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不悶嗎？”

    李蘊低頭看著懷里那個一聲不吭腦袋，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覺，“想睡會嗎？”

    這下余婳點頭了。

    于是李蘊只好以這個姿勢抱著余婳睡覺，沒一會，她也睡著了。

    等李蘊再醒來時，發(fā)現(xiàn)余婳正在好笑地注視她，“你睡覺的樣子很認真?！?/br>
    什么認真？睡覺？李蘊揉了揉眼睛，“你什么時候醒的?！?/br>
    “剛剛?！?/br>
    李蘊微微掙開余婳，去看了眼時間，竟然晚上八點了。

    “餓了么，吃點東西？”

    余婳又重新把李蘊摟了回去，下巴搭在她肩上，“沒人做，我不想家里有別人，讓其他人都回去了?！?/br>
    李蘊就說怎么今天連趙姨也沒見到，“那我給你做點，家里有什么菜？”

    余婳想了會，最后回答說，“我不知道有什么。”

    李蘊問的時候就猜到會是這樣，她穿上衣服下床，“那你躺會吧，我做好了叫你。”

    余婳似乎是不滿她又掙脫，輕掐了把李蘊的腿，“那弄點很簡單的就好?！?/br>
    “嗯。 ”

    李蘊打開冰箱看了眼，怕余婳餓得慌，選了幾樣容易速成的食材，白灼蝦，小白菜，還有一碗蒸蛋。

    先把蛋打好上鍋蒸，蝦已經(jīng)是處理過的只需要放姜片蔥段料酒煮熟，李蘊飛速調(diào)了個醬，把白菜炒好時蛋也蒸好了。

    二十多分鐘分鐘后，李蘊來到臥室叫余婳。

    “吃飯了?！?/br>
    余婳悶在被子里，甕聲甕氣應了聲，但沒起來。

    李蘊無奈，彎下腰問：“你不餓嗎？都九點了，起來吃飯吧?！?/br>
    余婳翻了個身，終于愿意坐起來，好像很委屈地看著李蘊，那雙眼睛里有點點破碎星光，看得李蘊一愣，這下總不是生理性的淚水了吧。

    這一頓飯，余婳好像有點懵，除了最開始稱贊李蘊做得好吃之外全程都沒有主動說話。

    吃完飯，李蘊終于確定那點奇怪不是她因為分別太久的臆想，她把筷子收拾好，在心里想余婳這是怎么了。

    李蘊把要洗的碗疊在一起，卻聽到余婳忽然開口，像是下定某種決心。

    “我想清楚了，我決定放你自由?！?/br>
    有風吹進來，李蘊打了個寒顫，手上一頓，沒聽懂余婳在說什么。

    她聽到余婳繼續(xù)說道——

    “我不能捆綁你，要你一直只陪著我，以前我總是道德綁架你，說什么因為我資助你所以你不準走……我后來想想覺得很羞愧?！?/br>
    “對不起，現(xiàn)在你解脫了?！?/br>
    李蘊不知作何反應，臉上的表情成了愕然。

    “虞導那有家公司，我投資了，里面招程序員，那里大部分員工都是女性，福利待遇很好，你可以去那里做你擅長的事?！?/br>
    余婳好像在壓抑著什么，繼續(xù)道：“對不起，我耽誤了你很多時間?！?/br>
    李蘊深呼吸一口氣。

    就在剛剛，余婳在床上還跟她說一些不著天際的葷話，幾天前，余婳那么想見她。

    以往余婳用那么失禮的話逼她留下來，她都順從，現(xiàn)在余婳要她走……？

    良久，李蘊輕笑一聲，“你可真是善良啊，以前包我上學，現(xiàn)在又要包我工作?！?/br>
    余婳聽出李蘊話里的諷刺，“對不起……”

    “你想好了？”李蘊聽余婳一直重復這三個字莫名來氣，抬眼定定看向她，“我走之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陪著你了，不管你以后有多難過，我都不能第一時間安慰你了?！?/br>
    “那我總不能讓你給我當一輩子助理吧？”余婳捂住眼睛，“這樣的日子你很快就會膩煩的?！?/br>
    “好?！崩钐N點點頭 ，“就按你說的來吧?！?/br>
    胸腔里泛起酸澀，李蘊只覺得剛才的歡愛都是笑話，果然，她們每次□□之后都是爭吵。余婳好大方，因為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沒她在身邊也能過得好好的吧，余婳再也不是會要她陪著一起睡，會狼狽地朝她展露陰暗面那個人了。

    李蘊不合時宜地想起，余婳不是早就跟她說過嗎，只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而已，很快就不需要她了，等合同結(jié)束就好。

    而合同早就結(jié)束了。

    失望。余婳總是讓她失望，失望了一次還有更讓她失望的。

    余婳看李蘊一直沉默，“是不是太突然了？你生氣了嗎，我……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是一直也想辭職嗎，之前我攔著不讓是我做錯了?！?/br>
    “我讓你走，你不高興嗎？”

    李蘊怔了下，搖搖頭，“沒有，你剛才說得對，我想辭職，也沒有不高興?！?/br>
    余婳稍稍松了口氣，又笑了起來，“沒生氣就親我一下?！?/br>
    李蘊頓了下，親了余婳的臉頰。

    “你今晚在這里睡嗎？”

    如夢初醒般，李蘊忽然拒絕，“不了?！?/br>
    余婳收了笑意，“為什么？”

    李蘊也不知道，她只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不對勁，但那些壓抑的情緒很快會顯現(xiàn)，而她不想暴露在余婳面前，也許她該自己想想。

    李蘊走去玄關(guān)穿鞋。

    余婳一臉慌張，“……你去哪？”

    李蘊沉默了會 ，在想該怎么找理由解釋她的怪異行為，她閉了閉眼，還是沒控制住情緒。

    “余婳……”

    李蘊沒忍住叫了余婳的全名，在余婳的無措的眼神里說，“你挺會作弄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