，院試在鄉(xiāng)試之前，沒準傷害早就造成了。

    “院試考了第幾名？”

    秦青灼微微低頭。

    李祭酒長舒一口氣打算安慰他。

    “第一名?！?/br>
    李祭酒：“？？？”人言否。

    李祭酒不信邪，他繼續(xù)問了縣試和府試的成績，回答他的是一聲聲第一名。

    他垂死病中驚坐起。

    “你?……很?好?！?/br>
    李祭酒一口老血堵在喉嚨，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崩了。

    第60章 會試

    縣試、府試、院試、鄉(xiāng)試都是第一名, 心里有什么傷害，他的心里才受傷了。

    任何?人有了他這個成績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等?等?……

    四個第一了，李祭酒心中狂跳。

    他挼著胡子：“會試高手如云, 確實?是慎重以待, 但切記妄自菲薄?！?/br>
    李祭酒在?妄自菲薄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秦青灼拱手：“學生明白了?！?/br>
    他是一個穩(wěn)健的人, 會做好十足的把握上榜的。

    明南知已經(jīng)?和其他人聊完了, 他遇見了一個在?回春堂的病人聊了幾句，現(xiàn)下看見秦青灼和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在?講話沒有貿(mào)然的上前。

    “你的夫子可在?京城？”李祭酒明知故問。

    “學生是淮郡人氏, 夫子在?淮郡郡學教學不曾上京?！钡o他布置了課業(yè)，讓秦青灼每日都沒有閑著。

    淮郡郡學是朝廷督辦的, 陸夫子去郡學還未足一年，有心無力不能跟著秦青灼上京。當初陸夫子在?鄉(xiāng)試之前帶著秦青灼去游學, 郡學的院長已經(jīng)?頗有微詞了，所幸秦青灼不曾讓陸夫子失望, 他奪下了淮郡的第一名。

    郡學夫子，確實?也不一般。

    李祭酒心中一喜, “若是你以后有文章上的問題要問, 可以來找我, 我可為你指點?一二。”

    看見年輕有為的書生，李祭酒不禁心里有些難耐，要是能培養(yǎng)出一個正直對國?家有益的人才，那一刻的成就感會讓他身心痛快。

    雖然不能做秦青灼的師父, 但偶爾指點?一二也是好的。

    秦青灼心中震動。

    他彎腰拱手：“學生多謝祭酒大人。”

    李祭酒嘴角含笑：“明日就上門來?！?/br>
    秦青灼：“……”

    ……

    秦青灼買了紙墨, 李祭酒也沒耽誤要去買紙墨, 李祭酒便讓秦青灼自行離去了。

    兩?個人走出書鋪, 秦青灼拿著紙墨，神色有些郁悶。

    不過陸夫子不在?, 有李祭酒來指導(dǎo)他文章，這也是他賺了。

    希望李祭酒不要太嚴厲。

    秦青灼走在?街上，殊不知有從淮郡趕赴京城的學子拿著他的試卷在?街上看，一個不留神被人撞了，試卷落在?地上了。

    文無塵撿起地上的試卷，“兄臺，你的試卷。”

    淮郡書生連忙拱手：“多謝兄……”臺字還沒有說出口，淮郡的書生發(fā)現(xiàn)他無法把試卷拿過來，對面的文雅公子死死的抓住試卷的一角，紋絲不動。

    淮郡書生：“……”

    文無塵只是隨意的一撇，就看見了策論的幾句話，心間?一動。

    “兄臺，可否讓我看看?！?/br>
    淮郡書生大方?一笑：“兄臺隨意?！?/br>
    遇見好的文章，讀書人都是有些癡性的，他很理解。

    文無塵看秦青灼是如何?破題的，文章流暢新穎，他看過后久久不能回神。

    “這是兄臺的文章嗎？”

    “不是，這是我們的解元秦青灼的試卷?！被纯桓覔@個名聲，他連忙窘迫的擺擺手：“這是我花了一兩?銀子買的。”

    一兩?銀子買的？！

    把自己做過的試卷用?以販賣，文無塵見不得有這樣的事。

    他說：“兄臺可以轉(zhuǎn)賣給我嗎？”

    秦青灼還不知道這茬，從淮郡到?京城的書生基本人手一張他的試卷，這要多虧了陸夫子，讓秦青灼做了那么多的試卷。

    其他幾個郡的解元剛好閉關(guān)讀書了，有其他郡的書生知道淮郡的解元試卷，都覺得淮郡的解元極為張揚，還滿身的銅臭氣。

    “我倒要看看這個秦青灼有何?本事，各地的俊才這么多，我不信他在?會試還能取得好成績！”

    “正是如此，我輩讀書人怎能如此輕狂?！?/br>
    “讀書人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簡直是有辱斯文！”

    有的人嘴邊這么罵著，身體卻很誠實?去找淮郡的書生借閱秦青灼做過的試卷。

    有人看了秦青灼的試卷便倒戈：“這樣好的文章該讓大家看一看，一兩?銀子又不貴。”

    但還有很多人對秦青灼看不過眼。

    ……

    秦青灼回到?屋子里繼續(xù)看書，他看了一會兒書想到?農(nóng)具改造，他是文科生，對農(nóng)具改造不在?行，需要有木匠在?一旁和他合計，他只有想法。

    他拿著毛筆畫了一副代耕架。代耕架是在?明末發(fā)明出來的，利用?杠桿原理在?田地的兩?頭分置一人字形木架，裝上繩索。傳聞一人一手之力，可以抵得過兩?頭牛，有個致命的缺點?在?于需要三個人同時cao作。

    秦青灼把圖紙畫出來，這畫風大概是抽象派的，比小?兒涂鴉都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