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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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成泰微微搖頭,覺著自己想多了,也許就是個想要攀附侯府的。 只王氏那蠢婦,等下他一定好好教訓(xùn)一頓,便是母親護著她這個侄女也不行。這么多年了,在外沒能給他拉來些高官夫人關(guān)系做助力,在內(nèi)還整日里拈酸吃醋,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拖他后腿的。 若是王氏能有那人一半的好,他也不至于娶妻后如此意難平,當初若是…… “二伯,”一道脆靈靈的嗓音打斷了許成泰的思緒。 他凝目望去,就見紅花綠葉的石榴樹下,走過一個穿著飄紗袖帶短襦羅裙的小少女,嬌俏含笑地搖著一把團扇側(cè)身立在一條小徑上,正朝自己行福禮,笑了下,“是阿菡啊,”看了看她要去的方向,“你這是去給你祖母請安?” “嗯,給祖母帶了點才做的白糖糕,”許菡身后的鈴鐺拎著個小巧的食盒,這可是她小廚房特意尋的廚娘做的,白糖糕的方子是按著晴玟表姐教的做出來,味道很是清甜好吃。 如今,她也算是實現(xiàn)了白糖糕自由了。 “二伯回后院嗎?那我就先走了,”許菡朝許成泰搖搖手,得到他頷首后,腳步輕快地繼續(xù)往前走。 對于兩位伯父,許菡還是更喜歡大伯父一些,總覺著二伯父太過精于算計,且也不如大伯父對她更親切。不過拋去這些,二伯也是比較不錯的長輩了,且他特別孝順祖母。 許成泰看著走遠的小侄女,不由想起林漠。 原本與三弟說,林漠擅機關(guān)術(shù),可以提前讓他進文思院,這也算是入仕的一條路子,且年少入仕發(fā)展更快。只是后來不知三弟與林漠怎么商議的,拒絕了他介紹的文思院門路,依然按部就班地去書院讀書走科舉路子。 他倒是知道林漠功課極好,只是覺著只要能入仕,沒必要非得走科舉,就像他大侄子當初完全可以靠著蔭制入仕,同進士后非要再次科考中舉才入了翰林。 他覺著自己不像大哥只有個閑職,自己可是有實職的五品官,因此當自家長子第一次堪堪掛住了同進士的尾,也要學(xué)著他大哥再等三年科考,被他強硬地否決。 國子學(xué)那邊結(jié)業(yè)考試也可以入吏部,雖多是散官或職事官,但跟靠著門蔭入仕也差不多,因此,他直接托了關(guān)系,讓許蘊入千牛備身做職事官,再過一年半載便可過吏部遷授升官。 他大侄子當初也完全可以靠國子學(xué)考試或父親當初六品的門蔭入仕,但大侄子才識更好,過了科考。如今在翰林,加上大侄子手腕能力不俗,極得上官賞識,還曾被圣上親口夸贊過,他這做叔父的都跟著面上有光。 想到家中子侄,不論嫡庶,有文有武,縱使庶出的兒侄有才情平庸者,但比起其他府邸上的公子或不求上進或游手好閑惹是生非,許成泰腰背更加挺直幾分,侯府將來會更上一層。 只是,很快想到王氏今日竟然擅自給許雪定下的親事,一腔官心就落了下來,大踏步朝二房走去。 這廂,許菡一路輕快進了松鶴院,才進了老夫人起居常坐的次間,就見她臉色似乎有些不虞,不由放緩了腳步,“祖母,我小廚房里新做了白糖糕,特意拿來跟祖母一起吃。” “阿菡回來了?今日出去玩的高興嗎?”安陽侯老夫人見小孫女過來,松了松臉上神情。 “高興,”許菡今日與許雪被許雯兒邀請了去她家做客,許雯兒前些天正式定親,她們此番過去也有慶賀之意,“就是可惜阿雯日后要嫁到京城外,真是舍不得她。” 許雯兒自幼便有一門口頭婚約,男方家長輩一直在江南敘職,過年后才調(diào)任到京城東邊的商州,前些天正式下定。 想到小堂姐日后出嫁就不住在京城,雖然商州離京城也不算太遠,可在這個車馬都慢,出嫁女回娘家不易的時代,便是一城之隔都覺遙遠。 “成親后,相見多不易,趁著還沒出閣,便常聚在一起玩玩吧。” “就是說,覺著長大了以后就有許多不由已了,”許菡感慨一句,很快想到了高興的事,“不過,今日在阿雯那,我聽說金寶過些日子就能回來了,那家伙一出去就是一年多,現(xiàn)在都不知變成什么樣子了?!?/br> 自從馬氏被兒子許同哄著住進了莊子里,許寶輝就被許同弄到跟前親自帶著教導(dǎo),后來更是趕在馬氏回過味來,在莊子上住的不耐煩要回來前,給許寶輝找了個穩(wěn)靠的夫子,帶著他去游學(xué)了。 許寶輝游學(xué)后,與許菡沒有斷了聯(lián)系,兩人時有通信,還從許寶輝那就斷斷續(xù)續(xù)收到了不少來自各地的風(fēng)土小玩意兒,攢了一匣子了。 安陽侯老夫人自己個兒孫不少,對于許寶輝這個隔了幾房的侄孫,若不是小孫女與他玩的好,這侄孫幼時雖驕橫頑劣些,到底品行還行,不然就憑著他那個祖母馬氏,安陽侯夫人都不待見。 所以,說許雯兒,安陽侯老夫人還能說上幾句,但對許寶輝就沒多大興趣了。 見祖母沒多大興致,有心事一般,白糖糕也吃了兩口便放下,許菡咽下口中的白糖糕,問道:“祖母,可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安陽侯老夫人嘆了口氣,“開心,倒是該開心的,就是……你六jiejie親事該是要定下了?!?/br> 這也沒什么不好對小孫女說的,原本六孫女到了年紀該定親了,可偏今日老二媳婦做的過了。 就算老二媳婦是六孫女嫡母,媒人提親也得她出面應(yīng)允,她這個做祖母的也不想多管閑事,可她迫不及待直接把人給截到二房去,急慌慌地就把親事給應(yīng)允了。 這若不是自己親侄女,安陽侯老夫人做婆婆的,都得懷疑,這兒媳婦防備著她這個婆母,可她偏知道,不是這般。甚至,王氏將人截到二房,直接應(yīng)下親事,是想給六孫女這個庶出的添堵。 安陽侯老夫人心累地嘆了口氣。 本以為這兩年,二孫媳婦也進了門,老二媳婦做了婆婆,有阿蘊和他媳婦看著勸著,老二媳婦不再跟早年一般針對三房兩個孫女了,她也沒再跟以前一般作弄些事來,人長進了??烧l知道,不防備地,這又弄出混事來。 一個做嫡母的便是想拿捏庶女婚事,你倒是做的隱蔽漂亮些,偏老二媳婦竟弄些上不得臺面的粗劣手段,這是生怕旁人不知她容不下庶女。 看看這迫不及待地半路截了媒人,還一次就應(yīng)下親事,若是來提親的人家差不離也就算了,頂多讓人覺著這嫡母想趕緊把庶女嫁出去,可偏偏來提親的是個寒門子。 這也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寒門子,第一次來提親,底細不知,王氏就將許雪許了出去,應(yīng)了提親。 若只寒門子,是個有品級的小官也成,安陽侯老夫人就擔心,那寒門子尚未授官,只是過了吏部試考,尚未授官,這時候來提親,是存了攀附心理,利用親事而非誠心。 安陽侯老夫人知道王氏做的這些后,媒人已經(jīng)被她送出垂花門去了,氣的差點摔了手中茶盅,到現(xiàn)在,這心里還窩著火。 她還不好將王氏叫過來罵一通,到底是自己侄女,擔心若是自己責(zé)罵,待老二回來,對王氏會更惱怒。 許菡有些不懂,六jiejie定親,不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怎祖母神色這般……不快?莫非是親事不好? 她只能挑撿能問的問,“那六jiejie訂的是哪家公子?” 若是哪家公子還好了,安陽侯老夫人現(xiàn)在連那個葛輝是哪家的都不知,許菡見祖母神色更加難看,更納悶了。 “是個寒門子,具體哪家的,還不知,”安陽侯老夫人覺著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老二媳婦那個蠢的,應(yīng)了親事后,滿府里便都知道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怕親事被反悔,使人趕緊散布出去。 “?。俊痹S菡是真驚奇,怎么可能連男方底細都不知,六jiejie親事就被應(yīng)下,她如今也算是在見聞過京城后宅各式紛爭的人了,見祖母這樣有怒火又發(fā)不出的樣子,不由猜測了下,“莫非是二伯母自己給六jiejie應(yīng)了親事?” 二伯母算計了六jiejie的親事,不會吧? 而祖母接下來的動作,表明了二伯母真會。 “嗯,”老夫人點了下頭,“你二伯母也不知……”抽了哪門子瘋,“還是那媒婆口舌生花,把你二伯母給哄得當時就應(yīng)下了親事?!?/br> 第128章 “媒人的嘴最會說了,是人都能給夸出花,你二伯母也是見識少了,”說這話,老夫人都覺著心虧。 就侄女那個性子,怕不是上趕著趕緊應(yīng)親事才對。 許菡看著祖母都有些不大自在說出的話,嘴角抽了抽。 時隔兩年,她二伯母又開始作了,不知道二哥哥和二嫂得多心累,為哥嫂掬一把同情淚。 只是沒想到六jiejie的親事這么被定下來了,“若是那人不是良配,咱們可以退掉吧?”這可是六jiejie一輩子的大事,毀親也不能搭上六jiejie。 安陽侯老夫人點點頭,“那是自然,”雖然許雪是庶出,但既然是侯府姑娘是她的孫女,都不會委屈了她。 “那就好,”許菡放下心來,她就知道祖母疼愛晚輩。 但安陽侯老夫人并不希望走到毀親那一步,不僅與侯府名聲有礙,許雪日后再議親也會受影響,都怨王氏太過草率直接應(yīng)下親事。 現(xiàn)在只希望那個葛輝不算太差。 許菡平時沒事就來陪老夫人說話,時間久了,兩人倒是有些忘年交一般,什么都聊得來,便把懷年伯來提親求娶許如容的事也說了一嘴。 許菡一聽一個三十五六的男人,居然要求娶自家美貌如花的七jiejie做繼室,頓時不樂意了,“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癡心妄想,祖母,您可千萬別應(yīng)下這親事?!?/br> 不論那懷年伯多么優(yōu)秀,許菡都難以想象,自家才不過十四五的少女小jiejie嫁給個能做她父親的男人,還是做繼室,“是不是那伯爺連兒子閨女都有了?怎么好意思上咱們家求娶的?” 見小孫女一下就炸了毛,小臉蛋都鼓了起來,這可比方才說起六孫女的親事時激烈太多,可見這姐妹之間情分有厚薄,小孫女更親近七孫女,“放心,沒有應(yīng)下,只是第一次來求娶,對方具體什么情況都不知,你大伯母可不會輕易許親。還有,別亂說,什么老,草的。” 她可還想著給老三再續(xù)娶一房,若是叫小孫女這么一說,豈不是……也有這之嫌了。 況且繼室不多是這般相差些歲數(shù),女子比男子年輕多,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 許菡不在意祖母最后嗔她的話,只松了口氣,“還是大伯母好!” 這話若是平時說,倒也沒什么,但此時才說完許雪被王氏許親的事,同樣是嫡母cao持庶女親事,王氏這就被比到地里去了。 許菡無心一說,但很快就想到這一層去,“祖母,我沒說二伯母……就是隨口一說?!彪m然,她覺著自己說的還真是事實,二伯母辦的事太差勁,真不如大伯母。 安陽侯老夫人能說什么,其實她心里也贊同小孫女的意思,“只是,我跟你大伯母瞧著,似乎那懷年伯極其中意你七jiejie,”說什么見之不忘,這是看中了阿容的容貌,還口稱什么成全。 若不是知道七孫女素來安分低斂,她都要懷疑七孫女因?qū)Ψ骄粑缓凸傥凰较吕镒隽耸裁磁矢街隆?/br> 這話她不好與小孫女說,不然依著她這個護著七孫女的性子,定然是不依,“雖然這懷年伯年紀大些,娶的也是繼室,倒也適合。” “哪里就適合了?”許菡瞪大眼,莫非祖母還有意不成? 不行,她家鮮花一般的小jiejie,怎么能許個那么大的男人,而且還是有兒有女的繼室,除非那伯爺又優(yōu)秀又對七jiejie情意深重,就這還得七jiejie能看中了人才行。 許菡是打心底排斥這個忽然求娶的懷年伯,總覺著對方不是純粹求娶而來。 安陽侯老夫人本沒想跟小孫女說許多,但她也不小了,不能總這么單純,就與她分析了下許如容的境況,她想的自然跟安陽侯夫人差不多,“……所以,你七jiejie若是做繼室,倒是個不錯的路子。” 許菡聽得一時無言。 該說什么? 說懷璧其罪,卻又沒有足夠自保能力? “可,也不一定就非得給人做繼室,或者妾,難道就沒有適合七jiejie年歲相當?shù)膬豪蓡???/br> “有,自然是有,可這親事得長輩看中,你七jiejie的模樣,并不在許多夫人們想要的兒媳范圍內(nèi),許也有,可你七jiejie就得出去多走動,但若走動了,便會容易被權(quán)貴皇家宗室看中,屆時一個妾還是跑不了。” 許菡聽著老夫人淡淡嗓音的分析,覺著這時代對女子的惡意太明顯,可她也無力做什么。 她知道,若七jiejie生的這樣好,是皇家公主郡主或者高貴的身份,便是侯府嫡女,也不必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她是庶女,身份上天然低了一層。 或者七jiejie有福氣,被看中做了門地相當或者低嫁一些門戶的正妻,但這種可能也伴隨著祖母說的各種爭風(fēng)吃醋…… 雖知道祖母說的有理,許菡心里還是難受。 但眼前,許菡也有些疑惑,“那這個懷年伯是見過我七jiejie嗎?”她知道這時候提親,該是提前相看或者中意了,可七jiejie一向少出門,見過她容顏的人極少,若不然就憑著七jiejie的容貌,侯府門檻早就被媒人踏平了。 京城人都知安陽侯府有八個姑娘,生的各有姿容,五jiejie許瑚是被夸贊模樣最好一個,只世人不知,最美的人卻是少在人前露面的七姑娘許如容。但因許如容少出門,還有人亂傳侯府七姑娘貌若無鹽性子木訥,才少現(xiàn)與人前。 許菡不知是誰傳出這樣荒謬的流言,但卻又覺著這流言誤打誤撞對七jiejie也算是一種保護色。 許菡自然不知,這是麗姨娘暗中使的手段,就是恐許如容容顏引出禍端,倒不如反其道行之,待到許如容尋到適宜的親事再現(xiàn)與人前,流言自破。 可以說,麗姨娘為了許如容過美的姿容,耗費了不少心思。 許菡忽然想起上月乞巧節(jié)時,許如容幕籬曾滑落過,許是那時候被懷年伯看到了容貌,懷疑他是見色才起了意。 正要說,就見一個仆婦匆匆進來稟告。 “老夫人,二爺那邊跟二夫人吵起來了?!?/br> 安陽侯老夫人無奈地望了二房方向一眼,她就知道會這般,吩咐大丫鬟花枝道,“你去二房一趟,讓他們夫妻兩個注意些分寸?!?/br> 她讓花枝過去,也算是給王氏撐住些臉面,不至于讓她被老二罵的太厲害。 許菡本以為王氏做了這事,得是被二伯訓(xùn)斥一番,怎么還能爭吵,她還覺著自己做的對不成? 但現(xiàn)在她更關(guān)心七jiejie的事,就把方才想說的話跟老夫人講了下,“若那個懷年伯見到了七jiejie的臉,就來提親,這根本就是喜好美色,不是好的?!?/br> 她是知道許如容因長得太好看而一直顧忌多多,若那懷年伯不是良配,還要糾纏求娶,可不能壞了七jiejie的名聲,讓祖母覺著七jiejie招惹是非。還擔心,侯府會權(quán)衡利益,應(yīng)下這親事,畢竟那懷年伯身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