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秦家主特意造得這么大陣仗,正是因為他請到了蕭景舒過來,為的是他們前段時間商議過的靈渠,也存了拉攏蕭景舒的心思。 酒過三巡,蕭景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秦家主也不著急,他們同九陽宗合作已久,這次的合作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他笑著同蕭景舒酌酒對飲,忽然聽見蕭景舒問。 “下面是在干什么?” 秦家主朝閣樓外望去,就見格斗場擂臺上虎妖的比賽,還以為蕭景舒感興趣:“這是地下城一直以來都有的比賽,一般來說都是實力相當(dāng)?shù)膶櫸锉炔庞幸馑迹@場上的是哪家的奴隸吧,蕭少主感興趣可以去押注。” 蕭景舒盯著那個白色的身影,語氣依舊冷淡:“奴隸?” “對,只有奴隸這種低賤的人才會上臺?!鼻丶抑餍χ忉?,“地下城里的格斗場與外面不一樣,這里的比賽最兇殘,辦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有人不買奴隸自己上臺的?!?/br> 不過場下那個奴隸看起來就很弱,秦家主雖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本覺得無趣,想換個話題跟蕭景舒閑聊一會兒,就聽蕭景舒說:“是嗎?聽說秦家主當(dāng)年振新家族分外艱難,當(dāng)過好長一段時間低賤的奴仆,如今觸景生情,想必很有心得?!?/br> 扔下這句話,蕭景舒轉(zhuǎn)身離開。 秦家主的笑容當(dāng)即僵在唇邊,他眼見著蕭景舒出門,剛想追出去,開門后卻人影都沒見著。 臺上安澈幾乎已經(jīng)被逼到絕境了,虎妖的攻擊越來越頻繁,盡管有符文法器相助,他倉促躲閃,次數(shù)一多還是難免被傷到,偏偏他身體羸弱,脆弱不堪,根本接不下虎妖一次重?fù)簦跃瓦B閃躲也無比驚險。 虎妖的耐力強的可怕,饒是如此它也已經(jīng)厭煩了這般貓捉老鼠的追逐,明明面前這個人類這樣脆弱,它卻不能像往常那樣一口吞掉——簡直是奇恥大辱! 同時它也敏銳地察覺到安澈躲閃的步伐越來越緩慢,抓住他疏忽的一瞬間,虎妖猛地沖過去,地面震顫著。 安澈終于快支撐不住,搖晃一下,半跪在地上。 他之所以能撐那么久,完全是因為他從前還是元嬰期修士時什么都愛收集一些,各種大大小小的符文數(shù)不勝數(shù),更別提珍寶法器,不用靈力就能催動,可惜再多寶物也有耗盡的時候。 虎妖場下的人驚呼,那一剎那一抹劍光橫貫在安澈身前! “刷——” 那把劍寒光四溢,微微揮動,帶動一片寒霜,白金色劍身立在前方,劍鋒凌厲,屠殺過無數(shù)生靈的威懾力幾乎是一瞬間就逼退虎妖。 它如困獸般盤旋,卻畏懼那把劍的鋒芒,遲遲不敢靠近。 劍立在地上,劍柄朝天,無端讓人品出幾分孤傲。 一只血手握上劍柄,安澈撐著劍,緩緩站了起來。 背影清瘦、脆弱。 鮮血從額頭一路滑落,滴在崎嶇不平的地面。 劍芒所指,一片寒光。 帶著一腔孤勇。 連毫無心智理智全無的野獸都被鎮(zhèn)住。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份震撼中。 白鈺瞳孔緩緩睜大:“……他想干什么?他這個狀態(tài)根本用不了本命劍!” 安澈靈力盡失,怎么可能運轉(zhuǎn)得了那把劍? 這防護(hù)罩隔絕了擂臺上的靈力,白鈺根本無法判斷安澈到底有沒有動用靈氣。難道安澈其實是裝出來的,他并不是修為盡毀? 不、不對! 白鈺緊緊盯著安澈,看著他蒼白得不正常的臉色,心中緩緩浮現(xiàn)一個答案——安澈在燃燒自己的心頭血,催動那把劍。 本就沒幾天能活,卻還陷入這種困境,被迫耗費更多精血,說不定會死在這里。 他掐著自己的掌心,臉上沒有分毫變化。 別打了……會死的! 身側(cè),赤火面無表情地看著安澈,他拳頭緊緊攥住,眼里的殺意達(dá)到巔峰。 秦關(guān)平只覺得這場戲有意思得緊,也看出臺上那小瞎子已是強弩之末,懶得再拖下去,雖覺那把劍眼熟,卻并不在意,拍了拍手套隨意道:“行了,弄死他吧?!?/br> 擂臺上的猛虎登時爆發(fā)出驚天駭?shù)氐撵`氣,它痛苦又瘋狂地咆哮,鋪天蓋地的威壓朝安澈壓過去,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安澈那單薄的背影上。 卻見他抬劍,揮出的那一招一式很慢,卻很凌厲,劍氣瞬間膨脹到整個格斗場,劍氣與奔騰而來的虎妖狠狠相撞,可怖的力量頓時在格斗場內(nèi)爆炸開來,亮光猛地炸起,令人目眩神迷。 “轟??!” 劍芒仿若一道寬闊江流奔騰咆哮,容納天地靈氣,無比純粹清冷,以驚人的速度擴散開來,在防護(hù)罩內(nèi)擠擠撞撞。 那虎妖早在無數(shù)寒芒中被剁成無數(shù)塊,了無生息,本來在外圍端坐著的秦關(guān)平猛地吐出一口血,他難以置信:“……真的死了。” “轟?。 ?/br> 又一聲巨響,整個擂臺被轟掉一半的場地。 恍惚中,所有人都聽到一聲脆響,霎時周身氣流猛地一邊,連臺下觀眾都能感受到極致的寒流,凍得人全身血液都凝固住。 最前排的人來不及撤離,被寒流波及,臉上發(fā)絲都凝固起了冰。 赤火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臺上人的身影,聲音第一次變了調(diào)子:“防護(hù)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