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嬌色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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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收回目光,聲音沉冷道:“去將鞋襪換了?!?/br> 舒梵一怔,這才瞧見靴子上的水漬將綿軟的地毯洇濕了一片,忙不迭告罪,退了出去。 換好鞋襪再入殿時,李玄胤已經(jīng)靠在榻上午憩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他身上蓋著的被褥有一角垂到了地上,舒梵猶豫再三伏低了過去,半跪著將被角攬起,正要替他蓋回。 誰知不慎踩到了方才洇濕的地磚,收勢不住,人一頭往前栽倒,就這樣不偏不倚摔到了他身上。 他的胸膛堅實溫熱,手按在上面觸感分明,兼之午休時穿的是最單薄的寢衣,薄薄一層質料掩不住撲面而來的溫熱肌理觸感。 舒梵面紅耳赤,想要起身,一截纖腰已經(jīng)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攬住,略往上一提。 “作什么?”李玄胤已經(jīng)睜開眸子,一錯不錯地望著她。 半晌,倏爾一笑,掩不住的戲謔。 舒梵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染到耳根,想要起身,卻覺得他扣著自己腰的那只手好似鐵鉗一樣,輕易掙脫不得。偏偏他一派平靜泰然,并無異色。 她亦不好開口讓他放開,又羞又急,只得低低地請罪。 見她這樣可憐,李玄胤才不再逗她,收了手。 他抬眸瞥了眼一旁的鐘漏,略作沉吟,低頭穿靴:“用過午膳嗎?” 舒梵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只因皇帝今日午休時間起得晚了,她急著過來匯報器物清點事宜,還沒來得及用飯,便道“奴婢不餓”。 話音未落,肚子已經(jīng)很不爭氣地“咕咕”響起。 皇帝忍不住笑起來。 舒梵的臉已經(jīng)漲得通紅。 好在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事后沒怎么笑話她,而是喚來了內侍傳膳。 “陛下方才不是用過了嗎,怎么又要傳膳?”小太監(jiān)夏毅怔了下,不解開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皇帝眉心一皺,劉全已經(jīng)一巴掌拍到夏毅頭上:“多嘴?!?/br> 揮揮手讓人馬上去傳膳,目光卻落在舒梵身上,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年前舒梵帶團寶回了衛(wèi)府一次,先去拜見了莊氏。 莊氏就她成為女官的事情問了幾句,似乎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但見問不出什么就放她離開了。 “阿娘,桂花糕。”這日午后,團寶扯著她的衣袖在莊子上道。 “這個季節(jié),我上哪兒給你找桂花去?。俊笔骅笠粋€頭兩個大。 這些日子在太皇太后宮里幾乎是有求必應,把原本就白白胖胖的奶團子養(yǎng)得更胖了,如今不是雙下巴,是三下巴了。 舒梵掐一下他的臉:“你就知道吃?!?/br> “怪不得你不讓他進宮,私底下都這樣欺負他的?”院外忽然傳來一道沉穩(wěn)的男聲。 舒梵嚇了一跳,手里的栗子糕已經(jīng)掉落在地,“咕嚕?!背h處滾去,直到停在一雙皂靴前。 來人俯身,一只寬大修長的手隨后將之撿起。 看清面前人的臉后,舒梵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話。因為柔然的戰(zhàn)事和隴中、河北士族的焦灼爭斗,皇帝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她也好些日子沒見他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出宮,還出現(xiàn)在這兒。 他身邊還跟著幾人,有老有少,均著常服,眾星捧月般將他圍在中間,說話時都側過身恭敬地看向他,但看面貌氣質都頗有風骨,應該是士官文人之類的清流之臣而非宦臣。 舒梵忙收起目光,抱著團寶欠身行禮。 舒梵不愛喝茶,莊子上平日也沒什么外客,只能湊些桑葉茶宴客。 待小婢女阿彌將幾盞茶端上來時,其中有個白胡子老頭重重地哼了一聲,將茶盞拍在桌上。 阿彌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犯了錯,杵在那邊不敢動彈。 卻見那白胡子老頭吹胡子瞪眼地對那個年輕公子說:“陛下,這幫亂臣賊子,竟然公然抗稅,還在安陽、屯田等地糾集了大批人馬鬧事、毆打稅官,今日您也看到了!依老臣之見,應殺雞儆猴絕不姑息!” “太師消消氣?!崩钚反@位老臣很是客氣,將手邊的一盞清茶先遞與他。 范直卻根本沒有喝茶的心情,吐沫星子橫飛:“這幫佞臣jian黨,平日狼狽為jian,整日將百姓掛在嘴上,一到繳納賦稅的時候就裝聾作啞,如今還敢鼓動百姓鬧事,真是死不足惜!陛下,請不要再顧念太傅一黨,縱然他有從龍之功……” 阿彌早知道這幾人來頭不小,看舒梵恭謹?shù)膽B(tài)度就知道,只是實在沒想到這位瞧著年輕英俊的公子竟然是當今圣上,旁邊這位還是朝中重臣。 “太師,言重了。”李玄胤皺了下眉。 范直瞥到一旁的小婢女,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不分場合了,可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還要再說——李玄胤朝李玄風遞了個眼神。 李玄風笑著打了個哈哈,不由分說把他架了出去。 耳邊終于消停了,李玄胤按了下眉心,和顏悅色地對已經(jīng)嚇呆的阿彌道:“你先出去吧。” 李玄風不刻就回來了,跟他稟告道:“臣弟已經(jīng)遣人將太師送回?;市致犃艘宦匪倪哆?,恐怕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吧?” 李玄胤苦笑,閉了閉眼,懶得再提。 李玄風嘆了口氣:“太師也是,這太傅一黨是這么好清算的嗎?皇兄何嘗不想將這幫亂臣賊子一并鏟除,可他們不少人都是三朝元老,祖祖輩輩就在本地扎根,根深蒂固,又有世族大家的清流名頭,振臂一呼,多少百姓被蒙在鼓里?稍有不順一個個就撒潑打滾還哭廟,真是煩不勝煩!” “他何嘗不知?在其位謀其職罷了,不用理會?!?/br> 李玄風點頭稱是。 范直并沒有什么實權,只空占著一個三公名頭。 李玄胤也知他迂腐庸碌,除了耍耍嘴皮子并沒有什么真才實干,所以才能容忍他至今。 其實他與太傅孟垚都為梁人,只是兩人不睦已久。 皇帝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fā)不處置太傅一黨,也只是因為時機未到罷了。 如今朝政逐漸穩(wěn)固,皇帝開始任用隴中士族、大興科舉重用寒門子弟以抗江北的世家舊部,可太傅一黨大部分為梁朝時就駐扎在江北一代的大家族,沒有那么容易對付。 舒梵安置了團寶過來時,看到阿彌手足無措地杵在門口,好笑道:“你站在這邊干嘛?” 阿彌咬著唇不語,心里不安極了。 之前舒梵三番幾次被召進宮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過她頭腦簡單也沒有多想,任她怎么想也猜不到自家主子真的跟宮里的貴人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天子還親自造訪。 再聯(lián)想到姑娘從來不提團寶的生父是誰,她不敢往下想了。 太過震驚以至于覺得很玄幻,阿彌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訥訥地瞧著舒梵。 舒梵似猜到什么,朝燭火明晰的屋內瞧了眼,斂了笑意。 可她沉吟片刻卻也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讓她去休息,沒有多說什么。 第11章 養(yǎng)崽 舒梵進門時屋內已無旁人,李玄胤坐在屏風后的塌邊,手里持一卷帛書正隨意翻看著。 案邊亮著一盞紗燈,光線遮籠得極暗,他半張臉沉在黑暗中,莫名有幾分曖昧。 感覺到氣氛詭異,她的腳步也不免放緩了些。 聽到動靜他抬了下眼簾,見是她,將帛書收起笑了笑:“你來了?” 他是坐在逆光里的,本就英挺的眉眼愈加明晰,立體分明。 就這樣在昏暗中望著她,分明是內斂沉靜的,那一眼卻好似翻涌著暗流,叫人心里發(fā)慌。 舒梵本無意和他多聊,只為送次晚膳,此刻卻覺得手里的碗成了燙手山芋,有放下拔腿就跑的沖動。 可這樣杵在門口也不像話,她深吸口氣反手將門關上,過去將碗遞給他。 “不用,我不餓?!?/br> 她本想端著碗離開,卻又被他叫?。骸笆鎯耗阕拢矣性捄湍阏f。” 他用的是“我”,似是想要和她拉近關系。 舒梵只得回過頭來,猶豫會兒才忐忑地坐下。 坐下后腦袋又嗡嗡地響了,怎么就這么冒冒失失地坐下了? 許是昏暗的氛圍模糊了人與人之間的界限,又許是他溫潤平和的態(tài)度卸下了她幾分防備,一切朝著她不能預料的方向而去。 其實她心里更亂的是——他為何會專程來莊子上看她? 這似乎已經(jīng)逾越了他們之間的某種約定俗成的界限。 太安靜了,舒梵忍不住抬一下頭,正好瞥見他高挺的鼻梁,嘴唇是薄薄微抿著的。 很適合親吻的唇,微抿著的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其實舒梵是不太了解他的想法的。 試問,她一個小官之女怎么敢輕易揣測天子圣意呢? 他們雖然有過最親密的關系,對于他是什么樣的人,舒梵一點也不了解。 “你坐這么遠干什么,朕會吃人嗎?”李玄胤微微岔開著腿坐在塌邊,手無意識搭在膝蓋上,似是詫異地側頭看了她一眼。 舒梵心里正胡思亂想,聽了這話,莫名心虛,面頰不由發(fā)燙。 她這才挪過去一些。 “前些日子朕去太皇太后宮里見過團寶,也問過教習,他說話還不利索,這在同齡孩子里算是慢的了?!?/br> 關于孩子啟蒙晚的問題,舒梵一直非常憂心,此刻聽他這樣說,立刻就被拿捏住了軟肋。 見她不吭聲,李玄胤無聲地笑一笑:“也不用太擔心,早晚都會的,只是需要多費些功夫?!?/br> 她點頭:“我會努力教他的?!?/br> 他又說你教了這么久,可有什么明顯成效。 簡單一句話,又將她問住了。 “方法不對?!?/br> 她無話可說,看向他。 她并不傻,連日來種種他看似循循善誘,但千絲萬縷匯成一線,無形中似乎都指向同一個目的,包括此刻忽然跟她談起孩子的事情。 從她的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線條流暢的下頜線,剛毅分明,很有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