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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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錦回過神來,知道今日的好戲已經(jīng)準備妥當,只待她挨罰,這一樁污蔑大戲,又要重新走一遭了,但她絕不會再任人宰割。 撐到了宴席最后,人散的差不多了,送著客,上官夫人冷冷地掃了眼花錦:“你留下。” 敬皎皎本想走,但她一聽上官夫人這話,當下臉皮厚起來了:“皎皎今日也住上官伯母這兒可好?與窈窈一間房便可?!?/br> 上官夫人歉疚地欠身,又不著痕跡瞥了眼花錦。 花錦不想此事牽扯太多人,她偏頭,安撫的笑笑:“皎皎回罷,改日我登門拜訪你可好?” 敬皎皎蹙眉,看了眼對面,花瑟眼眶泛紅,不住低頭擦淚,花家大公子花信在一旁體貼的寬慰,這陣仗,花錦要被坑死啊。 可她拗不過花錦,只好強撐著笑容,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人走茶涼。 花錦跪在殿下,前世的因果絲毫不留情面,還是砸在了她的頭上。 可她的不甘心,早就被碾碎了。 上官夫人坐在夫君花忠身邊,對著花忠使了個眼色。 花忠看向花錦,寒聲怒斥:“孽障!跪下!” 添云慌亂無措,剛想為花錦辯白,卻見花錦已經(jīng)熟練地跪下了。 見花錦認錯態(tài)度極好,兄長花信先冷哼一聲:“我先前就同你說過,你若再犯事,我絕不會再為你求情。沒想到你不知悔改,居然毀了玉兒送我的禮物!” 花錦故作詫異地偏頭看向花瑟,只見花瑟可憐兮兮地掩面哭泣。 花錦時常想,或許她現(xiàn)在做的才是噩夢,夢醒以后,爹娘還是對她溫柔如舊,阿兄會為她擋罰,慣著她,帶她偷跑出去放燈,她會與沈焰登船,看人間煙火,待春日,她會嫁作太子妃,與沈焰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可她抬眸。 只見爹娘木著臉,眼中是藏不住的憤怒,兄長說的激動,難掩厭惡。 連她從前以為的摯愛,也對她不屑。 也罷。 第3章 生辰宴(下) 黑沉沉的夜,烏云密布。 將軍府內(nèi),花錦低垂眉眼,聽花信指責完,才鎮(zhèn)定地抬頭:“此事不是我做的,兄長這么說,可有證據(jù)?” 花信聽她語氣強硬地頂撞,蹙眉:“你以為威逼玉兒的婢女,此事就可以息事寧人嗎?從前你的溫柔體貼,全都是裝出來的嗎,你怎么變成了這般模樣!?” 見花信失控,跪在花錦身邊的添云急得直喊:“此事真不是我家娘子做的啊,老爺夫人明鑒!我家娘子一直病著,直到這兩日才好了些,怎么可能......去毀大娘子的東西啊。” 上官夫人可沒工夫看扯皮:“錦兒,阿娘問你,那畫是不是你毀的?” 花錦沒猶豫:“不是我?!?/br> 花瑟在一旁,忽然痛哭起來,她哭的委屈,我見猶憐,柔聲說:“阿娘別問了,今日這事,就算了,只怪我不自小將養(yǎng)在阿娘身邊,與阿爹阿娘無緣,連給阿兄的禮物也能搞砸,實在無福留在爹娘身邊。” 她這話一出,讓花錦的處境更艱難。 花信氣急:“花錦,你還說不是你!?” 花錦抬頭,雖然仰視他,語氣卻半點沒軟:“我知禮義廉恥,此事不是我做的。況且兄長說了這么久,卻不告訴我長姊的禮物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這么大一口鍋,憑什么要我接著?” 花信扭頭看了眼上官夫人,上官夫人哪能看不懂今日花瑟的手段呢,只不過這是個讓花瑟與她交心的好機會,所以上官夫人寧可先委屈了花錦。 上官夫人:“好了,今日是信兒生辰,但妒忌姊妹是大過,念在你初犯,罰你在房中反省半月,這幾日除了籌備與燕王殿下的婚事,你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花信難以置信:“她做出這種惡毒的事,要我與玉兒生嫌,阿娘居然只罰她禁足?” 上官夫人拿不定主意了,偏頭看向夫君花忠,花忠坐觀亂局,心里也跟明鏡似的,花瑟是他心疼的女兒不假,可花錦也是他寵著長大的,一時難以做決斷。 花錦不甘心:“既然要罰,我總要知道原因吧,阿姊既然說我毀了你的畫,不妨把畫拿出來給大家瞧瞧,否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爹娘偏心,要拿我開刀哄阿姊高興?!?/br> 上官夫人:“大膽!我是諒你初犯,不忍揭穿你的蛇蝎面目,傷了你與你阿兄的情分,你倒好,竟疑心起我與你阿爹了?來人!將三娘子毀壞的那畫帶上來!” 聽到要拿物證,添云終于松了口氣。 幸好娘子早有預(yù)料,先前命人畫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畫,畫出自宮中女官,比大娘子手中的更逼真驚艷。 方才,娘子的人將被毀壞的畫換了出來,放了新畫進去。 見送畫進來的是娘子打點好的人,添云心一松,險些癱軟下去。 見添云這幅模樣,眾人更堅信是花錦毀了畫,花錦有些失落,盡管她習以為常這份猜忌。 殿上展開畫卷,只見設(shè)色艷麗,栩栩如生的風景躍然紙上。 畫完美無缺,一絲破綻都尋不出。 上官夫人要指責的話滯住了,不可置信的盯著畫看。 沒想到這個結(jié)局,花錦仰頭自嘲:“我知阿姊歸來后,阿娘一直想借機讓阿姊放下戒備,可即便有千萬個理由,又為何要拿我開刀?” 眾人見畫干凈,都下意識看向花瑟,只見花瑟面色鐵青,淚眼婆娑地指向花錦:“是你,你換了畫!” 花錦不耐:“阿姊誣陷人也要講道理,我何至于毀了畫再賠你一幅?何況我病了半月不曾離開家,腿腳不便,又不知阿姊的畫什么模樣,談何換畫?” 花瑟被噎的無話可說。 上官夫人見花瑟顫抖起來了,連忙說:“好了好了,也就是個誤會,何至于傷了你們姊妹情分?天色不早了,快些歇息吧?!?/br> 花錦蹙眉:“阿姊一句我毀了畫,阿娘興師動眾的要罰我,如今我被污蔑,阿娘就要息事寧人嗎?” 花瑟失聲痛哭起來,花信見meimei哭的傷心,剛升起來的斥責之心又被澆滅了,連忙去安撫花瑟,回頭怒視花錦:“此事是我弄錯了,與玉兒無關(guān)!” 花忠氣急,想斥責花瑟,但又不舍得說些什么:“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再有波折一概重罰!都退下吧!” 花忠憤憤起身,氣不過:“家門不幸!”說完,他甩袖離開,上官夫人柔聲喚花瑟一同離開,花信扶著,三人默契的忽視了依舊跪著的花錦。 添云想扶花錦,只見花錦比從前更沉默了些,她終于不再跪的端莊,跌坐在地上,疲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烏云像是要把她籠罩似的,回去的路上只聽得見凜冽風聲,聲聲泣血,要把她刮碎才罷休。 花錦覺得腳下仿佛有千斤重,她幾乎要靠添云撐著走,可她近來寢食難安,比從前更輕了些,添云扶著她,鼻尖又酸了:“明明就是大娘子做錯了,老爺和夫人也太偏心了。” 添云靈機一動:“娘子明日不妨去求夫人,發(fā)落了大娘子身邊那個婢女,她既指認了娘子,夫人定容不下這般愛攪渾水的下人?!?/br> 花錦搖搖頭:“做決定的人是阿姊,何至于旁人來為她擔責。” 添云xiele氣,低頭走著,許久才帶著哭腔說:“娘子處處為他人考慮,可他人不會想著娘子?!?/br> 花錦笑著安撫她:“為何要別人想著我?我不需要。旁人靠不住的,還是靠自己吧?!?/br> 添云畢竟還小,沒忍住委屈,低聲嗚咽,花錦只好停下來寬慰她。 添云羞赧:“都怪我,還要娘子來哄我,明明是娘子受了委屈,夫人也是,怎會看不出這拙劣的把戲?!?/br> 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傳來。 花錦回頭,只見花信從廊下急匆匆走過來,語氣總算沒那么沖了:“今日我也有錯,聽過這事以后不加查證,就直接怪罪了你。” 花信來的路上都想好了,他知道花錦向來脆弱愛哭,是個驕矜的小女娘,所以他決定跟她道歉,然后叮囑她不要記恨花瑟,接著就應(yīng)下帶她出去玩,算是補償。 可花錦鎮(zhèn)定自若,沒有半分埋怨,她帶著些疏離,向花信行了個禮才說:“不打緊的,兄長若沒事,我便回了?!?/br> 花信沒想到花錦這個反應(yīng),遲鈍片刻才說:“喔,你也不要怪罪玉兒,她只是從前吃了許多苦,再加上婢女挑唆,就釀成了禍事,你要多體諒她?!?/br> 花信其實說出口以后就有些后悔,他也的確帶了試探花錦的意思。 花錦的反應(yīng)很讓他滿意,她笑的溫婉應(yīng)下:“好,當然不是阿姊的錯。兄長還有事嗎,無事我便走了?!?/br> 花信后悔了,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憋悶,他搖搖頭,沒有再開口說帶她出去玩。 只是忽然想起花瑟歸家前,花錦日日粘著他,在他耳邊不停叫喚“阿兄”,要他做這個做那個,與他親昵熟稔,每月還會時常給他做些吃食,與他胡鬧。 那時她日日帶笑,不見愁容,臉圓圓的,可愛又漂亮,他的同窗都羨慕他有個天仙一樣的meimei。 怎么會變成這樣? 花信忽然喚:“窈窈?!?/br> 她小名窈窈,生出來就有一雙大眼睛,小臉圓圓的,也不哭不鬧,再大點了就看著他咯咯笑,那時他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花錦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花信,她是真的困了,也懶得應(yīng)付。 花信:“無事,夜深了,快去睡吧,明日阿兄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添云也莫名其妙看了眼花信:“明日是娘子納采的日子?!?/br> 花信噎了噎,不知道再說什么了。 猶記去年,他生辰時,小妹送了他許多新奇玩意,并且許諾他,明年送他些更好的。 他看著小妹天真爛漫的樣子,只希望小妹長得再慢些,不打緊,花家庇佑她,無憂無慮的多好。 嫁給沈焰,花信也放心,這是知根知底的人。 可他如今才恍然醒悟過來——他對燕王沈昭沒有多少了解,除了他多病,人長得俊朗以外,一概不知了。 萬一沈昭是個浪蕩子,萬一沈昭有難纏的寵妾,萬一沈昭不是個良人,怎么辦? 他什么都不知道。 花錦懶得等花信再說些什么,她微微欠身,回去便睡下了。 她在離開京城前,終究還是要嫁人的,她想體面完美的將這場婚結(jié)下來,算給自己留個念想。 沈昭如上一世一樣,全程沒有露過面,連廟見都是她一人去的,看笑話的人只多不少,異常到爹娘都生出了幾分愧疚。 花錦沒有再哭鬧,她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任何歉疚,坦然的接受了命運。 婚期越近,府里的人就越想親近她,來彰顯他們的大度與體貼。 成婚前,她的表兄從徐州趕來,帶著外祖母的囑托,為她又添了一份嫁妝,讓她不失體面。 表兄上官青陽,無意于仕途,在徐州開了幾家鋪子,做了時下地位卑賤的商人,遭了祖母不少毒打,還是硬著頭皮經(jīng)營了下來,如今常年外出經(jīng)商,不太清楚京城中的事。 因此上官青陽登門拜訪,聽說花錦要嫁的不是太子,怔了怔:“窈窈不嫁太子?那嫁誰?可那圣旨都下了,就不做數(shù)了?” 沒有不做數(shù),只不過太子妃換了花家的嫡長女,這話可沒人敢說,一時寂靜無聲,留下上官青陽一個人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了眼打扮艷麗的花瑟。 上官青陽來之前,知道花瑟回到了花府,也備了一份禮,但他還是聽了一耳朵閑言碎語,只當是胡扯。 如今來了,才知道友人說的窈窈受了很多委屈是真的,他坐立難安,諷刺道:“真是荒唐!” 上官夫人寒聲斥責:“食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