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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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經(jīng)是深夜,雨勢不小,沒有半點停歇的跡象。 一道驚雷瞬間照徹天地。 她在一閃而過的強光中看到了本該成為一具尸體的時宴。 金發(fā)金眸因為血水的沖刷看不清晰。 她忍不住驚叫起來。 時宴的身上布滿鮮血,雨水將血跡沖刷,順著時宴蒼白的臉一路蜿蜒,“啪嗒”一聲滴在干凈華貴的地板上。 他的衣服破破爛爛,顯得很狼狽,可那雙眼睛卻亮的出奇。 但她害怕那雙眼睛,好像時宴下一秒就會暴起殺了她。 她尖叫著后退,家里的保姆聽見聲音后跑下來,也被時宴的樣子嚇的不清。 那晚的時宅混亂無比,時宴靜靜的看著她們,半晌他眨了眨眼,像是終于抵擋不住仿佛從骨髓中傳出的困倦,身體前傾,倒地昏迷。 從那之后,她就更加對時宴唯恐避之不及。 那晚的時宴一直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她每每看向時宴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自那之后,她對時宴的態(tài)度在厭惡中摻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第107章 .長子 她開始禁止時寧安與自己長子的接觸。 她怕實驗會傷害時寧安,更害怕時寧安會變得想時宴一樣怪。 于是時宴在時宅更加邊緣,漸漸的不在與她說話,不再一家人一起吃飯。 飯桌上,傭人也漸漸的收起了那副碗筷,她看見了,但什么也沒說。 時宴越來越像是個透明人,不是自己在房間里擺弄什么東西,就是找不到身影。 但是時寧安長大了,他對于自己那個很少見面卻很神秘的哥哥感到好奇,于是他繞開保姆,自己趁人不注意爬上了三樓,時宴自己一個人住的房間。 保姆告訴她的時候她慌忙跑上去,發(fā)現(xiàn)時寧安正緊緊拽著時宴手里的機甲模型。 “給我……快給我。”時寧安被縱的頑皮不講道理,他從沒有叫過時宴哥哥。 時宴不愿意放手,抿著唇緊緊拽著。 一個機甲模型就這樣“啪”的一聲被扯下了右手臂。 由于慣性,時寧安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的一條機械手臂滾落到角落。 時寧安愣了愣,“哇”一聲哭起來。 他在時宅幾乎要風的風要雨得雨,除了時父時母,他不怕任何人。 她急忙走上去將時寧安拉起來,看了時宴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一直在緊緊盯著自己。 她恍然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時宴說過話了,也再也沒有聽過他喊一聲母親了。 她愣了愣,聽見時宴用稚嫩又倔強的聲音說:“我沒有故意讓他摔倒,其他的都可以,唯獨那個模型不可以?!?/br> 時宴的眼睛里閃著細碎的光,看起來忐忑不安。 她第一次在自己的長子身上感受到這樣明顯的情緒。 “如果他喜歡的話,我可以把這個送給他。”時宴拿起一個用機械零件拼裝而成的拇指琴,隨手撥了撥。 一陣悅耳的聲音傳來。 時寧安立刻停止了哭泣,眼睛里閃爍著渴望的光。 但她還是看見了時宴眼眸中淡淡的欣喜,像是一個藝術家,找到了能欣賞他作品的知己。 她帶著時寧安離開了,手里抓著那個拇指琴。 她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直到后來時宴還是將那個機甲模型修好,主動交給她, “這是送給安……弟弟的?!彼乱庾R想要學著她叫安安,又抿著唇快速改口。 他仰著頭,踮著腳,將機甲模型遞到她手里,很快跑遠了。 她那時才意識到,原來那個情緒淡薄的孩子并不是沒有感情,恰恰相反,他更加渴望感情這種人與人之間的羈絆。 像是有一把鎖,將他所有的情感都鎖在了一起,只要打開,那些強烈情感就會噴薄而出。 后來她們離開了洛里亞,前往中央星。 但時宴依舊在這個家里沒什么存在感,但好在,他有個不錯的祖父。 一個小門小戶的兒子竟然與沈家那種豪門的兒子有娃娃親。 她開始慢慢接觸時宴,因為她知道,時宴無比渴望親情,畢竟她曾經(jīng)見過那雙忐忑又期待,渴望被礦井,害怕被責怪的雙眼。 但她失策了,因為時宴長大了。 他依然渴望親情,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從她這里,得到的只有利用。 她懊惱,不甘,憤恨,甚至讓時寧安主動接觸,但都一無所獲。 時宴看向她的雙眼沒有一點波瀾,只有在聽見沈星瀾的名字時才會有一丁點反應。 恍惚間,她又從他的身上看見了那個雨夜中渾身狼狽但卻眼神平靜的影子。 她一直沒有關心過時宴這些年在做些什么,在她看在,那些機甲模型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玩意。 時宴經(jīng)常因為制作模型而搞的身上沾滿油漬。 但她從來沒有說什么,就當個啞巴一樣養(yǎng)著。 直到后來有一天時宴說他考上了帝國軍校。 她一開始不相信,要知道帝國軍校時培養(yǎng)各大軍官以及高級機甲師的地方。 是無數(shù)帝國年輕人擠破頭也要去的地方,時宴一個一無所長的beta怎么可能考得上? 直到時宴將那封電子錄取通知書擺在她面前,機甲維修系幾個大字才讓她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