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詭異地沉默了一會，之后曲藝楠先笑出聲，倒在余婳懷里說，“是的，她和我在一起了?！?/br>
    “你們倆真的什么玩笑都敢開?！敝鞒秩斯镀鹱旖菆A場，“是因為嗑我們祝安cp嗑昏頭所以也想談戀愛了？”

    余婳全身僵硬，余光能看到其他人的反應，有的訝異，有的當著鏡頭裝作沒聽到，有的神色復雜。

    錄完下半場，曲藝楠跟余婳說，“我的婳婳哦，你這一下又說得太大了吧，我終于知道你怎么這么多年都不愛參加綜藝了?！?/br>
    余婳謝謝了她剛才的救場，自己先發(fā)了會呆。

    她想去休息室找李蘊，可先看到了尹綺夢。

    尹綺夢把她拉進了休息室，關上了門，劈頭蓋臉一句，“你在干什么，你瘋了是不是？”

    余婳知道自己說錯了，但是堂姐的態(tài)度，或者是一些別的什么東西讓她恍惚，“怎么了，你不也是女同嗎？”

    “你多大了，你別鬧了?！币_夢站在一邊，略微皺眉，壓著自己的情緒，“我要去相親的事刺激到你了？還是你媽那邊又逼你干什么了？”

    余婳說不清楚，也許是壓抑許久才有了那瞬間的脫口而出，說完她就后悔了，可她現(xiàn)在的失望也是真的，她堂姐原本應該是最能理解她為什么會這么做的人。

    余婳懨懨地說：“怕什么，反正也播不出去。”

    “那現(xiàn)在就不算麻煩了？現(xiàn)場那么多人，傳出去的流言就不會破壞你的商業(yè)價值和形象定位了？封口費你覺得是筆小錢？你還想不想接愛情戲了?！?/br>
    “平時網友嗑的和你親口說的是一回事嗎，要真沒關系的話，”尹綺夢報出幾個男星的名字，“你說他們怎么上趕著跟女演員炒緋聞證明自己不是同性戀？”

    余婳沒說話了。

    李蘊被這種場面震到，想說什么，被阿杏死死拉住，要她別說話。

    導演組商議完風險后，覺得那一段節(jié)目效果還不錯，剪了余婳這句銜接不上，要求她補錄。

    余婳很配合地補錄了，我是女同補錄成了“我是女方人”。

    她為添麻煩道歉，導演組沒有說什么，體諒地，連那句實話都沒有提及過一次，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回去，車上氣氛沉悶，無人說話。

    李蘊和余婳坐得近，偷偷去拉余婳的手。

    余婳看了她一眼，輕輕回握住。

    阿杏試圖調和氣氛，“哎呀其實也沒什么，婳姐不小心說快了嘛，現(xiàn)在補錄完了就好了?！?/br>
    沒人說話，依舊是死寂一片。

    過了會，尹綺夢出聲，“對不起，那會太急，朝你發(fā)脾氣了?！?/br>
    尹綺夢轉過頭，向余婳道歉，也看到了余婳和李蘊握著的手，“我最近狀態(tài)不好?！?/br>
    “沒有，是我工作沒做好?！庇鄫O悶悶地說了這句話。

    李蘊能感受到，余婳和她交握的力度陡然變大了一點，她覺得有點疼，卻不只是因為手。

    回酒店后，余婳依舊心情低落，沉默地洗漱，然后坐在床上發(fā)了會呆。

    李蘊靠近她，“沒事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都過去了。”

    “嗯?！庇鄫O臉上暗沉沉的，淡淡說，“以前我想象過這一天，我一直不敢想后果會是什么?！?/br>
    李蘊看余婳身上流露出困惑和脆弱，心里跟著發(fā)疼，乖乖坐在一邊，安靜地傾聽。

    “我是不是太在意身份認同了，我好幼稚，我只是……”

    “我只是不知道我在做什么?！?/br>
    余婳呼出一口氣，她當時想復出不是為了賺更多的錢，是被陸艾澤激怒，想爭口氣，想演一個不同尋常的女性角色，要被人記住，被傳頌。

    可現(xiàn)在她在干什么，演完南瑧之后，接下來她該怎么辦，繼續(xù)演這些不喜歡的東西嗎，繼續(xù)把自我先擱置在一邊，積攢人脈和資源，然后渾噩等待。

    哦，想起人脈，余婳恍惚想起段決明要給她的那份劇本，和那人的奚落，要接受嗎，那不就是重復之前的老路嗎……

    怎么還是這樣啊。

    李蘊無措地抱住余婳，一些她沒有辦法解決的、不可調和的、沉重又鋒利的東西朝她們壓過來。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我知道你是女同，不管別人承不承認在不在乎，都沒有辦法改變這一點。”

    余婳把臉埋在李蘊的肩上，沉默了一會，李蘊以為她在哭。

    可余婳沒有，余婳抬起臉來，只是眼圈有點紅，忽地轉移話頭，“我怎么覺得你不是女同呢?！?/br>
    “啊……”李蘊有點沒反應過來。

    余婳看向李蘊的眼睛，帶著點笑意，“我這么躺你身邊，你還坐懷不亂的?！?/br>
    李蘊聽后頓了頓，然后親了親余婳的眼睛，感受到了一點濕潤，她的吻不帶有□□意味，只是作為一種安撫，輕緩地落下來，落在了臉頰、鼻梁、下巴……

    “接吻是要親嘴巴的……”余婳被她弄笑了，不再等著李蘊的主動，抱住她的肩頸，接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再然后，動作激烈起來，余婳問，“這次換我來？”

    李蘊幾乎是立刻喊出來，“但我先不想！”

    她不想又這樣成為轉移悲傷的方式。

    李蘊很用力地看著余婳，睫毛輕顫，“我只想抱著你，可以嗎?！?/br>
    當了這么久助理，李蘊早已發(fā)覺，余婳遇到難過的事不愿意讓話題深入，言語好像會讓余婳無所適從……情.欲是余婳最近鐘愛的逃避方式，但李蘊不想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