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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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甚微想著,手腕輕輕一動,往后撤了一步。 青衫刺客尋到了喘息的間隙朝著側(cè)面一滾,快速地退到了墻角同顧甚微還有韓時宴拉開了距離。 他的臉上滿是凝重,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見顧甚微幽幽地看著他,卻是沒有繼續(xù)動手,青衫刺客不由得伸出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手一碰上,一股子劇痛襲來,整個手瞬間都被染成了鮮紅色。 青衫刺客不敢置信的朝著顧甚微看了過去,他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你很強!之前江湖中有人說你是天下第一劍,我不服氣。你才十六歲,便是打娘胎里開始練劍也不過是十六年,又豈能稱之為天下第一?” 可是就在摸上脖間傷口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眼前的少女已經(jīng)收放自如到了什么地步。 他脖頸間的傷口若是再少一分,那不過是蹭破點皮對他造不成震懾。 若是再多一分,他就要被割斷喉嚨,便是不氣絕那也要成為一個啞巴…… 換做是他,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那一瞬間這么精準的控制好自己的劍。 顧甚微是在告訴他,他的生死都在一瞬間。 “咳咳咳咳……”顧甚微咳嗽了幾聲,若換做從前有人說她是第一劍客,她怕是做夢都要笑醒,只不過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了做夢的權(quán)利。 顧甚微想著,手中長劍朝著身后刺去,只聽得咚的一聲,一個人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被顧甚微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韓時宴,猛地回過神來,卻是瞧見先前在那里跳腳擦掉臉上香灰的殺手之一,不知道何時緩過了氣來,朝著顧甚微偷襲而去。 他這樣想著,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另外一個刺客被他先前一板凳敲懵了,這會兒還踉踉蹌蹌的,韓時宴瞧著,一把抱起了先前被他扔在地上的香爐,再一回朝著那人砸去。 咣的一聲下來。 饒是顧甚微同那青衫刺客都忍不住一個激靈,覺得自己腦袋疼了起來。 顧甚微忍住了轉(zhuǎn)頭的沖動,韓時宴打人的畫面多美啊,可惜她沒有瞧見,不然豈不是可以拿出來笑他一輩子。 “是誰派你來殺我們的?是顧言之,還是趙嬤嬤?” 顧甚微問著,盯著那青衫刺客的眼睛瞧,她挑了挑眉,“看來你功夫不錯,也很有膽,可惜到底嫩了些。聽到趙嬤嬤的名字的時候,你明顯表情有變化。” 顧甚微沉吟了片刻,琢磨起了現(xiàn)在的情形。 那青衫刺客一直靠著墻,雖然還保持著對戰(zhàn)的警惕,卻是并不著急…… 沒有錯,他并不著急。 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這么久都不開始下一輪的進攻,甚至對于同伴倒地無動于衷。 這說明了什么? 顧甚微腦中靈光一閃,“你的主要目的不是殺死我同韓時宴,而是拖延時間,對不對?” 青衫刺客瞳孔猛的一縮,他輕輕一躍,轉(zhuǎn)換了個方位,堵在了大門口。 顧甚微瞧著,卻是身形一動,她一把扯過韓時宴,手沖著那青衫刺客抬去,袖中的弩箭朝著那青衫刺客飛了過去,趁著那人格擋。 顧甚微腳輕點地,拉著韓時宴朝上一躍,輕松地從先前那刺客破開的洞中飛了出去。 “傻子,多謝你替我開了一條近路!等我趕上了,再刺你一劍當謝禮!” 顧甚微哈哈一笑,提溜著韓時宴便開始全速向前。 韓時宴只覺得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身旁的樹冠,遠處的小道,寺廟的屋檐在這一瞬間都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在他的眼前風馳電掣的移動著。 韓時宴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就要從口中蹦出來一般。 四周漸漸地寂靜下來,耳膜疼痛不已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除了咚咚咚的,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顧甚微的心跳聲外,他已經(jīng)聽不到第二種聲音。 韓時宴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想著先前顧甚微的話,如果青衫刺客是趙嬤嬤派來的,目的是為了阻攔他們?nèi)フ{(diào)查,那么就證實了他們的猜想是沒錯的。 趙嬤嬤的確不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山腳下的,且這五福寺附近也的確是藏著福順公主重要的秘密。 只是那個秘密藏在哪里? 趙嬤嬤他們是不是在這段時間已經(jīng)將“秘密”轉(zhuǎn)移了? 他同顧甚微都一無所知,又往哪個方向追過去?現(xiàn)在他倒是有一個辦法,只是現(xiàn)在掌控全局的是顧甚微,他現(xiàn)在就同王御史一樣,全靠女大王帶飛! 韓時宴正想著如何通知顧甚微,就感覺到猛地往下一墜,顧甚微帶著他一翻,躲在了一個矮屋頂上。 他剛要開口,就瞧見顧甚微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蹲下來,然后她的耳朵動了動…… 韓時宴神色復(fù)雜的看向了顧甚微……他明白顧甚微想要做什么,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正在這個時候,屋頂上一陣腳步聲經(jīng)過,漸漸地聲音小了許多。 該是他們出去的時候了,韓時宴在心中數(shù)著一二三,就感覺腰間一陣巨力襲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 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是怎么回事? 他們找不到通往秘密的路,可是有一個人找得到??!可不就是那個還好胳膊好腿的青衫刺客! 顧甚微先跑然后引他攔截,遂又藏起來繞到他身后,跟著追蹤過去……簡直就像是他將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傳送了過去一般…… 韓時宴心中驚嘆,這會兒也顧不得瞧周遭一路向后的風景。 他有些艱難地扭過臉去,看向了一旁顧甚微的側(cè)臉,他只覺得那搭在他腰間的手guntangguntang的…… 那青衫刺客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先是瞧見了那破舊的送子娘娘廟,然后又進了山林,在一個籬笆小院門前停了下來。 土屋里的人像是聽到了響動,小跑著沖了出來。 那是一個孩子,看上去約莫四五歲的樣子,見到青衫刺客歡喜的喊道,“寒冬寒冬,你回來了!你的脖子怎么了?怎么流血了!是被壞人打的嗎?” “壞人”顧甚微朝著那孩子看了過去,瞧著那熟悉的長相,她猛地扭頭朝著一旁的韓時宴看了過去。 第142章 福順公主 那童子雖然年幼,但卻端是生得一副好眉眼,同韓時宴倒是有幾分相似。 “韓御史,莫非這個秘密便是福順公主為了生了一個孩子,讓汴京成為不夜城的不是花街柳巷的燭火,而是我那堂兄顧均安頭上的綠光?” 顧甚微說著,拍了拍韓時宴的肩膀,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同他說過關(guān)于馬家的猜想。 “你這就非君子所為了,尚公主絲毫不影響你當御史。你不如即刻抱著那孩兒請福順公主休夫的!你阿娘瞧見還不樂開花了去!” 韓時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無語地看向了顧甚微,果不其然瞧見她的臉上比先前多了幾分疏離之意。 這一瞬間,他們好像又倒退到了在韓春樓初相識的時候。 顧甚微說著親近的話,實在心中早就盤算了一輪又一輪,該如何利用他,該如何過河拆撟。 “在顧親事心中,韓某便是這種處處留情,且還沒有擔當之人么?情愛這種小事,韓某不屑一顧。” 韓時宴冷哼一聲,忍不住將雙手背在了自己身后,高傲地挺直了脊背。 顧甚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譏誚出聲,“曉得你克死妻族的豐功偉績,不過這人的話不能說得太滿,等日后你跪在你娘子石榴裙下當狗的時候,我會一日三遍的聽壁角然后冒出來嘲笑你的!” “你瞧瞧那孩子的臉,便是你阿娘再生一個,都未必同你生得這般像?!?/br> 韓時宴聞言,再一次朝著那籬笆小院看了去,他同顧甚微說話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了,可還是逃過不過習(xí)武之人的耳目。 那青衫刺客將孩子抱在懷中,憤怒地又警惕地看了過來,“你們跟蹤我!” 答案顯而易見,誰都沒有回答。 韓時宴看著孩子驚恐的臉,輕輕嘆了一口氣,“是有些像我,但是更像一個人,我的堂兄韓敬彥?!?/br> 顧甚微一怔,從腦海中翻出了從前韓時宴同她說過的話,她說當初蘇貴妃想要韓敬彥娶福順,但是且不說韓敬彥對福順毫無愛意,他還有自幼定下的門當戶對的親事。 韓家乃是世家大族,那會兒蘇貴妃也沒有辦法步步相逼。 就在韓家以為要橫生一番波折的時候,蘇貴妃突然又選了顧均安。 那這個孩子是怎么回事? 顧甚微輕輕松了一口氣,她瞥了韓時宴一眼,腦子里已經(jīng)同時翻開了十個話本子,好家伙!這是酒后公主帶著孩子跑,韓敬彥一無所知……還是偽君子真渣男同公主虐戀情深…… 顧甚微胡思亂想著,心下卻是有些失望。 公主的秘密就是這個么?她還以為是什么能夠撥開迷霧的利器。 顧甚微想著,耳朵動了動,她朝著身后看了過去,一匹駿馬快速的飛奔了過來。 那馬在山林之中顛簸得很,可馬上的人卻是毫不在乎,她一臉的焦急,連發(fā)髻都跑到松散了去。 見到顧甚微同韓時宴,福順公主一個小跳從馬上跳了下來,她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踉蹌了幾下卻是朝著韓時宴同顧甚微的方向焦急的跑了過來。 “表兄,顧親事,稚子無辜,還請手下留情!” 她喊著,又提起了裙角快速的朝著那籬笆小院里跑了過去,從那青衫刺客的懷中接過了孩子,將他牢牢的抱在了懷中,見孩子安然無恙,她趴在孩子的脖頸間吸了吸。 然后將孩子遞給了怯生生的跟出來的乳娘。 “你把琮兒帶下去,別嚇到他了,然后給寒冬包扎一下。這二位都是我的故人,不會傷害我的。” 寒冬遲疑了片刻,他深深地看了顧甚微一眼,然后警惕的護著孩子快步走了進去。 顧甚微瞧著,譏誚出聲,“公主在我小弟墳頭上種桃花的時候,可沒提過什么故人不故人的?!?/br> 那天夜里他們幾個闖入顧家,給小弟起棺,向顧家人討公道的時候,福順隔得遠遠地看著,那會兒她可不是這副模樣。 澄明院被推平了,她小弟的墳頭也被推平了。 她的家成了公主游樂的桃花林。 福順公主抿了抿嘴唇,但是到底沒有接顧甚微的話,她看向了韓時宴,輕聲地說道,“這孩子同韓家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韓敬彥的血脈。” 她說著,嘲諷地笑了笑,“你知道我阿娘的,倘若我懷了韓敬彥的孩子,她怎么會放棄替我小弟拉攏韓家的機會?便是將我的顏面踩在地上,她也會拆掉韓敬彥的婚事,逼著他娶我的?!?/br> “那這個孩子是哪里來的?他的這個長相……” 福順公主笑了笑,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她朝著五福寺的方向看了過去,好一會兒方才收回了視線。 “我雖然是公主,但因為深受父親寵愛,一年倒是也能夠出幾回宮。那一年上元節(jié),母妃向大娘娘請示,讓我去舅舅家住上兩日,陪著外祖父母去看花燈?!?/br> “說來也是俗套,我在那永安橋上恰好遇到了阿澤,他是一個小小的鏢師,原本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可他偏生生了一張同韓敬彥十分相似的臉。” “我當時癡迷韓敬彥,便央了大姨母也就是魯國公夫人將阿澤留在了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