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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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并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又朝著顧甚微看了過來,“他們殺了不少人,其中有一個人,你應(yīng)該有點興趣。那個人叫做春靈?!?/br> 這下子顧甚微當真驚訝了起來。 春靈姑娘是芙蓉巷綠翊姑娘的親姊妹,她們的父親夏仲安是長洲知縣。 關(guān)御史死了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了朱成送來的那封信是偽造的,有人要陷害皇城使張春庭,皇城司里有內(nèi)鬼。與此同時,擔心春靈姑娘已經(jīng)兇多吉少被人滅了口。 結(jié)果從蘇州那頭傳回來的消息是她的確已經(jīng)身亡了。 “他們殺了春靈,所以陷害張大人的人就是他們幕后之人。這也是為什么大人突然讓我暫且不管宋雨,去調(diào)查沉船案,要將那幕后黑手找出來。” “這兩日大人容忍我對顧家下手,也是因為你們知曉顧家也是線索之一?!?/br> “今日讓我暫停動手,不光是對蘇貴妃有個交代,更加是把狗逼得急了,就該等著看他跳哪面墻了?!?/br> “大人特意讓你帶我來到你的地盤,就是要告訴我這些。畢竟皇城司并非乃是鐵板一塊,在旁的地方指不定還有什么人正盯著我們?!?/br> 顧甚微說著,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李三思,“關(guān)于內(nèi)鬼,可有眉目了?” 李三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他沒有說顧甚微說的對還是不對,“大人要你查什么,你就查什么。大人做的事情,總有大人的道理,你不必多嘴多舌?!?/br> “至于皇城司內(nèi)鬼,那是我分內(nèi)之事。大人沒有讓我告訴你,我便不能告訴你。” 顧甚微聽得也不惱,她算是看出來了,為什么張春庭最信任的人是李三思,為什么明明是她發(fā)現(xiàn)了皇城司有叛徒,但是張春庭卻把肅清內(nèi)務(wù)的事情全盤交給李三思。 因為在這片地界上,沒有比李三思更加完美的忠臣了。 她相信現(xiàn)在張春庭讓他將自己抹脖子,他連問都不會問上一句,便會直接將自己了斷了。 顧甚微想著,帶著敬意沖著李三思拱了拱手,“多謝前輩告知,晚輩一定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br> 李三思瞧她對張春庭恭敬,眉頭舒展了幾分,心情一下子都變得好了起來,“可以允許你問一個問題?!?/br> 顧甚微一愣,毫不猶豫地問道,“大人可知曉福順公主同什么寺廟大有淵源?” 李三思目光幽幽地看了顧甚微一眼,“你倒是會問,這個我不能回答?!?/br> 顧甚微無語,這就是像是白胡子老爺爺說我可以傳給你我畢生的功法,結(jié)果你選九陰真經(jīng),他說這個不行;你選六脈神劍,他說這個也不行;最后能選的只有一個《成為圍棋常勝將軍的一百零八式》。 她想著,面無表情的踩中了李三思的心坎,“前輩是怎么追隨大人的呢?” 她發(fā)誓,李三思眼里的光能夠照亮整個汴京城的夜空。 他的嘴唇還沒有動,便已經(jīng)說了三萬字,就在顧甚微盤算著一邊聽一邊分析案情的時候,就聽到李三思頓了頓冷冷地說道,“沒什么,大人救過我且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當肝腦涂地以報之?!?/br> “這一點同你是一樣的?!?/br> 顧甚微嘴角抽了抽,她抬眸朝著李三思看了過去。 卻是發(fā)現(xiàn)著這嚴厲的光頭眼中的促狹一閃而過,在她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又迅速地恢復成了兇光。 這是在報復她呢! “我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顧親事還不去辦差么?皇城司的俸祿也不是這么好拿的?!?/br> 顧甚微瞧著,眼眸一動,她猛地一拍腦袋,驚呼出聲,“糟了,我先前忘記要裝了。從大人那里出來之后,咱們聊天聊得親密無比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剛剛被罵過,豈不是要被內(nèi)鬼看穿?” 李三思一梗,認真地說道,“無妨,我會告訴大家你被罵得失心瘋了?!?/br> 顧甚微甘拜下風,她拱了拱手,無語地揚長而去。 李三思瞧見她走了,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生來就性子嚴肅,最是不喜嘻哈之人,不管是魏長命還是顧甚微真的都太煩人了!好在這回他贏了。 他想著,就瞧見已經(jīng)走了的顧甚微又從墻角探出一個頭來做了個嘴型。 他精通唇語,這一看便青筋暴起,喝道,“顧甚微!” 那個小兔崽子的嘴中分明說的就是“尊老愛幼”四個字,她在說這會是她讓著他呢! 李三思聽得自己的聲音在地牢中回響,他朝著顧甚微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長長的走廊陰森森的,像極了他同張春庭初次見面的時候…… 顧甚微從地牢里一出來,忍不住微微地閉了閉眼睛,這會兒陽光亮得有些刺眼。 她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佯裝咳嗽了幾聲,又四下里看了看,慘白著一臉朝著皇城司的門外行去。 門口空蕩蕩的,韓時宴的馬車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離去了,先前還在這里糾纏的顧家三房一家子人亦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比起開封府的熱鬧,皇城司門前可羅雀,便是野狗瞧了都恨不得繞個道不到門前來。 顧甚微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眼眸一動朝著那瓠羹鋪子行去。 第129章 又見五福寺 這會兒用朝食太晚,用午食又過早,鋪子里頭只稀稀拉拉的坐了些人,像是都轉(zhuǎn)戰(zhàn)韓春樓喝茶聽說書的去了。 柳陽戴著個小帽,站在那紅紅綠綠新扎的山棚底下,笑吟吟地沖著顧甚微迎了上來,“客官,小店豬羊都是現(xiàn)宰的,rou質(zhì)鮮美得很?!?/br> “瓠葉五斤,羊rou三斤,蔥二升,鹽蟻五合,口調(diào)其味……方成了那么小小一碗瓠羹。這春寒料峭之時來上一碗,保管您通體舒泰。再配上一碟子胡麻燒餅兒……” “若是您想吃隔壁的饅頭,小店也能過去幫忙捎帶。” 顧甚微聽得有趣,“就按你說的,饅頭不要吃燒餅兒吧,再配上一碟子小菜,來兩份?!?/br> 柳陽應(yīng)聲高喊,“客官一位,瓠羹配胡麻燒餅兒外加春菜兩份……” 他喊著將顧甚微引進門去交給了一位跑堂的小哥兒,又重新回到了店門前等待著下一位客人。 顧甚微尋了個靠墻角的位置坐了下來,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著,眼睛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幾乎是前后腳的功夫,荊厲便走了進來,他鼻子吸了吸徑直地朝著顧甚微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大人?!?/br> 顧甚微沖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在一旁坐下來,跑堂的小哥兒很快便上了菜,他有眼力見兒的瞧著二人有話說,一聲不吭地又退了下去。 顧甚微拿起調(diào)羹,輕輕地喝了一口羹湯,那食材新鮮的口感的確是讓人一下子覺得暖和了不少。 荊厲瞧著自己面前的大海碗,驚喜又別扭的拿起了筷子,“大人怎么還給我叫了一份,我都已經(jīng)用過朝食了?!?/br> 他說著,腦袋湊過來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失敗了。我一共在五個地方聞到了那個香味,那家伙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是在五福寺附近的山道上。” “我追蹤到那里的時候,聞到有極其濃郁的血腥味。那味道差點沒有給我熏死,像是有人殺年豬一般。” “現(xiàn)場的血跡清理過,樹枝都沒有斷上一根,沒有打斗的痕跡。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有熟人趁其不備直接殺死了他。可能是他回去復命的人?!?/br> 顧甚微咬了一口胡餅,她目光朝著門口看去,柳陽站在門前攬著客人,正同一個穿著皂色錦袍的大官人正在罵罵咧咧的不知道說著些什么,柳陽躬著身子賠著笑。 “你追的那個叫做歐陽至,牢里的叫常亦。同歐陽至見面的女人叫做棉錦,使用的是峨眉刺。” “倘若你說的沒有錯的話,咱們設(shè)的局應(yīng)該被人破解了。有人知曉你在歐陽至身上留了用于追蹤的香味,所以才用了濃重的血腥味掩蓋?!?/br> 荊厲埋頭吃著,聽到顧甚微的低語有些驚訝,他琢磨了片刻點了點頭,“應(yīng)當是的了?!?/br> 他想著在懷中摸了摸,摸出了一張對折的紙攤開來放到了顧甚微面前。 顧甚微抬眼看去,只見那紙上用炭筆畫出了一個簡略的地形圖,然后用空心圓圈圈出了五個地方,每個圓圈上頭還細致的標上了序號還有時辰……應(yīng)該就是荊厲追蹤歐陽至的全過程。 其中第五個位置,是在三座建筑約莫中間的位置。 這其中最有名的是五福寺,另外一個是一個名叫太安的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道觀,一個則是一個送子娘娘廟。 顧甚微對那個廟有所耳聞,她阿娘左棠在生下她之后好些年都沒有身孕。當時顧家老太太還曾經(jīng)提過這座娘娘廟,當時它的香火鼎盛一時,頗有邪性。 不過后來有了流言,說那娘娘廟里求到的孩子全都是女娃娃,便是僥幸得了男丁那是養(yǎng)不大的,久而久之的,那座娘娘廟便再也沒有人去了。 過了這么多年,荊厲標記名字的時候都直接標記“廢棄的娘娘廟”了。 顧甚微想著有些唏噓。 “我到五福寺附近的時候,大約是在辰時三刻,天已經(jīng)大亮了。那地方是個山道,偏僻得很,沒有找到任何的人證。五福寺香火鼎盛,那個時辰有做法事的,還有不少香客了。” “道觀是個女觀,里頭現(xiàn)在一共只有五名道姑在,另外有三人去了峨眉開什么大會,還有二人出去野游斬妖除魔了。那個時辰我打聽了,是道觀練劍的時候。除了年紀最長閉關(guān)不出的道長外,其他四人都在。” “當然了,不排除她們互相打掩護?!?/br> “娘娘廟我去看了,里頭沒有人。我循著血跡往北跑了一陣子,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像大人說的那樣,應(yīng)該是他們發(fā)現(xiàn)我了。畢竟我在皇城司數(shù)年,知曉我有這本領(lǐng)的人不少?!?/br> 顧甚微點了點頭,見荊厲有些垂頭喪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將那張紙疊了起來揣進了袖袋之中。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若是這么容易就讓我們抓個正著,那當年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稅金被人騙走了?!?/br> “那棉錦顯然膽大心細,還很擅長攻心,不然的話她也不至于敢拿出一錠有問題的金子來測試褚良辰了。倘若不是褚良辰假死躲過一劫,他同王景現(xiàn)在早就化成一抷黃土了?!?/br> 荊厲埋著頭,豎起的耳朵動了動,瞬間通紅起來。 該死!顧大人又夸獎他! 他想著,在兜里掏了掏,別別扭扭的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來,“大人,這是我從家里拿的,還是我祖父從前的做的安神香。我瞧他小小年紀,是個思慮極重之人?!?/br> “有句話叫做慧極必傷,大人夜里頭給他點了,他便能夠睡上個好覺,一夜無夢?!?/br> 荊厲說著,有些懷念地看了一眼那盒子,小聲補充道,“這香的名字就叫做無夢?!?/br> 顧甚微笑著接了過來,“這倒是好東西,我替甚景多謝你了?!?/br> 荊厲撓了撓頭,臉紅紅地將所有燒餅都塞進了嘴中,愉快的瞇起了眼睛。 顧甚微瞧著好笑,端起那大海碗喝干凈了最后一口湯。 “大人,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是繼續(xù)去追查那個棉錦,還是繼續(xù)調(diào)查顧家?”荊厲穩(wěn)住了心神,又忍不住問了起來,“我來的時候經(jīng)過開封府,聽聞吳推官出去,又抬了一具尸體回來。” “應(yīng)該就是那個賴婆子,在地窖里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尸體都已經(jīng)涼了。萬一是顧家人去滅口的……” 荊厲說著,有些憂心地看向了顧甚微。 他在皇城司里很多年,見過太多回朝令夕改,手頭的事做了一半被叫停的事情了。有時候各種案子是進還是退,人是抓還是放,那依據(jù)的并非是國法,而是看哪一黨的人在官家跟前吹夠了風。 福順公主是官家最心愛的女兒,顧大人要對付顧家,上頭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的。 顧甚微掏出銀錢放在了桌上,朝著門口看了過去,那個在外頭鬧事的人已經(jīng)被柳陽打發(fā)走了。 “說不定這兩件事根本就是同一件事呢?” 第130章 給你買花 棉錦出現(xiàn)牽扯的是什么案子? 是汴河底沉船的稅銀,那么多的稅銀不翼而飛,地方上誰有問題?漕運上誰有問題? 是陳神機遞給王御史想要重返的斷械案。 顧家牽扯的是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