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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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鍋中的湯底便開始咕嘟咕嘟冒泡,靈澤熟練地往里頭丟rou和素菜,旁邊兩雙筷子飛快地?fù)]舞著,你爭我搶,像是下一秒就能為一顆牛rou丸打起來。 ......... 半個時辰之后,一老一小兩個人風(fēng)卷殘云地把鍋里所有可食用部分掃蕩一空,恨不能連那咕嘟咕嘟冒著泡的紅油湯底都喝干了,肚皮撐得鼓出一座小山來,這才終于酒足飯飽,躺在地上,摸著獨(dú)自,笑得一本滿足。 靈澤看著一左一右一老一小那整齊劃一的揉肚皮的姿勢,無奈笑笑,看向瘋道人, “瘋爺爺,吃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說,那十萬火急的事,到底是什么了吧?” 瘋爺爺撐得躺在地上坐不起來,只是把腦袋抬起來,越過靈澤,遠(yuǎn)遠(yuǎn)地瞅一眼另一邊跟他一樣躺在地上的小孩,然后擺擺手, “哦,沒事了。” 靈澤:…… 所以他只是被騙過來當(dāng)廚子的? 瘋爺爺這時嘿嘿笑著,抬手指了指天劫的方向, “本來擔(dān)心這小孩身體有事,現(xiàn)在見著了,發(fā)現(xiàn)挺好的,那就沒問題了?!?/br> 靈澤眉心擰起來,“什么身體有事?” 瘋爺爺擺擺手:“沒事,管他什么事,總會過去的,反正這小孩死不了也傷不著的,別瞎cao心了?!?/br> 瘋爺爺講完這一番話,靈澤非但沒有如他所說,放下心來,反而神情變得冷肅起來。 “瘋爺爺,既然沒有要講的,那……我和小天,有些事情,需要和你確認(rèn)。” 靈澤說完,天劫也不敢繼續(xù)閑散地沒事人一樣地躺著了,少年這時重新坐起來,和他哥肩并肩,目光齊齊地看向旁邊的灰袍老人。 灰袍老人被他倆這樣意味深長地盯著看,一時有些不自在,抬手搓了搓脖子, “怎么?光天化日的,不孝子孫,要欺負(fù)老子了?” 靈澤短促地笑了笑,然后很快收斂笑容,正色說: “瘋爺爺,天道……隕落了。” 瘋爺爺眉心微蹙,瞇縫著眼,看著靈澤,“嗯?” 靈澤用篤定的語氣,直接拋出這句話,之后緊緊地盯住瘋爺爺?shù)哪?,想要看清楚老人臉上每一處?xì)微的神情—— 對方臉上,有困惑,有茫然,但是,看不到一點(diǎn)震驚的神色。 靈澤便快速地將他們在魔域腹地遇到的事情——有關(guān)那些邪魔如何肆意凌|辱正派子弟的血rou和身軀,還有魔頭們試圖拿七大門派的弟子做一張彌天大陣,再有靈澤在情急之下,與天劫一起,替天行道——全部講述了一遍。 瘋爺爺聽罷,用力點(diǎn)頭,又“啪啪”鼓了鼓掌, “好!干得漂亮!” 靈澤顯然不是來找夸獎的,他笑了笑,繼續(xù)說: “那些魔頭,當(dāng)時說的有一句話,觸動了我—— “他們說,自己殘害正派弟子,三年之內(nèi),必該遭受天罰的,可是,十年過去了,天罰根本沒有降臨在他們頭上。 “不只是他們,還有我—— “我那時情急之下,釋放出渡劫的氣息,召喚天劫,以九天玄雷,劈向那幫邪魔,口口聲聲喊著‘替天行道’,可是,正如那幫邪魔所說——妄圖以修士的rou|體凡胎,取代天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也應(yīng)當(dāng)遭受天罰的。 “可我卻也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根本沒有看到任何天罰的跡象?!?/br> 靈澤講完,瘋爺爺將手臂枕在頭后,鼻子里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 “所以,你推測,天道他,其實(shí)已經(jīng)在這片大陸上隕落了?” 靈澤點(diǎn)頭。 這原本只是他的一個推測。 但這個推測,其實(shí)可以從另一方面印證,為何國師會如此大膽,妄圖以整個北斗大陸為棋,公然布局出這樣一張彌天大陣—— 想必,國師也早已經(jīng)推斷出來,天道已然在這片大陸上隕落的事。 “嗯……” 瘋爺爺故作沉吟的模樣,佯裝思考了一陣,然后問:“天道隕落了,這片大陸上,原本應(yīng)當(dāng)秉持的公道法則,難以繼續(xù)維系下去,這事實(shí)在是非常嚴(yán)重了,所以,你急著找我過來,想讓我?guī)湍阆胂朕k法,把天道是在何時何地隕落的,找出來?” 靈澤搖頭,抬起手臂,從掌心送出一張法陣來—— 那法陣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里面繁復(fù)的紋路,圍繞著正中央的一個[契]字。 這是一張契約法陣,而且是這片大陸最高級別的,生死契。 看到這生氣契的一刻,瘋道人的眉毛挑起來。 他自然是一眼認(rèn)出了這張契約法陣—— 這是之前在逍遙峰的這個洞府中,他和天劫那小鬼頭打賭,看似隨意地誆著靈澤和他簽訂的。 靈澤這時將這法陣送到瘋道人面前去,然后繼續(xù)說: “其實(shí),哪怕天道隕落了,妄圖替天行道,依舊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 “所以哪怕是皇宮摘星閣,還有天山天機(jī)閣,那種早就知道天道隕落的地方,也從來不曾有過替天行道的舉動—— “天罰不存在了,修士們可以作惡而不用擔(dān)心遭遇橫禍,但是,替天行道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仍舊還是會遭到反噬的吧?” 瘋道人垂著眼,看向遞到自己面前來的那契約法陣, “你想說什么?” 靈澤垂下眼, “我想說,瘋爺爺,你那時候看似隨意地與我簽訂這張生氣契,其實(shí),是在保護(hù)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