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謀 第242節(jié)
這倒是給了任瑤期一個意外之喜,所以便想要將水艾給任瑤華當(dāng)陪嫁丫鬟,以后任瑤華到了雷家有了水艾這個有功夫的在旁伺候,行事就更方便了。 任瑤華愣了愣,又看了水艾幾眼,水艾得了任瑤期暗示,立即上前來給任瑤華見禮。 任瑤華雖然有些喜歡水艾這個會功夫的丫鬟,不過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我身邊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還是讓她跟你吧。” 任瑤期等眾人又回了屋子才對任瑤華玩笑道:“三姐難道還看不上不成?你別瞧水艾丫頭年紀(jì)雖然不大,會的東西可不少。三姐就收下吧?!比维幤趯⑷朔旁讷I王府,本來就是打著培養(yǎng)心腹的主意,水艾和樂山樂水姐妹除了學(xué)武,還要學(xué)些藥理醫(yī)理,看帳算賬,人情往來等等,就是等著以后跟著主子派上大用處的。 任瑤華見任瑤期堅持,便收下了她的好意。 于是水艾便這么成了任瑤華的陪嫁丫鬟。 楚楚離開之前說道,容氏已經(jīng)請了徐夫人歐陽氏當(dāng)任瑤期及笄禮上的正賓,屆時郡主則會成為任瑤期的贊者,徐夫人和蕭郡主都爽快地應(yīng)下了。 容氏覺得任瑤期的及笄禮冷清低調(diào)點沒有關(guān)系,但是該有的禮數(shù)絕對不能少,不張揚卻也不能讓人給瞧輕了去。 任瑤期知道容氏是為她以后打算,心里感激,自然不好拒絕她的好意,便順著容氏的意思去安排了。 就這樣,沒過幾日,任瑤期就迎來了她的十五歲生辰。 本著低調(diào)的原則,任瑤期的及笄禮只請了幾個親朋好友,只是能請到云陽書院山長夫人當(dāng)正賓,蕭郡主當(dāng)贊者的及笄禮放眼整個燕北,也沒有幾個閨秀能與任瑤期比排場了。 第383章 瑤期的小字 等到觀禮的人都來齊了之后,任瑤期的及笄禮便在歐陽氏的主持下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下去,任瑤期及笄禮上用到的笄,釵,冠以及從內(nèi)到外的禮服有些是李氏準(zhǔn)備的,有些則是燕北王妃和獻王妃送來的。 待到禮成的時候,任瑤期站在下面聽著任三老爺嚴(yán)肅而鄭重地對賓客們說著感激的話,卻是有些神游天外,回想起這一世和上一世的種種,恍然如夢。 這種帶著些傷感的情緒并沒有跟隨任瑤期太久。 趁著有李氏和任瑤華招待親朋好友,蕭靖琳將任瑤期叫到了一邊。 “你的小字我已經(jīng)想好了?!笔捑噶找槐菊?jīng)地道。 任瑤期聞言便來了興趣:“哦?是什么?”對于蕭靖琳給她的小字,任瑤期十分好奇。 蕭靖琳聞言不答,只是將任瑤期的手抓到了手里,然后用自己的食指在她手心上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任瑤期含笑偏頭看著,等看清楚了之后愣了愣。 “窈窈?!比维幦A寫完之后自己將那兩個字輕聲念了一遍,然后抬頭看著任瑤期,淡定的表情中帶著些期盼,“這個字怎么樣?喜歡嗎?” “窈窈……”任瑤期也輕聲念了一遍,然后眨了眨眼笑看著蕭靖琳問道,“為何是這個小字?可有什么出處?” 蕭靖琳想了想,認(rèn)真道:“用不著引經(jīng)據(jù)典,因為我覺得這兩個字很適合你?!蹦橙艘彩沁@樣說的。 任瑤期臉上的笑意更甚,只是笑了半天之后她卻是看著蕭靖琳問道:“靖琳,這個小字我很喜歡,不過你告訴我實話,真的是你給我起的?” 不想蕭靖琳聞言便沉默了,她有些沉重地思考了許久,然后果斷地?fù)u頭坦誠:“不是我,雖然我覺得這個小字起得既貼切又很像我這種沒文采的人想出來的,不過還是比我自己想出來的那幾個好?!?/br> 任瑤期對于蕭靖琳的回答并不意外,她一聽“窈窈”這兩個字就覺得不像是蕭靖琳的風(fēng)格,她父親一直在私下里喊她“瑤瑤”,窈窈與之諧音,所以這個小字聽起來竟十分親切。至于是出自誰人之手,任瑤期不問都能猜到幾分。 她也不點破,反而有些好奇道:“那你想出來的那幾個又是什么?” 蕭靖琳這次沉默的更久,然后牛頭不對馬嘴地道:“我的第一匹戰(zhàn)馬是一匹白馬,我給她起名小白。第二匹坐騎是一匹深棕色的汗血寶馬,我叫它阿土?,F(xiàn)在的這一匹也是一匹白馬,養(yǎng)在嘉靖關(guān)的馬廄里,名字是又白?!?/br> 任瑤期聞言不由得笑出了聲,她終于知道當(dāng)初她隨口給小白虎起名叫傻妞的時候為何蕭靖琳會同意得那么爽快了,不由得打趣道:“若是你下一匹坐騎還是白的怎么辦?” 蕭靖琳也笑了,一本正經(jīng)道:“好辦,就叫再白?!?/br> 說完蕭靖琳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兩人不由得笑成了一團,任瑤期也不問她之前給自己起了什么小字了。 這一日送賓客們離開的時候,容氏到是沒有急著先走,等任瑤期將蕭靖琳出去之后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容氏帶著舅母紀(jì)氏坐在李氏的正房里一邊喝茶一邊與李氏聊天。 見任瑤期回來了,容氏才將茶碗放下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期兒送我出門吧?!?/br> 任瑤期見容氏這架勢就知道她是有話想要與自己說所以才等著的,立即上前扶了容氏的手。 李氏也想送容氏出門,卻是被容氏制止了:“期兒送我就行了,你忙你的吧?!?/br> 李氏也只有止步,站在院子門口目送她們走遠(yuǎn)。 容氏讓任瑤期扶著她上了馬車,招呼任瑤期也坐上去,紀(jì)芙穎則是獨自上了后面的那一輛馬車。 任瑤期見容氏也不急著讓車夫趕車,便笑道:“這陣子正值多事之秋,我以為外祖母今日不會來呢。” 容氏摸了摸她的頭,慈愛地笑了笑:“不過幾步路而已,怎么能不來。” 任瑤期抿嘴一笑,拿起一直溫著的茶壺給容氏倒了一杯茶:“外祖母叫我來可是有事?” 容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前幾日你們回任家發(fā)生的事情你母親已經(jīng)與我說了,你們大可不必在意?!?/br> 任瑤期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外祖母?!?/br> 容氏今日叫來任瑤期也不是為了任家給任瑤華塞人那點事來的,她想了想,才又嘆道:“任家怕是撐不了多久了?!?/br> 任瑤期聞言不由得沉默。 容氏卻是看向任瑤期問道:“你可有什么打算?” 任瑤期知道容氏問的是任家垮臺之后三房的打算,她仔細(xì)想了想正要回答,容氏卻是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很多事情不用我提醒也早就做了萬全的安排,何況還有那個……”容氏頓了頓,“所以如果僅僅是你我也不擔(dān)心,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jiejie嫁到雷家之后會如何?” 任瑤期皺了皺眉。 “以雷家如今的發(fā)展勢頭雷家的當(dāng)家主母哪里是那么好當(dāng)?shù)??雷家以后必定是前景大好。”容氏輕嘆了一聲,“如果獻王府……到時候我與你外祖父會離開燕北,一旦有什么事情就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且有心之人只要一打聽就能知道瑤華她并不親近外祖一家。到時候,你jiejie的娘家在哪里?” 任瑤期之前其實也思考過這個問題,容氏口中的娘家其實并不是指單純的娘家,而是指任瑤華能夠展現(xiàn)在別人面前的“實力”,不然的話就算雷霆自己不介意,任瑤華在雷家也終究是少了幾分底氣。 任家就算再不入流,在燕北也是能數(shù)得上名號的富戶。等到任家倒下去,任瑤華手中握有的籌碼就更少了。 見任瑤期沉吟不語,容氏輕輕拍了拍任瑤期的肩:“外祖母今日說這些現(xiàn)在是為了你jiejie,以后也是為了你。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獻王府的手都無法真正伸到燕北來。好孩子,你既然已經(jīng)給自己確定了今后的方向,那么有些事情也應(yīng)該早做準(zhǔn)備才好?!?/br> 任瑤期點了點頭:“多謝外祖母提點,我知道了。” 容氏滿意地笑道:“你向來聰慧,所以這次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若是你真的能扭轉(zhuǎn)這個劣勢,外祖母才能真正放心你的選擇,否則你還是趁早打消念頭為妙。” 容氏的話似是在開玩笑,卻又透出一絲認(rèn)真。 任瑤期和任瑤華雖然是獻王的外孫女,卻生不逢時,只能淪為商戶之女。現(xiàn)在眼見著連任家也要倒下了,雖然任瑤華和任瑤期的前景都不錯,但是將要面對的風(fēng)險也極大。容氏覺得如果任瑤期不能自己改變這種劣勢的話,還不如早些放棄選擇的那一條路,找一戶普通人家嫁了,這樣至少能保證一聲平順。 所以她雖然提醒了任瑤期這么一句,卻并不打算指導(dǎo)任瑤期如何去做。容氏心里明白,她能幫得了她一時,卻不能幫她一世。 任瑤期自然是聽明白了容氏話里的意思。 容氏說完了這些便沒有再在任家多留,任瑤期下了馬車,目送容氏的馬車緩緩駛出了府才轉(zhuǎn)身回去。 回去之后,任瑤期開始認(rèn)真考慮容氏的話。容氏提醒她的那些她既然早就已經(jīng)想到過,那肯定之前就有考慮過解決的辦法,只是時機一直沒有到?,F(xiàn)在眼瞧著任瑤華就要出嫁,任家倒臺在即,獻王府起復(fù)在望,時機也該成熟了。 任瑤期這邊正在推算著布局,任瑤英在白鶴鎮(zhèn)到也沒閑著。 在任瑤期及笄宴后第二日,任瑤華那里就接到了消息,周汶和周蓉兄妹兩人去了白鶴鎮(zhèn),因為有周蓉這個任瑤英的閨中密友做幌子,他們是光明正大的遞帖子進的任府。 劇任瑤華安排的監(jiān)視的人稟報,周汶還是單獨見了任瑤英一面,只是這一次任瑤英不吃他柔情蜜意的那一套,而是十分干脆地拒絕了周汶。 當(dāng)時周汶一臉的傷心地看著任瑤英:“瑤英meimei,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允了我嗎?我已經(jīng)說服了父親和母親,他們已經(jīng)同意我娶你為妻了啊?!?/br> 任瑤英眼中帶了些不耐,但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婉轉(zhuǎn):“周公子,我不記得自己有答應(yīng)你任何事。何況婚姻大事都是由長輩做主,你就不要再為難我了,以后也不要再來找我?!?/br> 正在這個時候,原本去了任瑤英房里換衣裳的周蓉跑了過來,她將一物扔到了任瑤英身上,氣道:“這是什么?原來你已經(jīng)許配了人家?既然如此為何要欺瞞我哥哥?” 任瑤英低頭一看,周蓉拿出來的竟然是她這些日子給自己繡的嫁衣,不由得又羞又氣:“周jiejie,你怎么能隨意翻我的東西!” 周汶?yún)s是盯著那件嫁衣皺眉:“這顏色怎么……” 任瑤英給自己繡的嫁衣不是正紅色,而是與正紅有些接近的銀紅色。 周蓉是個急性子的,脾氣也不怎么好,當(dāng)即便道:“哥,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她要嫁進雷家當(dāng)媵妾?!?/br> 周汶不可置信地看著任瑤英:“你要去給人當(dāng)妾?為什么?” 任瑤英已經(jīng)不耐煩應(yīng)酬這對兄妹了,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是被周汶一把拉住了胳膊不死心地追問:“為什么?你明明答應(yīng)我會等我……” 任瑤英一把掙開了周汶的手,她也懶得裝她的溫柔淑女了,看著周汶冷冷道:“我答應(yīng)什么了?答應(yīng)等你中了舉人就應(yīng)了你的求親?周公子,請問你現(xiàn)在是舉人么?” 此言一出,周汶臉上“刷”地一白。 他們正在離著芳菲院不遠(yuǎn)的園子里說話,原本作陪的任益言有事暫時離開了,任瑤英怕他們的糾葛被人發(fā)現(xiàn)告到任老太太面前,在掙開了周汶之后就跑走了,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任瑤英與周家兄妹鬧得不歡而散,在周汶失魂落魄地離開任家之前,任瑤英讓丫鬟叫住了周蓉,將周汶送給她的玉佩還給了周蓉,讓周蓉轉(zhuǎn)交,她自己則連面都沒有露過了。 周蓉恨任瑤英恨得要死,惡狠狠地連罵了好幾聲“賤人”。 周汶渾渾噩噩地回去之后卻又病了一場。 任瑤期聽到這一出鬧劇之后什么也沒有說。 她并沒有想要借著這個把柄收拾任瑤英,任瑤英與她和任瑤華是同父的親姐妹,讓任瑤英的名聲受損首先會影響到任瑤華的親事。 倒是任瑤英積極備嫁的態(tài)度讓任瑤期驚愕不已,她以為任瑤英心高氣傲即便是做妾也會做得不那么心甘情愿的。 顯然任瑤期低估了任瑤英對任瑤華的憎惡程度。 只是任瑤期不想刻意去壞了任瑤英的名聲,有人卻是巴不得任瑤英的名聲越臭越好。 周蓉回去之后就四處散播任瑤英肖想自己未來姐夫的言論,還說她非但水性楊花喜歡勾搭男子,還得隴望蜀,簡直是女子中的敗類。所用言辭之刻薄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好在任瑤英在白鶴鎮(zhèn)也不怎么出門,所以對于云陽城里的流言還并不知曉。 這一日天氣正好,晴空萬里無云,任瑤期拉著任瑤華一同去探望姑母任時佳。 任瑤華原本是不想出門的,她八月份出嫁,如今已經(jīng)快到四月底了,她的嫁衣雖然繡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卻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親力親為,不過任瑤期也不是好打發(fā)的,所以最后任瑤華還是被任瑤期給拉走了。 第384章 運籌帷幄 任時佳見任瑤期和任瑤華姐妹兩人一同來看她很是高興,雖然幾日前任瑤期的及笄禮上才見過面。 小林岑已經(jīng)能走路會說話了,長得白白胖胖的,見人就笑,很是討人喜歡。見來了熟人他便迅速地爬到炕桌上抓了兩塊蜂蜜糕,給任瑤期和任瑤華一人塞了一塊,眼巴巴地看著她們:“jiejie,吃糕糕?!?/br> 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個不停。 任時佳現(xiàn)在是有子萬事足,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護著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地長大。只是因為之前吃的虧太多了,眼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她對林家別的房頭的人卻是越發(fā)防備,生怕岑哥兒哪一日被人給害了去。 任時佳幾次向林琨提出要搬出林府老宅自立門戶,只是林琨心里另有打算,所以并沒有順了任時佳的意。任時佳性情溫順,夫妻兩人成親多年從未紅過臉,卻因為這件事情,任時佳與林琨鬧過幾次。 任時佳為母則強,為了兒子她不在乎與林家人徹底撕破臉,可是林琨對林家的執(zhí)念太深了。 任時佳與任瑤期姐妹說到了任家的事情,對于娘家如今的困境任時佳自然是清楚的,出事之后林琨也和五老爺任時茂一同去幫過忙,只是林家本身的事情也不少,林琨不能一直留在白鶴鎮(zhèn),何況林琨再如何也只是女婿,任老太爺未必能全心信賴他。林琨便索性回來了,只在任家需要他幫手的時候出一些力。 任時佳自然是擔(dān)心娘家的,只是她從來不曾過問過外面的事情,即便是擔(dān)心也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