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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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嘭嘭兩聲,先前還飄浮在水面的二人同時朝后倒去,二人重重地砸在了水面上,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韓時宴只覺得自己呼吸一滯,他將手中的包袱一扔,瘋狂地朝著河中心游了過去。 北地這個時節(jié)的河水還有些寒涼,濕透的衣袍貼在身上,像是有無數水鬼的手拉扯住了他的身體一般,讓他游得愈發(fā)的吃力,只不過韓時宴此刻根本就顧不了這些了。 他甚至聽不到那驚濤拍打著岸邊的聲音,看不見河水因為撞到了石頭而激起的旋渦。 這種寂靜,讓他覺得世界仿佛停滯了一般。 河面上空空如也,顧甚微同趙槿全都不見了,先前他們倒下去的地方一片猩紅,河水都變了顏色。 韓時宴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朝下一扎,那血水帶著鐵銹味直沖鼻腔而來。 他一眼就瞧見了正在下沉的顧甚微,她的雙目緊閉著,像是睡著了一般,在河水的光影之下,整個人虛無縹緲得不像是真實的人……仿佛下一秒鐘她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一般。 顧甚微怎么可能有事呢! 韓時宴一個欺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在水中的顧甚微,就在他想要上潛地那一瞬間,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左腳一緊,一只慘白的大手猛的抓了過來。 趙槿還活著! 韓時宴心中騰起了不好的預感,他猛地蹬了一腳,可那個人猶如纏在了他身上的水草一般,怎么都掙脫不開來,不光是如此,那趙槿這會兒已經到了他的身后來。 韓時宴心中一凜,他一只手將顧甚微朝著遠處一推,另外一只手則是悄悄地朝著身后的人扣動了弩機。 成了么? 韓時宴剛想要回頭確認,卻是瞳孔猛地一縮,只見先前還閉著眼睛的顧甚微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她沖著他俏皮的用一只眼睛眨了眨,口中吐出一個水泡…… 她沖著韓時宴揮了揮手,右手猛地拔劍! 韓時宴只覺得身后一陣腥氣起來,他轉過身去,一下子便對上了趙槿那雙不敢置信的眼睛。他的右手高高的舉起著,手中握著的匕首向下,還保持著想要殺死他的動作。 只不過在他的心口上,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正從他的胸口不斷的涌了出來。 他這回簡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韓時宴想著,就瞧見顧甚微沖著他點了點頭,然后朝著水面浮了上去。韓時宴見狀,亦是猛地朝上一沖。在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間,天地仿佛一下子變得亮堂了起來。 新鮮的空氣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流水的聲音清脆無比,夾雜著偶爾的鳥鳴聲,簡直就是一首春日樂章。 韓時宴朝著顧甚微看了過去,她的面色慘白如紙,嘴唇幾乎成了烏青色。那伸在水面上的胳膊上,到處都是傷口,因為泡了水的緣故,看上去皮開rou綻的。 見韓時宴看她,那紅衣姑娘沒心沒肺的笑了笑,露出了八顆牙齒! “韓御史在水里的時候,倒是顯得沒有那般刻薄。方才被我嚇到了么?我就是吃準了趙槿那狗東西陰險狡詐,必定還藏著致命一擊,這才假裝戰(zhàn)敗死去,試他一試呢!” “怎么樣,我贏了!” “方才那么一會兒,韓御史是不是已經在腦子里給我寫好了悼文了,怎么說來著,嗚呼哀哉痛哭流涕……” 太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整個人是這般的鮮活。 真的是太好了! 韓時宴朝前一步,一把將顧甚微摟在了懷中。 顧甚微那嘴中的嘰里呱啦戛然而止…… “顧甚微……”韓時宴想要說什么,可才剛開了一個頭,卻是感覺懷中之人有些不對勁。他心頭一震,將顧甚微松開來,卻見這姑娘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的。 韓時宴腦子一嗡……該不會他當真克妻,一個擁抱直接將人給克死了吧! 韓御史只覺得他的心,比數九寒天的窯洞還要涼。 …… 顧甚微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她去參加武林大會,爭奪武林盟主。她就這樣一路的比上去,打完少林打華山,打完華山打昆侖……就在同最后一位掌門相斗的時候。 她突然就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緊接著就聽到韓時宴那熟悉聲音,“顧親事,烤魚吃嗎?加了三勺蜂蜜?!?/br> 然后她的劍心急火燎的想要打架,她的嘴卻是心急火燎的想要吃魚……這兩廂拉扯,就直接將她給扯醒了。 顧甚微動了動手指,她的長明劍就放在一旁,伸手就可以觸摸得到。 “你醒了,正好魚烤熟了!我燒了一些熱水,里頭放了紅糖,你先喝一杯了再吃魚?!?/br> 顧甚微有些茫然地接過了韓時宴遞過來的杯盞,這杯子通體晶瑩,帶著瑩瑩粉色……雙柄雕的乃是兩條蛟龍,一看便不是凡品。 “韓御史,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那南大王蕭定送給我的謝禮?” 靠!峰回路轉啊這是! 她還以為這些東西連同馬車一并沉了河呢!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到她手中之日! 顧甚微想著,余光一瞟,這才發(fā)現在火堆旁邊胡亂的堆著一堆閃閃發(fā)光的金銀珠寶。不光是如此,還有韓時宴的各種瓶瓶罐罐,甚至還有一個打開了蓋子的小木桶。 顧甚微發(fā)誓,隔得這么遠她都聞見了金瘡藥那嗆人的味道。 不光是如此,她甚至還瞧見了自己裝換洗衣物的包袱……說到包袱,顧甚微低頭朝著自己的身下看去。 先前光想著吃了,卻是沒有發(fā)現,她躺在一個竹筏子上,許是怕她著涼,那竹筏子上頭還鋪著一層干草。而她身上蓋著的則是一張巨大的包袱皮…… 顧甚微嘴角抽了抽,看著韓時宴的眼神無比的微妙。 “我若是明日再醒來,韓御史你是不是已經在這里蓋好了三間小屋,耕了四畝地,種了五顆桃花樹……你別告訴我,先前驚了馬你在里頭一聲不吭的,是在打包細軟……” 這么一想,韓時宴簡直就是個奇才?。?/br> 見顧甚微醒來,韓時宴心中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勾了勾嘴角,看向了那一堆“無用”的寶物,輕輕地點了點頭,“顧親事嗜財如命,韓某總不能讓你那并不富裕的錢袋子雪上加霜?!?/br> 第294章 甜蜜烤魚 顧甚微心頭一梗,驚天動地的咳嗽了起來。 韓時宴見她咳得面紅耳赤的,趕忙跑了過來,替顧甚微拍了拍背。他伸手一拽,將一旁曬干了的外袍撿了起來,披在了顧甚微的身上。 “梨膏糖!”韓時宴說著,塞了一顆梨膏糖往顧甚微的嘴中。 顧甚微只覺得一股子熟悉的嗆人的味道直沖天靈蓋,喉嚨間一下子不那般癢了。 她痛苦地繃著一張臉,“你該不會將我那一桶梨膏糖也救下來了吧?” 韓時宴有些好笑地在一旁坐了下來,又往火堆上添了一些柴火,“太大了裝不下,就只抓了一小袋?!?/br> 顧甚微松了一口氣,她抬起手來,有些艱難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這簡直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韓時宴見她這模樣,擔憂地看了過來,“你還好么?我不敢離開太遠,只能抓了魚來吃。你可能自己吃?莫要逞強,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喂你也不會有損顧親事在外的兇名?!?/br> 顧甚微差點被韓時宴這話給嗆死。 她搖了搖頭,像是九十歲的老人一般,慢悠悠顫顫巍巍地朝著韓時宴手中的魚伸出了手。 “不瞞你說,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中午的喜宴,我連顆花生米都沒吃上!” 她說著,朝著自己的手看了過去,傷口已經都被韓時宴處理過了,像是被金瘡藥腌制了一遍。 “沒有什么大礙,大多都是一些皮外傷,根本算不得什么?,F在這般,只是因為內力使用過度,待過上幾日,我便又可以繼續(xù)砍砍殺殺了。我們武將皮糙rou厚的,恢復起來也快得很?!?/br> 雖然面上淡然,可是顧甚微心中卻是哀嚎開了花! 疼?。√锏奶哿?! 她是不怕死,可她怕疼??!簡直像是先被全村的人套馬袋用扁擔一通亂打,然后再集合了十里八鄉(xiāng)的做魚生的廚子,對著她來了一通片…… 趙槿太陰險了!不像她要不捅喉嚨要不捅心窩子,干脆利落無痛苦的送人上路! 若是尸體會說話,一旁的尸兄趙槿要立即蹦起來開罵,他也疼啊,走到黃泉路上了都心窩子疼!不光是疼,他還想哭,出師未捷身先死……先帝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小趙還沒開始創(chuàng)業(yè)就已身死…… 顧甚微心中哀嚎著,有些心不在焉地從趙槿的尸體上挪開了視線。 她正想著,手中一空,卻見先前那條魚又被韓時宴給收了回去。他將魚取了下來,放在與那杯盞一套的一個粉色琉璃碟子中,將那魚rou從刺上剔了下來,又用新削的竹筷子夾了,遞到了顧甚微嘴邊。 顧甚微耳根子微微一紅,到底沒有抵擋住那香味兒。 因為調料很少,魚的味道有些淡,帶著一股子天然的甘甜。 “你怎么把趙槿的尸體給撈上來了?” 韓時宴很擅長吃食,動作格外麻利地又喂了顧甚微一口,“我擔心他假死死遁……反正也是要抓魚,把他抓上來也是一樣的??繑n之前,我對著他射光了所有的弩箭,確保他當真是死了,這才拖上來的?!?/br> “不過也不是沒有發(fā)現,這三件東西我覺得有點作用,就都保留了下來?!?/br> 韓時宴說著,轉身一撈,從身后拿出了三樣東西來。 “飛雀面具,他是天二,比方臘排名靠前。這把匕首看著十分的古怪,之前我看他割自己的手讓那匕首吸血的時候就覺得奇怪……莫不是使用的什么邪法?” 說到公事上,顧甚微瞬間覺得不尷尬了,她艱難地沖著韓時宴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喜歡滅門的人,深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br> 雖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確保自己最后一擊直接刺穿了趙槿的心臟,但是萬一他異于常人心臟長在反方向呢?韓時宴那幾弩才是確保了萬無一失。 “排行第二??!那么排行第一豈不是更加厲害?” “世上既無神明,自然也無邪法。不過趙槿故弄玄虛罷了,一來唬住對手,二來激勵自己。齊王府都鬼畫符了,趙槿小刀拉自己,也很說得過去?!?/br> 韓時宴嘴角抽了抽,雖然有些離譜,但這是他熟悉的顧甚微。 韓時宴心頭一松,將那第三樣東西,也就是那寫了茹字的玉佩拿到了顧甚微跟前。 “等回到汴京,就把這個玉佩送給顧言之吧,他一定會十分歡喜的。” 韓時宴這話說到了顧甚微的心坎里,上一回他們去見顧老賊最后一面的時候,可沒少被他氣。即便那時候顧家已經完了,他卻是還沒有垮掉,就是因為還有趙槿在,他還有希望。 而這塊玉佩大禮,掐斷了他所有生的希望。 “歡喜得老顧家祖墳都要笑裂開了!” 顧甚微當真是十分的餓,三兩下就吃掉了一條魚,韓時宴見狀,又拿了一條剛剛烤好的魚來剝。 “你吃了么?你自己也吃呀!” 顧甚微這才發(fā)現,韓時宴的臉上還有手腕上,到處都是撞出來的青紫。他只穿著白色的中衣,頭發(fā)因為要曬干緣故披散著,只用了一根木簪子將兩側額前的頭發(fā)草草的簪在了頭頂。 那發(fā)簪同送給她的那一支很像,是相同的材質。 只不過他的不是劍,而是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