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秋雨“諾”了一聲,就要往殿外走。 皇后趕緊命人攔住她。 江鵬遠(yuǎn)之事若是會(huì)牽連到純妃,昨晚純妃就根本不會(huì)宿在甘泉宮里。 陛下昨日,明顯就是在安撫純妃呢。 若是讓秋雨把這話傳到甘泉宮去,和嬪討不了好是一定的,便是她這個(gè)皇后,也得跟著吃掛落。 江詩熒看向皇后:“皇后娘娘這是何意?臣妾的人進(jìn)了這鳳儀宮,還出不去了不成?” 皇后的手緊緊攥成了拳,指甲直戳進(jìn)rou里,她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唇邊含笑道:“本宮并非此意。本宮也是想著,后宮里都是姐妹,和嬪年紀(jì)又小,初來乍到,小懲大誡一番也就是了。既然純妃不愿,那么——” 江詩熒打斷了她:“皇后娘娘可別這么說。臣妾可不敢有什么不愿,臣妾可是要秋雨告訴陛下,臣妾自覺無顏腆居妃位,讓陛下降罪呢。”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話是怎么說的?你一向秉德純一,撫柔平恕,又多次立下大功,此刻還身懷皇嗣。這個(gè)妃位,你當(dāng)之無愧?!?/br> 江詩熒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痕,道:“可是正如和嬪所說,臣妾乃是罪人之女?!?/br> 皇后眉頭緊皺:“民間尚且講究罪不及出嫁女呢,更何況你還是后宮妃嬪,陛下親封的正二品妃。且不說你父親現(xiàn)在尚未定罪,便是他當(dāng)真有罪,又與你有何干系?” 見江詩熒低著頭,不肯說話,皇后心里罵了一聲,才道:“和嬪以下犯上,無視宮規(guī),罰鞭笞左手三十下,抄宮規(guī)百遍,禁足三個(gè)月,份例按美人位份供給?!?/br> 江詩熒終于笑了:“還請(qǐng)皇后娘娘讓人當(dāng)眾行刑,也好讓這后宮里的meimei們,都長個(gè)教訓(xùn)。” 說到這兒,她看向了李嬪:“李嬪,你說本宮說的在不在理?” 今日的話頭子,原本就是李嬪挑起來的。此時(shí)被江詩熒點(diǎn)到,她像是只受驚的鵪鶉一樣,從座椅上彈了起來,道:“在理在理,娘娘說的在理?!?/br>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道:“畫屏,你去行刑?!?/br> 等三十下打完,和嬪的左手已經(jīng)腫得不成樣子。 這還不算完,鳳儀宮前殿發(fā)生的事,到底還是傳到了陸昭霖耳邊。 還不到午膳時(shí)分,就有一道圣旨傳到了永和宮—— 和嬪罔顧宮規(guī),無德無能,著貶黜為美人。 永和宮的正殿她住了還沒有幾日,就得灰溜溜搬去配殿里了。 第154章 意外 甘泉宮里,陸昭霖眉頭緊蹙:“姚興德,純妃可為此受了氣?她如今情緒可還好?” 姚興德心想,您的心可真是偏到天邊兒去了。純妃娘娘打了人,罵了人,還讓人受了罰,如今您直接給和嬪降成了和美人,還擔(dān)心純妃受氣、情緒不好? 但是這腹誹只能藏在心里,他只道:“陛下若是擔(dān)心純妃娘娘,奴才讓人去景陽宮問問?” 陸昭霖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 姚興德正要出去傳話,就又聽他道:“算了,朕親自去景陽宮看看?!?/br> 眼看著都要出了甘泉宮的宮門,卻見陸昭霖又停下腳步。他身后跟著的一串兒人,也都趕緊住腳。 姚興德詫異地看向他,就聽他道:“朕記得,庫里還收著一套四君子的簪子?” 姚興德點(diǎn)點(diǎn)頭,那套簪子是前兩年南邊兒進(jìn)上來的,用料不算華麗,卻勝在精巧細(xì)致。 一套四支,分別是梅蘭竹菊。 入庫的時(shí)候,陸昭霖看了一眼就很喜歡。 姚興德原以為,這東西八成要被賞賜給貴妃娘娘,或者是玉妃娘娘,不成想一直沒有動(dòng)靜。 陛下今日問起,這是要把東西給了純妃? 果然,就聽陸昭霖道:“你去,把那套簪子取出來?!?/br> 姚興德“諾”了一聲,剛走了沒兩步,又被陸昭霖叫住:“等等,朕跟你一起去。” 景陽宮的院子里,種了幾株高大的白玉蘭。 如今正值花期,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如云似雪。 萬嬤嬤讓人在玉蘭樹下放了搖椅,又在邊兒置了小案,小案上擺了零嘴茶水。 今日天氣晴好,江詩熒躺在搖椅上打發(fā)時(shí)光。 陸昭霖來時(shí),就見她整個(gè)人貓?jiān)趽u椅里頭,手里拿了本書,卻不看。頭往上仰著,也不知是在看花還是在看云。 “阿熒做什么呢?”陸昭霖緩步走到她身側(cè)。 聽到他的聲音,江詩熒才恍然間回過神來。 見她要起身,陸昭霖按住了她的肩膀。 江詩熒唇邊抿了抿:“并未做什么,只是發(fā)呆罷了。” 于成益已經(jīng)又搬了一把搖椅過來,陸昭霖斜斜坐在邊兒上,卻不往后靠,身子前傾,拉著江詩熒的手,心里頗有些發(fā)愁。 他還以為,今日在鳳儀宮里發(fā)泄過一通之后,她的心情會(huì)好一些。卻不成想,仍舊是一副懨懨的樣子。 若說之前的阿熒是一朵嬌艷芬芳的花兒,傲然立在枝頭。才過了短短一日的功夫,這花兒就褪了顏色,失了水分,眼見著似乎就要枯萎了一樣。 陸昭霖心下一緊,握著她的手也緊了緊。 江詩熒卻好似什么都不曾察覺到一樣,羽睫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熒?”陸昭霖喚了她一聲。 江詩熒毫無反應(yīng),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