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安澈嗤笑:“季川云,你就這么天真,用一個叛徒來威脅我嗎?” 祁南身子一僵,抬眸緩緩看著他。 站在他對面的安澈全副武裝,看不清眼神,卻能感受到姿態(tài)是閑適的,沒有半點在乎的意思。 “該死,真是沒用?!奔敬ㄔ茞汉莺萘R道,“居然就這么暴露了?!” 混戰(zhàn)又開始了,刀劍無眼。 他剛想將祁南一腳踹開,卻沒想到祁南當(dāng)場發(fā)難,一手扭著他手腕狠狠一掰,手槍飛了出去,右腿發(fā)力將他狠狠掃到地上,他剛一倒地,拳頭就如鋼鐵般狠狠砸到臉上,砸得他臉上血跡模糊。 季川云大怒,他翻身壓過去狠狠一拳砸到祁南腹部,胡亂摸到手槍,立刻死死抵著祁南的眉心—— 砰??! 槍響在混戰(zhàn)中似乎并不明顯,可在祁南耳中卻震耳欲聾。 他睜大眼睛,強烈的心悸涌上心頭,小腿一抽一抽的,痛到他眼眶發(fā)酸。 而壓在他身上的季川云腦袋開花,血漬噴了他一臉。 祁南推開季川云坐了起來,抬頭朝不遠處望去。安澈抬在半空中的手槍槍口微微發(fā)燙,硝煙的味道還未散去。 安澈的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 這場混戰(zhàn)已經(jīng)差不多結(jié)束了,季川云死了,他這兒的人群龍無首,戰(zhàn)意潰散,幾乎是毫無抵抗力,全被拿下了。 而黑老外那邊安澈的人已經(jīng)過去交流了,人家壓根兒沒打算出手得罪他。 祁南撐著身子站起來,就見安澈走了過來。 他聲音不輕不重:“玩夠了嗎。” 其實祁南已經(jīng)聽不清安澈在說什么了。 風(fēng)很大,幾乎將他的發(fā)絲全部掀翻,他衣袍翻滾,眼里的清明越來越少,幾乎難以凝聚起本就渙散的意識。 他心臟突突地跳,喉間涌上腥甜。 季川云想得很對,他們確實離心了。 安澈擦拭著手腕,他臉上還殘留著塵土與硝煙的痕跡,顯得神情有些冷硬:“你就這么想走?” 祁南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沉默之中,無人出聲。 不知道從那沉默之中品出了什么,安澈扔了帕子,轉(zhuǎn)身帶著齊山離開。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理會祁南。 安澈的人依舊在打掃戰(zhàn)場,他們動作很快,沉默寡言,又十分有默契地沒去打擾站在那里不動的祁南。 直到離開的時候,齊山來到祁南面前,恭敬道:“祁先生,上車吧。” 祁南緘默不言,跟著齊山上了車。 安澈不在這輛車上。 大概是不想見他吧。 祁南心里想。 路途遙遠,有人遞給他毛巾讓他擦掉臉上的血漬,一直到回了別墅,車上里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別墅里那些傭人早早被救了出來,此刻見到祁南被帶了回來,神色各異。 他們大概是最知道內(nèi)情的人,先是收到安總命令要保護住祁南,后來季川云出現(xiàn)把祁南帶走,他們才知道祁南居然跟仇敵勾結(jié)上要算計他們的安總,再后來安澈過來放了他們,了解來龍去脈后二話不說出了門,只是看起來表情不太好。 不過倒也正常,知道自己養(yǎng)在家里的人背叛自己,誰都會生氣。 傭人們沒想到的是自己還能見到祁南活著回到這里,這顯然不在他們了解的范圍內(nèi),彼此對視一眼,默契地低頭不去多看。 畢竟他們的安老板看起來是真的很不對勁,估計都快被氣死了。 陳媽也在,她不了解內(nèi)情,做好了一桌子飯熱情地招呼他們:“安總,祁少爺,快點過來吃吧,免得飯菜都涼了!” 祁南不知自己該不該坐,他躊躇了一下,就見在自己前面的安澈點頭:“行?!?/br> 于是祁南也很別扭地坐了下來。 陳媽立刻看到他灰撲撲的臉,憂愁地說:“哎喲這孩子上哪兒去了,怎么弄成這樣?要不先去洗把臉換件衣服吧,看看這弄的!” 祁南扯了扯嘴角:“不用了?!?/br> 說不定吃完這頓飯他就不用在這兒待著了。 陳媽欲言又止,終于是察覺到了這有些詭異的氛圍,她看著安澈,卻見平時格外關(guān)心祁南的他此刻自顧自吃著飯,連眼神都沒給祁南一個。 這么一看,他們兩個今天坐的也格外遠,平時不都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嗎? 陳媽不方便多嘴,只能默默退下。 一頓飯吃得祁南有些食不下咽,飯后安澈把他叫到書房里,他坐在了安澈對面。 齊山給安澈和他各倒了一杯茶,安澈端起來抿了一口,問:“為什么要跟著季川云?” 祁南嘴唇顫了一下:“我沒想跟他。” 他覺得自己在安澈眼里一定是個很無恥的人,證據(jù)確鑿還要狡辯。 安澈不是最恨兩面三刀的人了嗎。 這是他從童年里帶出來的卑劣習(xí)性,附骨之疽,讓他囹圄困囿。 明明他在安澈身邊得到的東西已經(jīng)很多了,已經(jīng)比他小時候好太多了,為什么他還是改不掉,還是會去忍不住反復(fù)懷疑反復(fù)試探,還是信任不了任何人。 為什么每當(dāng)他下定決心想要相信安澈時,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跳出來,瘋狂助長他的疑心病。 明明這次是想幫安澈除掉季川云,引蛇出洞,卻成了這種結(jié)局。 第8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