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信武侯聞言,又是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臣多謝陛下!” 剛剛他只是紅了眼眶,如今卻是聲音里帶了哭腔。 陸昭霖這次,親自起身走到殿中,將他扶了起來。 君臣執(zhí)手相忘,陸昭霖笑道:“愛卿一個堂堂八尺男兒,又是驍勇的武將,怎么還會哭鼻子的?” 信武侯言真意切:“臣感念陛下恩德,又欣喜于家中大仇即將得報,一時失態(tài),請陛下恕罪?!?/br> 陸昭霖只哈哈一笑:“愛卿真情流露,何罪之有?” 說完,他就吩咐姚興德,道:“讓人上好酒好菜,今晚,朕要和信武侯喝個痛快!” 第151章 放肆 甘泉宮里,君臣相得,堪稱佳話。 慶陽伯府,此時卻是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一直到進了大理寺的獄里,慶陽伯還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又或者說,他之前犯的那么多事,究竟哪一樁被陛下抓住了? 信武侯大勝回京,宮里自然要辦慶功宴的。 這事兒,兩日后的早上,于鳳儀宮請安時,皇后宣布了出來。 “慶功宴之事,便交給貴妃來辦?!?/br> 話音落下,殿內(nèi)眾人都驚訝不已:太陽今兒是打西邊兒出來的不成?皇后娘娘怎么忽然就放權(quán)了? 貴妃雖然也頗為訝異,但驚訝過后,還是起身行了個禮,道:“臣妾領(lǐng)命。” 皇后臉上帶著笑:“大大小小的宴會,貴妃辦過不少次了,本宮也無需多囑咐什么。此次,除了信武侯周大人外,還有數(shù)名立了功的將領(lǐng)一同入了京,自然也要出席宮宴的。宴會邀請的名單,本宮一會兒會讓畫屏送去咸福宮?!?/br> 這話說完,還不等貴妃開口,就聽和嬪驚訝道:“周大人?信武侯不是名喚衛(wèi)輕舟嗎?” 皇后淡淡道:“衛(wèi)輕舟是信武侯的化名,信武侯本名周清緯?!?/br> 這事兒,消息靈通些的妃嬪都已經(jīng)知道了。也就唯有和嬪,出身異族,在京城內(nèi)毫無根底,自然也就沒人給她遞消息進來。 貴妃瞥了和嬪一眼,才道:“娘娘放心?!?/br> 慶功宴定在五日后,于麟德殿舉行。 慶功宴的前一日,大理寺卿遞了折子進來,說是慶陽伯府一案有了進展。 陸昭霖讓人召了信武侯進宮,于甘泉宮內(nèi)與他一同聽大理寺卿回稟。 “啟稟陛下,舞弊案一事,以及劫鏢案一事,慶陽伯已經(jīng)供認無誤。只是,據(jù)慶陽伯的供詞,當日帶人劫鏢的,是純妃娘娘的父親,前吏部尚書江鵬遠?!?/br> 聞言,陸昭霖眉頭皺起:“江鵬遠?此事怎么會與他扯上關(guān)系?” 大理寺卿道:“江鵬遠的夫人,正是慶陽伯嫡親的meimei?!?/br> 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信武侯,眼神中帶了幾分同情道:“而且,據(jù)慶陽伯的供詞所言,信武侯的長姐,并未死在劫鏢案中。” 信武侯原本坐在椅子上,聞言立刻起身,動作太急,險些把椅子帶翻。 他眼中含了希冀的光,問道:“當真?我長姐如今身在何處?” 大理寺卿嘆了口氣,道:“江鵬遠見令姐貌美,將她帶回府中,騙她說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并且將她納為姨娘。十五年前,令姐生產(chǎn)時,被江夫人謀害,難產(chǎn)而亡。” 上首,陸昭霖原本敲擊在桌面上的手停了下來,下意識地收緊。 因為江詩熒的緣故,他對江府的狀況頗有幾分了解。 十五年前,江府里難產(chǎn)而死的姨娘,只有一位,就是江詩熒的生母。 信武侯聞言,向后踉蹌了一步,頭無力地垂下。 片刻后,他抬起頭,帶了哭腔問道:“我jiejie留下的小外甥,現(xiàn)在何處?江鵬遠可有將他好好兒撫養(yǎng)長大?” 大理寺卿看向陸昭霖。 信武侯不明所以,也看向陸昭霖。 陸昭霖嘆息一聲,道:“不是小外甥,是外甥女?!?/br> 信武侯顧不上去想,陛下如何會得知此事。他著急地問:“我那外甥女,可還好?” 陸昭霖道:“她很好。” 信武侯又問:“她如今身在何處,可還在江府內(nèi)?” 陸昭霖搖了搖頭,道:“她去年五月入宮,如今,已經(jīng)身居妃位,是朕的純妃?!?/br> “什么?”信武侯有些愕然,然后,就見他面上帶了一絲慶幸之色,拱了拱手行了一禮道:“臣,多謝陛下?!?/br> 這時,就聽大理寺卿開口:“陛下,劫鏢案一事,以及信武侯長姐的事,都需提審江鵬遠夫婦。” 原本,江鵬遠辭官之后,只是個平民百姓。提審他,并不需要陸昭霖下旨,大理寺只管派人去江府就是。 偏偏,他有個爭氣的女兒,堪稱寵冠后宮。 但是又偏偏,這女兒的身世揭露開來,真不好說,父女之間,究竟是恩是仇。 大理寺行事,頗有些進退兩難,便只能來請?zhí)熳拥氖鞠隆?/br> 陸昭霖沉默了半晌,方道:“朕允了?!?/br> 等大理寺卿領(lǐng)旨告退之后,陸昭霖道:“姚興德,你去請純妃過來?!?/br> 江鵬遠下獄一事,他得緩緩地、慢慢地將來龍去脈告知阿熒才是。 否則,她若是猛然從他人口中得知此事,難免要擔驚受怕。 姚興德“諾”了一聲,出了甘泉宮前殿。 殿內(nèi),除了伺候的人,就只剩陸昭霖和信武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