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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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醫(yī):“如今殿下是一萬個謹(jǐn)慎仔細(xì),王妃又該用什么法子?” 趙太醫(yī)不敢欺瞞沈昭。 他跟在沈昭身邊的時日太長了,從前他是皇后的人,奉命來監(jiān)視沈昭,皇后一旦犯心病,就要折磨沈昭,趙太醫(yī)雖然心中不忍,但為了保命,還是將傷身的藥遞給了沈昭。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任人拿捏的三皇子,在離宮第一年,就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趙太醫(yī)有一私生子,不登大雅之堂,一直養(yǎng)在京中一處小巷,幾乎無人知曉,但就是這個被他拿捏慣了的三皇子,將趙太醫(yī)所有的秘密搜了個干干凈凈。 他起初只是被迫為沈昭做事,久而久之,發(fā)現(xiàn)沈昭遠(yuǎn)比皇后想的復(fù)雜,老謀深算,竟不像那個年歲的孩子。 這么多年來,局勢也一步步按著沈昭的計策走,沒有多少變動。 花錦知道趙太醫(yī)心中猶豫:“我自知瞞不了多久,也絕不想害了您。您不妨信我一次?!?/br> 趙太醫(yī)閉了閉眼,他也知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心一橫:“娘娘吹了寒風(fēng),胎像不穩(wěn),需要靜養(yǎng)。” 他說完,又輕嘆一聲,垂著頭退了出去。 沈昭今日的確離府了,他的暗衛(wèi)卻都留在府中。他與祝綣靜坐在一處,祝綣看出沈昭興致不高,東扯西扯講了許多趣事,見沈昭依舊垂著頭,祝綣數(shù)次話到嘴邊,終于忍不住了:“瑾瑜,若早知走到今日的位子,是要讓你變得更沉悶,我寧可沒有幫過你?!?/br> 父兄告訴祝綣,要在即將入東宮的沈昭面前謹(jǐn)言慎行。祝綣也告訴自己,瑾瑜是要做天子的人,九五之尊,他是要遠(yuǎn)遠(yuǎn)眺望昔日友人得償所愿。 可他看著沈瑾瑜這幅鬼樣子,心里就是覺得不痛快。 祝綣撂下酒杯,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昭獨(dú)自坐了一陣子,將祝綣帶來的酒喝完,這才離開。 府中暗衛(wèi)來報,說楊美人已經(jīng)獨(dú)自離京,王妃回了府,沈昭交代過他們不準(zhǔn)入內(nèi)宅,暗衛(wèi)見添云匆匆忙忙跑出來叫了趙太醫(yī),就趕來告知沈昭。 沈昭趕回府上時,府上的人已經(jīng)都睡下了,他問過添云,得知花錦只是吹了風(fēng),松了口氣,又渾渾噩噩去了書房。 他喝了不少酒,腦子卻很清醒。 沈昭借著月光看著桌案上的書本,他今日是想試探試探,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卻生出了一種悔恨。 沈昭忽然覺得,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事情早就脫離了他的掌控。 沈焰過幾日就要離京了。 他若是放了沈焰離開,父皇留給沈焰的底細(xì),足夠沈焰卷土重來。 沈昭很疲倦。他累的喘不過氣,拾起筆,終究什么都沒寫。 他整夜未眠,天未亮就換了衣裳上朝。 恰逢鳩成郡叛亂,向京城求援,京中能做主帥的武將又恰巧都有要事在身。 五皇子沈熾已經(jīng)做好了被派遣的準(zhǔn)備。沈熾習(xí)慣了沙場的烈風(fēng),可他的妻子產(chǎn)期將至,他并不想拋下妻兒離開。 沈熾在心中寬慰自己,無礙,他快馬加鞭趕過去,再趕回來,殘局交給旁人收拾,左右不過一個月,妻子不會怪罪他,可他心中硌得慌。 沈熾沒想到,沈昭會攬下此事。 雖然沒人主動提,但廢太子沈焰即將離京,沈昭入東宮只是早晚的事,這種累活怎么都不該他來。 陛下卻很贊同,準(zhǔn)了沈昭。 下朝后,沈熾幾步追上了沈昭:“三哥,多謝你。” 沈昭瞥他一眼,沈熾連忙收回搭在沈昭肩上的手,沈熾呵呵一笑:“我本還擔(dān)心趕不上內(nèi)子臨盆,多謝三哥了?!?/br> 沈熾:“三哥放心去好了?!?/br> 沈熾反復(fù)謝過,才狀似無意問:“您和祝綣怎么了?” 誰不知道祝綣多喜歡黏著沈昭,昨兒居然破天荒找他喝酒,沈熾怕沾上酒氣,被自家娘子趕出門,連哄帶拽把祝綣趕跑了。 沈昭擺擺手:“過幾日便好了。” 沈昭看著沈熾,忽然問:“你可知為何,父皇這么輕易就準(zhǔn)我去了?” 沈焰是知道的。 廢太子一走,京中的兵權(quán)就散了,被拆了三份,沈昭和沈熾各自握著一份,沈昭今日的舉動,陛下還以為他是想將剩下的兵權(quán)都收回。 陛下為他的“深謀遠(yuǎn)慮”欣慰。 沈焰不是個只會蠻力的武夫,他在戰(zhàn)場立下功名,多半靠的還是腦子。 他知沈昭糾結(jié)什么,略加思索,輕聲說:“燕王殿下不是那樣的人。而我的三哥,就更不是那樣的人了?!?/br> 沈熾:“我信你,三哥,就像你從前信任我那般。” 他沒說,就算沈昭真是為了兵權(quán),他也不會置喙一句。 第70章 機(jī)緣 沈昭動作很快, 他離京那日,恰好是高僧所說的第六日。 趙太醫(yī)說了花錦需要靜養(yǎng),沈昭沒吵醒她, 只是在她榻邊站了許久,安公公來催, 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他前腳剛走,花錦就睜開了眼,她起身, 依稀聽見沈昭叮囑仆婢的話, 之后就是匆忙的腳步聲, 再靜下來,添云推門進(jìn)來,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悅:“高僧所言非虛?!?/br> 明日就是第七日, 就算有什么變動,沈昭趕不回來, 鞭長莫及。 花錦病還未好, 她臉色慘白, 這幾日稀里糊涂的用膳, 消瘦了很多。 添云能察覺花錦的低落,在心中暗暗祈禱, 一定要保佑主子順利離開。 但是機(jī)緣,在哪呢? 花錦看了會閑書,用過午膳, 她在病中嗜睡, 晚膳也懶得吃, 服用過藥就睡下了,添云沒再打攪, 讓院中的仆婢都站遠(yuǎn)些,別擾了花錦的好夢。 花錦睡著睡著,忽然覺得身上燙的厲害,悶得喘不過氣,她冷汗直流,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昏暗的房間里,花錦下意識偏頭看向窗口,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立在那的人,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沈焰!他怎么會在這兒? 花錦只以為自己還在做噩夢,她蜷起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痛感告訴她,這不是夢,沈焰這廝怎么偷溜進(jìn)來的? 沈焰不是已經(jīng)離京了? 花錦剛從夢中驚醒,還遲遲反應(yīng)不過來,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帳與沈焰對望,沈焰手上還拎著刀,刀上的鮮血直流,不知從哪帶出來的。 花錦睜大了雙眼,她腦袋轟地一下,抑制住了到嘴邊的尖叫。 花錦想,喊人吧,但她不確定會不會激怒沈焰,若這一聲喚不來人,她就必死無疑。 沈焰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中格外刺耳:“窈窈,我什么都沒了?!?/br> 花錦抓緊衾被,往后縮了縮,她枕下也放著匕首,可沈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不敢輕舉妄動。 花錦鎮(zhèn)定道:“只要你有心圖謀,不妄自菲薄,不自甘墮落,奪回今日一切,也不是不可能?!?/br> 沈焰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jìn)去了:“聽說你懷了沈昭的種?!?/br> 花錦自認(rèn)沒有讓沈焰癡迷到夜闖燕王府的本事,沈焰大抵是接受不了落差與打擊,走了一條偏激的路。他來找自己,多半也是想報復(fù)沈昭。 沈焰陷入了悲痛中:“母后死了。從前效忠我的,都投靠了沈昭。而你,窈窈,你也與沈昭這般親昵。” 花錦只覺得好笑,她反問道:“如今的一切,不是你自己選的?” 她不信沈焰不知道皇后的病情,只不過不想惹惱陛下,所以選擇了沉默。一個懦夫罷了,從前將花瑟捧在手心,如今反悔了,又想纏著她,哪有這樣的好事? 沈焰卻已經(jīng)提著刀走過來了,像是沒有聽見她方才說的話:“沈昭在意你,在意你們的孩子。你說,我殺了你,他會作何感想?” 沈焰怎么都沒有想到,是他那個從前不起眼的病秧子皇兄踹走了他。 沈焰生來就享有最好的,他什么都不用做,皇后就會將權(quán)勢塞到他手中,他不用圖謀,陛下就選了他入東宮,到他入了東宮,就有仁人志士為他效力。 如今要他一無所有,從頭來過,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沈焰心中清楚,他斗不過沈昭。 他本就沒想活著離開京城。 死也不能白死了,他與叛黨勾結(jié),里應(yīng)外合,騙走了沈昭,余下的將士逼宮。陛下留給他許多權(quán)勢,讓他有機(jī)會東山再起,但他不想再等了。 可沈焰心中也清楚,城中如今還有五皇子沈熾,有黑甲衛(wèi),他的那點(diǎn)人只能拖一時,無異于以卵擊石,留給他的,只有一條死路。 他是來送死的,但他死,也不能讓沈昭好活。 花錦心中已經(jīng)猜出來了,今夜已經(jīng)到了第七日,是高僧說的機(jī)緣。他說的機(jī)緣,不會是死吧?花錦心中暗罵,她佯裝驚恐地朝著枕邊挪動了兩步。 沈焰不急。 他輸定了,早就拋下了暗衛(wèi)離開,潛入了燕王府。 花錦頭腦還熱著,她慶幸自己被噩夢驚醒了,否則連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有。 她看沈焰喪心病狂的模樣,心中就猜到了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她所幸也懶得再勸。 沈焰抬手,將那層紗帳拽開,他對花錦更多是不甘心占上風(fēng),所以細(xì)細(xì)算來,竟是對她日思夜想。 他看著花錦蒼白的臉色,下意識問:“他待你不好嗎?” 花錦已經(jīng)將匕首藏入袖中,她斂眸不答話,竟在沈焰眼中成了一種默認(rèn),他緊緊地攥著拳:“我就知道。窈窈,不會有人比我待你更好了?!?/br> 花錦已經(jīng)嗅到了沈焰身上的酒氣。 她佯裝才看到沈焰刀上的血,虛偽問道:“你受傷了?” 沈焰:“誰能傷的了我?” 說完這話,忽然想起之前花錦傷了他的事,沈焰步步逼近,將刀架在了花錦的脖頸上:“窈窈,別恨我?!?/br> 花錦心中急得要死,面上故作鎮(zhèn)定,她垂眸,苦笑道:“就算你今日不來,想來我也活不了多久?!?/br> 花錦跪坐了起來,沈焰的刀也迅速抬了起來,沒有真的割破她的肌膚。 花錦:“我沒有懷上沈昭的孩子?!?/br> 沈焰蹙眉,似乎是思量了一下這話是真是假,楊美人曾經(jīng)是他的人,他大抵知道皇后那里有一種藥...... 沈焰愣神的功夫,花錦又向前一點(diǎn),抬手環(huán)住了他。 沈焰知道花錦在演,不過他只以為她是在拖延時間,門外的仆婢都睡得死死的,沒有人救得了她。反觀她自己,一身素衣,發(fā)髻上都沒戴能傷人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