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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247節(jié)

    這一發(fā)下去不可收拾,等到了那恒運鏢局門前之時,二人已經(jīng)大包小包,左手右手連馬脖子上掛著的都是吃食了。

    第434章 武林大會

    恒運鏢局門前的沒有放石獅子,卻是一左一右的趴著兩只大石頭烏龜。

    左邊那只背上馱著三個木頭箱子,右邊則是支棱著一張凳子,那凳子上頭坐著一個木漆小人兒。

    許是因為日曬雨淋久了,那假人臉上的漆水被泡發(fā)了,皺巴巴地看上去十分駭人不說,還缺了一只眼睛少了半張嘴。

    “這是想說,讓鏢局給護(hù)送一個人,出門是一個,到了地方成半個?”

    顧甚微萬般不解,正如她不明白王御史家門前石獅子的大金牙為何還沒有被人偷偷拔走!

    二人沒有急著進(jìn)去,一邊吃得滿嘴流蜜,一邊好奇的四處瞧著。

    這一會兒的功夫往那鏢局里頭的去的人已經(jīng)有三十二人,想來今日參加這武林大會的人相當(dāng)不少。

    “哇,韓御史,你看那四個穿著灰色衣衫的老頭兒生得一模一樣,連進(jìn)門都是先邁的右腳……”

    “那個扛著古琴身長九尺胸毛一指長生得像是狒狒一般的壯漢我聽聞過,聽說他不通音律,殺人靠得是雷音貫耳,就那古琴撥弄一下就會射出暗器!江湖人稱琴癡莊問!”

    癡傻的癡。

    顧甚微瞧得眼花繚亂,雖然她對江湖也是一知半解,但還是底氣十足的給韓時宴講評著。

    那琴癡莊問耳朵動了動,突然頓住了腳步,猛地回頭朝著顧甚微同韓時宴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一聲“當(dāng)老子是聾子”卡在了嗓子眼里。

    入目可見的是一個噴嚏就能被吹死的短命小姑娘,還有一個看不出功夫深淺的金貴書生。

    那小姑娘身旁跟著一匹馱滿了吃食的棗紅馬,一人一馬都笑吟吟的看上去有些犯傻;而那書生同他的黑馬則是一臉淡漠,仿佛在說哪里來的螻蟻……

    莊問低罵了一聲,抬腳就朝著鏢局里頭走去。

    這一邁腳,險些撞到了前頭的四個老頭兒,“這不是衡山四老么?你們也來了?!?/br>
    那衡山四老余光瞥著門外的顧甚微同韓時宴,“兩個生面孔,不知道是何門何派的?”

    莊問脾氣暴躁,聽著那四老的試探,呸了一聲,“不是打了小的會來老的逆子逆女,就是深藏不露之人。四老若是想知曉是哪種,上去打一架便是了,問老子做甚?”

    那四老齊刷刷的露出了完全一致的表情,笑了笑,“一大清早火氣不要這么大。唉,有那九幽門葉子君在,我們這些人,今年怕不是又是來做陪襯的了?!?/br>
    莊問哼了一聲,“也就是那些大門派今年未來,不然也由不得一個葉子君出頭?!?/br>
    過來的人挺多,他們幾人在門前說話,早就惹了后來人不快了,是以也沒敢多說許多,便快步的走了進(jìn)去。

    顧甚微啃掉手中一塊粘了白糖的糍粑,嘖嘖了幾聲,沖著韓時宴打了手勢,“咱們走!”

    韓時宴點了點頭,同顧甚微一道兒將馬兒拴好,這才慢悠悠地往里頭走去。

    鏢局里頭十分的寬敞,入目可見一個巨大且平坦的演武場,在那演武場中央已經(jīng)搭起了擂臺,他們來得不算早,那比武臺周遭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都是人了。

    “金瘡藥、止血丸、回魂丹、壽衣、棺材、花生、瓜子、披風(fēng)……戰(zhàn)敗戰(zhàn)勝,生老病死,一應(yīng)俱全!應(yīng)有盡有!”

    顧甚微聽著身后傳來的叫喚聲,回頭朝著身后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腰間掛著一柄短刀,挑著一個貨郎擔(dān)一邊走一邊有氣無力的吆喝著。

    顧甚微噗呲一下笑了出聲,她捅了捅一旁的韓時宴,“江湖是不是還挺有意思?”

    韓時宴點了點頭,“同卿卿在一塊兒,不管做什么都很有意思!”

    該死的情毒上腦之人!

    顧甚微白了韓時宴一眼,只覺得額頭火辣辣起來。

    天知道她昨晚忍得多辛苦,才沒有扭斷韓御史的脖子!竟然敢偷親她!

    “看!是那個莊問!”

    顧甚微說著,朝著擂臺上看去,那個扛著琴的莊問一躍飛上了高臺。

    “莊問向玉梅島林島主討教,請賜教!”

    那個玉梅島林島主穿著一身綠油油的長裙,左右手都戴著鈴鐺,使用的武器乃是與衣衫同色的薄紗。

    顧甚微瞧著,壓低了聲音,“我年幼的時候,阿爹也曾經(jīng)讓我選過兵器,我一眼就選中了劍。怎么說呢,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一樣。薄紗這種軟兵器不光是難練,殺傷力還不高……”

    “選這種兵器的人,要不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愛美小姑娘,要不就是修為高深可摘花飛葉……”

    顧甚微不喜歡這種兵器,她更喜歡一劍封喉,招招斃命!

    不等韓時宴回答,那擂臺上的人已經(jīng)開始動彈了起來,只見那莊問將肩頭上的古琴一個旋轉(zhuǎn),猛的抬手一撥……

    顧甚微幾乎是第一時間抬手貼上了韓時宴的背,替他護(hù)住了心脈。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這么難聽的琴音,那咣的一下……若說嗩吶是將人送走,那這琴音是直接將人送進(jìn)地府的油鍋里。外行人只聽響動,可內(nèi)行人便知曉,這聲音蕩出來的是內(nèi)勁!

    果不其然,這一招下來,有不少看熱鬧的人都心神一蕩。

    有幾個年紀(jì)小功力不深之人,竟是一口血吐了出來,竟是傷了肺腑。

    那林島主被這般一震,雙目有一瞬間的失神,也就是在這呼吸之間,那猶如長毛猩猩一般的莊問已經(jīng)到了她近前,林島主慌忙提起綠色綢子要去擋。

    可那莊問卻是沒有射出任何暗器,而是高高舉起了那把琴,面露猙獰地朝著林島主的腦袋砸了過去。

    仿佛他手中舉著的不是琴,而是一塊板磚。

    那林島主大駭,趕忙躲避,只是勝負(fù)只在頃刻之間,她已經(jīng)不能完全避開,雖然努力避開了要害,卻是被那琴砸在了肩頭,像是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飛了出去。

    玉梅島的人趕忙沖了過去,一把將她接住!

    “金瘡藥、止血丸、回魂丹、壽衣、棺材、花生、瓜子、披風(fēng)……戰(zhàn)敗戰(zhàn)勝,生老病死,一應(yīng)俱全!應(yīng)有盡有!”

    那有氣無力的叫賣聲再度響起,在說到金瘡藥、止血丸的時候,明顯多了幾分生氣。

    第435章 顧兇劍的戰(zhàn)意

    莊問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色,他將自己的大長腿擱在了臺上一塊石墩子上,朝下掃視了一圈,“孰敢來戰(zhàn)?”

    這臺下不少人胸腔里的血氣都還沒有平息,尤其是那衡山四老,更是個個神色不虞起來。

    “大哥,難怪那莊問不光是對我等不敬,且還瞧不上葉子君,沒有想到一年不見,他進(jìn)步神速已經(jīng)遠(yuǎn)在我等之上……怕是有什么奇遇!”

    四老當(dāng)中的大哥沒有言語,武林就是這樣。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永遠(yuǎn)有橫空出世的黑馬,永遠(yuǎn)有翻身的咸魚,永遠(yuǎn)有高壇跌落的神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人熱血沸騰!

    見沒有人應(yīng)聲,那莊問嘲諷勾起了嘴角,又問了一遍,“孰敢來戰(zhàn)!”

    顧甚微挑了挑眉,正想要上臺,卻是聽的那高臺之上的臺階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來!”

    顧甚微腳下一頓,抬眸看了過去,只見那臺階之上不知道何時都出了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這里頭都是有一個她十分眼熟的家伙,不是那客棧當(dāng)中被她奪了劍的葉昭又是哪個?

    說話的人便站在葉昭身邊,他穿著一身玄色的衣袍,手中握著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

    整個人猶如刀削斧刻一般,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且那眼眸的顏色十分的淺淡,隱約像是琥珀的顏色。

    四目相對之時,顧甚微心頭立即涌上了無比熟悉的感覺。

    那說話之人很快便挪開了視線,輕輕一躍上了高臺。

    “韓時宴,你看到那個人了么?”

    韓時宴亦是神情凜然。

    “我認(rèn)得那雙眼睛,他在宮中出現(xiàn)過,當(dāng)時假扮官家的那個人就有一雙這樣淺淡的眼眸?!?/br>
    顧甚微的手握在劍柄上,“我在姜太師身邊同樣見過有這雙眼睛的人,還同他交了手。”

    當(dāng)時姜太師約她下棋,這人便在姜太師身邊,只是那時候他用的并非是現(xiàn)在這張臉。

    顧甚微想著她需要那尋蜀中神醫(yī),這會兒便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場全是烏合之眾的武林大會,且添頭還正好是那見仙令,不由得冷笑起來。

    “看來我這人的確是厲害,都有人要給我擺下鴻門宴了。”

    一旁的韓時宴聽著,手已經(jīng)摸到了袖籠當(dāng)中,在他的袖袋中藏著一把弩機。

    “可要先離開?”

    顧甚微聽著韓時宴的詢問,沖著他咧嘴一笑,“在汴京城中我還要擔(dān)心殺太多了韓御史要抓我下大獄,在這江湖中我可是要放開手腳了……鴻門宴怕什么,有宴必吃?。 ?/br>
    二人正說著,那說話的淺瞳男子已經(jīng)輕輕一躍上了高臺,“葉子君?!?/br>
    他冷冷的說出了自己的姓名,突然手中長劍猛的出鞘,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那葉子君便已經(jīng)同莊問擦肩而過,他背對著莊問站著,并沒有出第二劍的打算。

    那雪白的長劍上頭,鮮紅的血蜿蜒而下,滴落在臺上。

    莊問的手指搭在琴弦上,還沒有來得及撥下,他就那樣站著瞳孔睜得大大的,就在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只見那鮮血從他的脖頸之間噴涌而出……

    莊問轟然倒地,巨大的身軀還有那么堅硬如鐵的琴落在了地上,砸出了巨大的一聲響。

    葉子君扭頭精準(zhǔn)地對上了顧甚微的眼睛,“皇城司第一兇劍顧親事,平旦樓樓主顧甚微……可敢與某生死一戰(zhàn)?賭注便是見仙令!”

    葉子君的話音一落,率先露出詫異表情的人卻是高臺之上站著的葉昭。

    他猛的一躍,激動的喊道,“兄長,見仙令不能給這個女人,我們要用來救長老!”

    他這話一出口,覺得自己仿佛說錯了什么,一下子漲紅了臉。

    顧甚微對這局面并不意外,她嗤笑一聲。

    聲音大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清。

    “你們兄弟二人可真是一爹所出的荒誕??!葉子君你又不是第一,憑什么拿見仙令做賭注?葉昭你就更有意思了,本事不濟眼光卻是不錯,知曉我比你哥強,能從他手中取走見仙令?!?/br>
    顧甚微說著,給了韓時宴一個眼神,然后輕輕一飄,直接上了高臺。

    “讓我來猜一猜,你是哪一方的人?姜太師都下了大獄,你卻還能完好無損的來殺我,可見你好好一個人,硬是做了幾家狗??!”

    “我這樣的好人,居然還有人想殺。嗯……現(xiàn)在想殺我又敢派人出來殺我的,哎呀呀,莫不是被我得罪狠了的蘇貴妃?這可如何是好,我本來不想動她的,她偏生將臉?biāo)瓦^來……”

    “你且放心,等我送你上路了,便立即回汴京,直接……”

    顧甚微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舉動。

    那葉子君臉上瞬間露出了意外之色。

    他轉(zhuǎn)動了手中那把雪白色的劍,“不知道顧大人的劍,有沒有你的腦子快!”

    那恒運鏢局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一個個都面面相覷,皆是驚疑不定,不知作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