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嬌色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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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梵趴過去裝死。 他拍拍她屁股,猶覺得不盡興:“去案上好不好?” 她啐了他一聲,沒再搭理他。 再次醒來天光已經(jīng)大亮,皇帝早就去上朝了。舒梵揉一下眼睛,茫然了會兒馬上坐起,喚人進來:“幾時了?” 宮人答:“回皇后娘娘的話,現(xiàn)下是辰時三刻?!?/br> “為什么不早點叫醒我?!”舒梵忙掀了被子起身。 小宮女嚇得跪倒在地:“奴婢有罪!是……是陛下臨走前吩咐的,說不用叫醒娘娘……” 舒梵本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見她嚇成這樣,放緩了語氣道:“起來吧。” 小宮女忙謝恩起身。 春蟬從外面進來稟告,面上帶著喜色:“娘娘,官驛的傳書到了?!?/br> 舒梵忙從塌上起身,披了件外衣就去接她手里的布帛。 是鄭氏從云州傳遞過來的,恭賀她新婚之喜,又說云州如今戰(zhàn)亂頻繁,和黨項多有摩擦,她實在沒辦法回來,表示遺憾。 舒梵也知道她和舅舅在云州非常不易,眼眶不由濕潤,握著家書站了好一會兒。 其實之前也動過讓李玄胤把她和鄭勇調(diào)回這邊的想法,但轉(zhuǎn)念一想,那并不是母親和舅舅喜歡的生活,還是作罷了。 京城雖富庶,遠沒有云州天高地廣自由自在。 他們的性子,也不習慣這邊圍城般的日子。 雖然皇后不需要日日去向太后請按,太后和皇帝的關(guān)系也一般,舒梵還是去了永安宮。 站在巍峨磅礴的殿宇前,她不由駐足,抬頭望向頭頂檐下正中的豎匾。 那是一方如意云紋斗匾,和紫宸殿、宣德殿和太極殿是同一規(guī)格,莊重卻不失纖巧靈動,在日光底下熠熠生輝,直耀人雙目。 舒梵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永安宮時的場景,當時,太后的面都沒露,只讓她跪在這殿前等候。時間緩緩流逝,太后不發(fā)一言,讓她在這種漫長的煎熬中誠惶誠恐。 舒梵想到這里,不禁笑了一下,在春蟬的攙扶下進了殿。 “兒臣給母后請按,母后萬福金安?!笔骅笄飞?,又向一旁的劉太妃福了一福。 劉太妃忙虛抬一把讓她快快請起。 太后和往常一樣雍容平靜:“皇后和以前相比,倒是變了很多,哀家都有些認不出了。乍然要改口叫你皇后,還真有些不適應呢?!?/br> 舒梵笑容依舊:“時移世易,兒臣唯有一步一個腳印,才能跟上母后的步伐。若有不妥之處,還望母后日后多加提點?!?/br> 太后唯有冷笑連連,漠然不語。 劉太妃也聽出了火藥味,不由如坐針氈。 姜家弄到如此田地,雖是皇帝的意思,是為了社稷穩(wěn)固,但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皇帝亦是為了皇后順利登上后位鋪路,也是為了皇長子日后能夠更順當?shù)乩^位。 但皇帝心狠至此,全然不顧念母子之情,連自己的親舅舅和外甥都斬了,實在出人意料得很。 太后對皇后能有好臉色才怪? 劉太妃不想得罪太后,也不敢開罪皇后,杵在殿中只覺得像塊夾餅,忐忑極了。 好在太后實在沒有興趣和皇后廢話,扯了兩句便讓她離開。 待皇后背影消失,太后才重重拍在扶手上,盛怒之色顯見。 劉太妃忙起身:“太后,仔細手啊?!?/br> “老骨頭一把了,還怕這些?”太后緩緩起身,唇邊尤掛著冷笑,“皇帝如此心狠手辣,指不定哪天瞧我這個老太婆不順眼就一條白綾賜我去見先皇了?!?/br> “怎么會呢?您可是陛下的親娘。” “在他心里,我恐怕還不如那個妖婦!哀家真后悔,當初竟然聽了端淑貴妃的話留了她一命。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想不到他們私底下還和崔家有來往。老二和端淑貴妃一死,孟家和崔家就迫不及待地倒戈相向支持皇帝,害哀家和老七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可恨!” 劉太妃當年只是一個小小貴人,又沒有參與奪嫡,自然不知道這些陰私。 乍然聽到這么多內(nèi)幕,額頭不免冒出冷汗。 舒梵離開永安宮后,又去了壽安宮看望貴太妃。 “你來了?”貴太妃一見她便言笑晏晏,拉著她的手問了好些家常話。 她常年禮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面若銀盤,慈眉善目,雖不是絕色卻很給人好感,不似太后那般咄咄逼人鋒芒畢露。 舒梵喜歡跟她待在一起,笑一笑道:“兒臣去永安宮給太后請安,在那邊遇到了劉太妃,便多逗留了些日子?!?/br> “她是個好脾性的,年輕時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等新帝繼位,才給封了個太妃?!?/br> 兩人又聊了些話,舒梵才回到重華宮。 團寶在吃一碗水晶餃子,因餃子個頭大,吃得比較艱難。 “殿下,奴婢給您剪碎吧。”一個小宮女彎腰湊在他身邊,好言相勸。 團寶壓根不理她,嘴巴張得大大的,舉著勺子調(diào)整了幾次,似乎是在比劃怎么把餃子塞進嘴里才能一口一個。 可是那餃子一只就有他手掌那么大,一口怎么吞得下? 舒梵從他手里拿過勺子,讓宮女去拿了小剪子來,咔嚓咔嚓幾下給剪碎了:“好了,可以吃了?!?/br> 他竟然還不樂意,還哭鬧起來,非要完整的。 舒梵哄了半天,無果,只好給他換了整只的。 他撇下她,自己埋著頭一點點從邊緣往里吃起來。 舒梵在旁邊看著他,見他跟小大人一樣執(zhí)拗地非要自己吃,不要她幫忙布菜,心里有點兒惆悵。 “團寶長大了,不要娘親了?!?/br> 哀怨的感慨剛剛出口,身后便傳來一聲輕笑。 舒梵回頭,就見李玄胤在她身邊坐下。 最近政事繁忙,他下朝后又在宣德殿召見了內(nèi)閣和軍機處的幾個大臣,商議云州的戰(zhàn)事。 幾個時辰過去便到了日中,他微闔著眼,面露疲色。 舒梵見他好似有心事,遲疑道:“陛下遇到什么事兒了嗎?” 李玄胤淡瞟她一眼:“后宮不得干政?!?/br> 氣氛沉寂下來,舒梵別開頭,低頭給團寶夾菜。 望著她沒什么情緒的俏臉,李玄胤失笑:“隨便說了你一句,就生氣了?” “沒有?!?/br> “還說沒生氣?嘴巴撅得老高?!彼绞帜罅艘幌滤坂洁降哪槨?/br> 舒梵怔了一下,看他。 他笑著收回手,身形后仰靠在了椅背里,半張側(cè)臉陷入昏暗中。 舒梵的目光停留在他唇角,那是微揚的弧度,只是,她并不覺得他在笑。 “……因為云州的戰(zhàn)事?” 李玄胤默了會兒,接過小太監(jiān)遞來的茶盞,拿茶蓋微微撇著茶葉沫兒:“誰告訴你的?” 舒梵望著他高挺的鼻梁,眼睫垂落在眼下投落的陰影,遲疑著,可到底還是說:“我擔心我母親和舅舅,叫人去打聽的?!?/br> 李玄胤不置可否。 舒梵道:“云州的戰(zhàn)事很嚴重嗎?” 李玄胤抿了口茶,沉吟道:“云州刺史楊毅得里通羌人,羌敵聚眾六萬,圍困云、幽二州,征北軍節(jié)度使顧景章按兵不動。” 舒梵手里一抖,差點打翻了碗碟。 她忙穩(wěn)住心神,深吸一口氣:“陛下有何打算?” “顧景章?lián)肀灾?,手中兵將已逾三十九萬,在朔方、河東、隴西等地獨攬大權(quán),朕早有削減之意?!?/br> 舒梵明白了。 云、幽二州是征北軍的地盤,雖是邊緣地帶,卻是阻隔羌人和黨項的第一屏障。顧景章不會放任云、幽二州落入羌人之手,但也不愿輕易損耗自身兵力去解救云、幽二州,仍處于觀望狀態(tài)??苫实圻t遲不派兵也是這個道理,不想損耗中央兵力,讓顧景章坐收漁利。 兩方都是這個心理,誰也不愿意去解救云、幽兩州。 可這樣下去,鄭勇和她阿娘豈不是危在旦夕? 可皇帝早有削減節(jié)度使之意,之前就曾派遣中央官員前往河西、廊坊、朔方等地,委以官職,分化節(jié)度使大權(quán),有些成效,但也爾爾。 這些節(jié)度使在地方上總攬軍政大權(quán),怎可輕易交出?天高皇帝遠,到了地方上的中央官員若無實際才干,被害者也不在少數(shù)。 其中,以這位征北軍節(jié)度使最為猖獗,皇帝曾派三人先后前往,結(jié)果三人盡皆殞命,顧景章向朝廷的陳述文書中稱,三人皆死于匪患,竟連個別的理由都不愿意編,可謂猖狂之極。 “怎么不開口?”半晌,李玄胤問她。 “陛下自有考量,臣妾不好置喙?!毙睦飬s極為明白他的性格,在朝政大事上,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左右他。 李玄胤在昏暗里凝視著她,幽眸灼灼,似乎想要說點兒什么,可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 “照顧好皇后?!彼鹕黼x開。 之后幾日舒梵都沒有再見李玄胤,他沒來找她,她也沒去找他。 許是政事繁忙,許是避而不見。 直到六月中旬的時候,前線傳來戰(zhàn)報,征北軍節(jié)度使顧景章派兵擊退了羌人,解了幽州和云州之危。 但幽、云二州因損兵折將嚴重,城門已破兩扇,顧景章不得已派兵相助固守,以防羌敵再犯。 無聲無息的就占據(jù)了兩座并不屬于他轄地的城池。 不過,征北軍也損失慘重,折損了將近兩萬精銳。別看兩萬不多,屯兵之中真正能上戰(zhàn)場廝殺的也不過十萬之眾,除卻這些精銳新兵,其余人不是運送糧草之類的雜兵,就是他從其他地區(qū)收編來的新兵。 舒梵心里的一顆大石頭悄然落地,只是,心里仍有些齟齬,不愿去見李玄胤。 她在重華宮閉宮不出,一待就是半月之久,整日除了和團寶嬉戲就是教導六局宮人,日子還算愜意。 這日周青棠進宮覲見,給她帶了些宮外的蜜餞。 “這果脯的味道倒是不錯。”舒梵捻了一塊吃著,用帕子擦了擦手。 “娘娘喜歡的話,臣婦下次還給您帶?!敝芮嗵男Φ?,手下意識撫在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