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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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則是個干枯老頭兒,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一看就是宮中的老人兒了。 “魏景盛,內監(jiān)掌事的?!?/br> “顧甚微,你知道的?!?/br> 魏景盛聽著,忙不迭地站了起身,“不敢當不敢當。名冊都在這里了。” 他說著,將自己手中先前翻看的名冊推到了韓時宴跟前,又讓出了自己座兒。 “一些時日不見,你又比從前更胖些了。再這般胖下去,但凡有眼睛的都知曉你日日吃香的喝辣的了。都在這里了,不會糊弄我吧?” 那魏公公聽著韓時宴的話,一個激靈舔著臉討好的笑了笑,“韓御史說笑了,糊弄誰也不敢糊弄您呀!” 他說著,偷偷看了一眼顧甚微搭在劍柄上的手。 好家伙!原本的韓御史已經夠難對付了,自己嘴像刀子一般也就算了,還有一對滾刀rou父母。長公主誰得罪得起,人家有靠山?駙馬爺誰得罪得起?那是個出其不意的混球?。?/br> 他在內監(jiān)走到今日,誰好對付誰不好對付,那心中自是有一本賬的。 且如今韓御史身邊又多了這么一位一言不合就拔劍的…… 簡直是彌補了他罵得贏打不贏的最后一塊短板! “再說了,宮中人人皆知,官家要我們配合韓御史查案吶!” 韓時宴沒有多言什么,光聽那沈婕妤身邊的嬤嬤說不行,那只是人證,他們還需要切實的證據(jù)。 “宮人還有御帶,都不可能是來歷不明之人。且進宮之時,都會嚴格調查以防有刺客混入其中。那福雅同李暢,都是記錄在側的?!?/br> 韓時宴說著,翻著那冊子的手一頓,又拿了另外一本關于御帶的小冊子。 這一本顯然要薄得多,上頭記錄的人并不在多數(shù)。 見韓時宴拿那冊子,魏景盛忙道,“韓御史要,小人便一并取過來了?!?/br> 韓時宴輕輕地嗯了一聲,將那小冊子往后翻了幾頁,待瞧見李暢的姓名,這才停了下來。 他將那兩份冊子并排放在一起,推到了顧甚微跟前。 顧甚微定睛一看,忍不住出聲道,“果然如此,他們二人都是出自同鄉(xiāng)同族。那福雅的母族姓夏。” 顧甚微言之未盡,身邊的韓時宴卻是已經接收到了她的意有所指。 姓夏的,蘇州的知縣…… 那一個熟悉的名字,立即浮現(xiàn)到了二人的腦海之中。 夏仲安,長洲知縣,正是那綠翊姑娘的父親! 二人皆是眸中閃過了一絲深色,這案子像是九連環(huán)一般,一環(huán)還套著一環(huán)。 顧甚微心中有許多想法,只不過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她轉眸將視線落在了一旁一直佝僂著腰的老太監(jiān)身上。 這屋子里沒有閑人。 這老太監(jiān)總歸不能是站在這里聽隔壁凄厲的慘叫聲,來回憶自己的無根歲月的。 果不其然,注意到顧甚微的視線,那魏景盛立即說道,“章田,收尸人?!?/br> 宮中那么多太監(jiān)宮女,這人若是死了,總不好在院子里刨個坑埋了,那這宮中地下還不人疊人? 總歸得有人用草席裹著抬出去埋了,而這章田應該就是專門干這事的收尸人。 魏公公說著,橫了那老頭兒一眼,那威風勁兒同他對待韓時宴的時候簡直是兩個極端。 那姓章的老太監(jiān)身子一顫,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i魏公公瞧著,不滿意地踢了踢那老太監(jiān),“作甚?韓御史問你話,你老實回答便是,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做什么?” “大人若是要問那福雅的尸體……老奴想說……尸體……那尸體當初我們沒有埋,它就自己不翼而飛了!” 第389章 帶康字的人 老太監(jiān)這話一出,顧甚微立即朝著那魏公公看了過去,見他亦是一臉驚訝,絲毫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蹙了蹙眉頭,沖著那老太監(jiān)說道,“確定真死了么?死之前可驗看過?” 老太監(jiān)匍匐在地上,身子有些發(fā)顫,“死得透透地了,我們去沈婕妤宮中抬尸體。老奴見過的尸體,不比府衙的仵作少,我瞧著那石頭像是被人勒死之后再掛上去的。” “那福雅的后頸上都有勒痕,通常上吊死的,只有前頭有后頭沒有。后頭若是有,那定是繩子套了圈兒,或者是交叉了勒死的?!?/br> “不過我們只負責收尸,這種驗看尸體的事情,通常都是宮里的嬤嬤或者是太醫(yī)做的。輪到我們收尸的時候,那是都看完了的。” 這宮中人的死法千奇百怪,指不定會轉幾個道道兒呢!沒有人問,他們自然也是絕口不提。 “當時我們一共有五個人抬著尸體出去,挖好坑準備埋尸體的時候,一回頭那尸體已經不見了?!?/br> “我記得真切得很,那時候正是公雞快要打鳴之前,老奴都困迷糊了,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br> 老太監(jiān)說著,心中有些戚戚然。 那地方埋了好些人,陰氣格外的重,他們當時嚇得要命,還以為鬧鬼了,連那挖坑的鐵鍬都忘記拿了,直接便跑走了。 不管那福雅的尸體是被人偷走了,還是說她是假死出宮…… 這事情若是上報了,那他們幾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還不知道要被卷入到什么血雨腥風當中去。 “在宮中好管閑事的人都活不長。反正那福雅都已經死了,埋在坑里還有可能被野獸刨出來呢,我們四個便沒有理會,直接回來了。” 顧甚微認真地聽著,問了向之前問那沈婕妤身邊老嬤嬤同樣話。 “你從前既是隱瞞不說,為何如今又要直言不諱?” 宮中人嘴嚴得很,他們今日問人,卻好似格外的順利。 那老太監(jiān)身子趴得更低了,他抖得像是篩糠一般。 “從前沒有人問。且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韓御史什么事情查不出來?” “老奴怕自己不說,等到大人查出來了沒有好果子吃?!?/br> 顧甚微有些意外地看了韓時宴一眼。 她倒是沒有想到,韓時宴在這宮中,竟是這般有威望之人。 也難怪姜太師認為張春庭想要謀反,利用她來拉攏韓時宴。 “那當時你什么響動都沒有聽見么?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埋尸地在荒郊野嶺,若是有人帶走了福雅的尸體,那勢必是一路尾隨你們而去?!?/br> 老太監(jiān)怔愣地抬起頭來,瞧見顧甚微身上那血色的皇城司錦袍,抖得愈發(fā)的厲害了。 “老奴什么也沒有聽見,不過我們那群人當中,其中有個叫做陳三兒的,他說他挖坑的時候,無意中瞥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子。但是那是在樹林里,影影綽綽的,不一定是什么?!?/br> 魏景盛聽到這里,沖著韓時宴還有顧甚微道,“那陳三兒死在東宮那位……中了,尋不著人了?!?/br> “不過章田人老實,便是給他一百個膽子,那都是不敢撒謊的?!?/br> 韓時宴瞧著挑了挑眉,“如此我知曉了,還請魏公公將這兩本冊子送去開封府一趟,且錄個證詞?!?/br> 魏景盛聽著,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韓御史盡管放心,一定給您辦妥了?!?/br> …… 這回出宮路上,倒是沒有遇見殿前司的陶然。 二人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出了宮上了馬車,放松下來。 “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宮女的死,竟然牽扯到了這么多案子。你還記得沈婕妤身邊那位老嬤嬤說的關于康字的帕子么?你可想到了什么人?說出來看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個!” 顧甚微瞅著韓時宴問著,卻是同他異口同聲的說道,“康裕?!?/br>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 這笑著笑著,顧甚微感覺自己眼前一黑,韓時宴溫熱的手一下子覆蓋到了她的眼睛前。 顧甚微一愣,眼睛眨了眨,“中邪了?” 她說著,卻感覺眼前又是一亮,那手突然一動又離開了去,韓時宴將手背在了身后,清了清嗓子,“還是說康裕吧!” 天知道他對著顧甚微那一雙眼睛,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住表情。 顧甚微說得沒有錯,他就是在中邪了!中了顧親事的邪! 他想著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拒絕靈魂契合帶來的怦然心動。 宮中那么多人,若是尋名字里帶康字的,不定能尋出幾個來。 可能同他一樣,腦子飛快跳躍著,一下子鎖定康裕的人,只有顧甚微一個。 康裕是上一任的皇城使,他慘死在任上,接替他的人正是如今的皇城使張春庭。 “因為張大人橫空出世,直接做了皇城使,于是坊間有不少傳言,說怕不是張大人殺了康裕奪權?!?/br> 顧甚微狐疑的看著韓時宴,“你怎么也喚張大人了,你先前不是直接喚張春庭,且同他相看兩厭么?” 韓時宴一梗,此一時彼一時。 從前那是死對頭張春庭,如今是大舅兄張大人。 見他不解釋,顧甚微也懶得在這種細枝末節(jié)上頭追問。 “若是康裕,那就可以全部串起來了。之前我就有個疑問,為何姜太師要冒險指使李暢行刺官家?為何又要急吼吼的盜取稅銀來添補窟窿?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有人告發(fā)他。” “而那個人是誰?之前我想不到,現(xiàn)在我想到了,十有八九那人便是當時的皇城使康裕??翟楹伟l(fā)現(xiàn)了端倪?他應該是從福雅的身上找到了切入口……” “那個切入口,便是福雅的舅父夏知縣。” 顧甚微說著,語氣中帶著篤定。 “我從頭梳理一遍,一看有什么漏洞,及時補充上?!?/br> 韓時宴聽著顧甚微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好!” “姜太師當年的確是私自開倉放糧,挪用了不該用的錢來賑濟災民。至于這些錢是全部用于水患災民,還是存在貪贓枉法,目前還不好說。” “但是我們可以知曉,當時涉及此事的不止一人。長洲知縣夏仲安,李京哲、江潯、陶然、滄浪山洪氏……” “不是所有人都同江潯還有陶然一般同姜太師忠心耿耿,人多數(shù)是有私心的?!?/br> “而這其中最先生變的人,便是知縣夏仲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