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尚書令夫人點頭,道:“記住了。” 尚書令又道:“還不快把那個逆子給我拖出來!” 尚書令夫人道:“昀兒身上也受了傷的,江家如今連個拿得出手的官位都沒有,不必為此行家法了吧?!?/br> 尚書令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就是因為江家如今只是平頭百姓,他才犯了大錯。否則,這事傳出去,他打斷了百姓的腿卻不曾受罰。那么,是誰教他欺凌百姓的?是我這個尚書令,還是宮里的皇后娘娘?” 這話一出,尚書令夫人知道,不能攔,也攔不住。 尚書令親自執(zhí)行完家法,然后讓人備了禮,親自送去了江家致歉。 很快,這事就傳進了宮里。 御前的人得知此事的時候,陸昭霖剛好就在景陽宮,和江詩熒歪在一處說著話。 姚興德一邊兒心里打著鼓,一邊兒低頭進了東暖閣,道:“啟稟陛下,奴才有事稟報?!?/br> 看著他這副樣子,陸昭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兒。 “前朝之事嗎?”陸昭霖問。 姚興德答道:“并非前朝之事,只是,此事和皇后娘娘家里,還有純昭儀娘娘家里,都有些關(guān)系?!?/br> 江詩熒撐起上半身,坐起來看向陸昭霖,問:“陛下,可需要阿熒回避?” 陸昭霖不在意地沖她搖搖頭:“不必。” 江鵬遠如今已經(jīng)無官職在身,料想也做不出什么大事來。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和皇后家里扯上了關(guān)系。 然后,就聽陸昭霖吩咐道:“直接說吧。” 姚興德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口:“皇后娘娘的幼弟宋公子,和純昭儀娘娘的弟弟江公子,在春霏閣里起了沖突,江公子的腿被打斷了。 尚書令已經(jīng)對宋公子行了家法,說是打得他下不來床了。然后親自攜了藥材補品,去江家賠了禮道了歉?!?/br> 陸昭霖聽到前半段的時候,眉頭緊蹙。聽完后半段,頷首道:“尚書令一向是很有分寸的?!?/br> 雖然宋家位高,尚書令卻并不倨傲,這也是陸昭霖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江詩熒問:“春霏閣是什么地方?” 姚興德一臉為難:“是,秦樓楚館之地?!?/br> 江詩熒又問:“他們?yōu)楹螘饹_突?” 姚興德道:“據(jù)說是為了爭春霏閣的頭牌?!?/br> 陸昭霖道:“宋家那小子,是個紈绔里的紈绔,會做出這種事來,朕倒是并不覺得意外?!?/br> 江詩熒冷哼一聲,道:“巧了,江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她這個態(tài)度,陸昭霖有些詫異:“朕還以為,你會求朕替你弟弟做主的,畢竟他的腿被人打斷了?!?/br> 江詩熒眼睛微微睜大,說道:“尚書令不是已經(jīng)罰過宋公子了嗎?還親自上門致歉了,這事兒,到這里也就差不多了吧? 況且今日之事,說白了就是兩個紈绔爭風吃醋罷了,阿熒自己聽著,都嫌污了耳朵,怎么會用這種事來求陛下呢?” 陸昭霖笑著捏了捏她的手,道:“阿熒一向懂事?!?/br> 卻見江詩熒面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道:“倒也不止是為著這個?!?/br> “哦?那還有什么?” 江詩熒道:“阿熒和這個弟弟,本就關(guān)系不睦。見他踢到了鐵板,今日晚膳時都能多用一碗飯?!?/br> 陸昭霖道:“往日里,倒是不曾聽阿熒提過此事?!?/br> 江詩熒道:“這種不開心的事,平日里何必多提呢?只會讓陛下跟著生氣罷了?!?/br> 一旁的秋雨大著膽子插話:“陛下不知,我們娘娘在江府里時,府上的公子對娘娘毫無尊敬之意,動輒冷嘲熱諷,說的那些難聽話,奴婢都不敢重復(fù)?!?/br> 江詩熒喝道:“秋雨!” 秋雨閉上嘴,但是該說的不該說的,反正都已經(jīng)說出來了。 陸昭霖皺眉:“江鵬遠都不管的嗎?” 江詩熒道:“一個微不足道的庶女,和唯一的嫡子,父親當然是更重視嫡子的?!?/br> 見他面上寒氣更勝,拉著他的手道:“好啦,陛下不要氣了。陛下封阿熒為縣主之后,阿熒就已經(jīng)趁機打了他一頓鞭子,給自己出過氣了?!?/br> 陸昭霖環(huán)住她的身子,心想,這一整個江家,除了阿熒,竟都是一灘爛泥。 如此,心里對她愈發(fā)憐惜起來。 ······ 臘月二十九的晚上,陸昭霖才從景陽宮回了甘泉宮。 第二日就是除夕。 丑時中,江詩熒就被秋雨從被窩里挖了起來。 今日,不管是后宮妃嬪,還是皇子公主,或是宗室子弟,從寅時起,就得跟著陸昭霖在宮里各處拈香、行禮、放炮。 江詩熒困頓得很,卻連個哈欠都不敢打。 她站在人群里,還能悄悄瞇一瞇眼睛,緩解一下疲憊。 陸昭霖卻得從頭到尾集中精神,還有好幾篇祭文,需要他聲情并茂地誦讀并燒給神佛祖先。 等這一系列的儀式完成,后妃們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 皇后看珍美人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趕忙召了太醫(yī)過來,給珍美人診脈。 “回皇后娘娘,珍美人只是有些疲憊過度,歇一歇就可以緩過來了?!?/br> 聞言,皇后放下心來。 卻也有人撇了撇嘴,對此有些不滿。 江詩熒還困著呢,皇后一發(fā)話說可以散了,就帶著人趕緊回了景陽宮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