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這日午后,江詩熒帶著人去了壽康宮請安。 晴山親自迎了她進去,語氣親熱:“好幾日不曾見過娘娘了?!?/br> 江詩熒道:“我心里也惦記著太后娘娘和晴山姑姑呢?!?/br> 說話間,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話語中未盡的意思。 江詩熒自然是惦記著想來壽康宮的,只是當時陛下剛剛遇刺,前朝后宮的事都交給了太后打理,江詩熒若是那時候過來,那不是請安,是添亂呢。 這不,如今眼看著宮里平靜了一些,她就來了。 等進了殿,江詩熒含笑上前對太后行禮:“阿熒見過太后娘娘?!?/br> 太后面帶笑容:“好孩子,快過來坐,哀家面前這么多虛禮做什么。” “多謝太后娘娘?!苯姛善鹕?,在太后身邊兒坐下。 太后拉著她的手,問:“好幾日不曾見你了,景陽宮里一切可好?平安可還好?” 江詩熒道:“一切都好,平安也好著呢。這么久不來給您請安,是阿熒的不是。” 太后瞪了她一眼:“哀家又不是那種胡攪蠻纏不知事的婆子。前幾日啊,你不來比來了要好。你不來,那是你懂事。哀家心里都有數(shù)?!?/br> 江詩熒靠在太后邊兒上,跟她說起了這些日子里平安的趣事。 說了沒一會兒,就有小宮女來傳話,說是五皇子來請安。 太后正要讓人帶五皇子進來,就見劉寶山行色匆忙地進了殿,面容嚴肅:“太后娘娘,姚公公派人來傳話,說是尚書令等幾位大人在甘泉宮內求見陛下,不肯退去。如今,已經(jīng)在殿外僵持了小半個時辰?!?/br> 隨著他一字一字說出口,太后的面色越發(fā)沉重。 末了,太后起身道:“讓瀟兒回去歇著。咱們去甘泉宮一趟。” 甘泉宮里。 以尚書令為首的一干重臣,沉默地立在殿外。 姚興德勸得嘴皮子都磨破了,尚書令等人只當聽不到,一言不發(fā),也一步不退。 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就聽小太監(jiān)的高聲唱諾響起—— “太后娘娘駕到,宸妃娘娘駕到?!?/br> 尚書令等人轉身,就見太后身邊兒跟著宸妃,身后帶了十多個宮人隨侍,正在緩步走來。 “臣等(奴才)參見太后娘娘,參加宸妃娘娘。” 一直等走到殿門處,太后才不急不緩地開口:“平身?!?/br> 然后,不等尚書令等人開口,就聽太后語氣嚴肅道:“尚書令,陛下一向對你信任有加,哀家真是沒想到,今兒會是你帶頭鬧事。” “太后娘娘容稟?!鄙袝钌锨耙徊?,揖了一禮:“臣等并非鬧事。只是,陛下已經(jīng)一連十日不曾露面,臣等心中惶恐,因此特來求見。” 太后面色威嚴:“陛下不露面,就說明現(xiàn)在不宜露面。身為臣子,謹遵諭令也就是了。你們今日所為,是想要逼迫陛下嗎?” 這話太重,以尚書令為首的官員紛紛跪地道:“臣等不敢?!?/br> “不敢?”太后挑了挑眉:“哀家看你們敢的很!” 話音落下,就聽遠遠的一道男聲響起:“尚書令等人也只是擔心皇兄罷了,母后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 循著這聲音看去,就見一行人大步走近,為首的正是陸昭霖的七弟,當今恭王。 跟在他身邊的,除了他的親岳父和親舅舅,就只有幾個平日里不怎么受寵的宗室子弟,以及禁軍統(tǒng)領崔堅。 而他們身后,還跟著一連串兒的禁軍,眼見著就是聲勢浩蕩,有備而來。 行至殿前,恭王率先行了一禮:“兒臣參見母后,參見宸妃娘娘。” 恭王身后的其余人等也紛紛行禮:“參見太后娘娘,參見宸妃娘娘?!?/br> 太后先叫了起,然后沉聲問道:“老七,你今日帶著這么多人過來,所圖為何?” 恭王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兒臣和尚書令大人一樣,都是擔心皇兄的傷勢,特來求見皇兄的?!?/br> “哦?”太后抬眸,眼神似是古井一般幽暗無波:“你皇兄好得很,你可以退下了?!?/br> 恭王撇了撇嘴:“母后所言,不盡然吧?” 太后道:“有何不盡然之處?” 恭王道:“皇兄若當真好得很,如何能被母后和這閹狗聯(lián)手把持住。” 說著話,他將手指指向姚興德。 太后輕笑了一聲,道:“你說哀家和姚興德聯(lián)手把持皇帝?” 恭王點了點頭。 太后唇邊帶了譏諷的笑意:“哀家是皇帝的生母,貴為太后,為何會如此行事?” 恭王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我要勸母后的話?!?/br> 太后掀了掀眼皮子,看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來。 第209章 塵埃落定 恭王道:“便是皇兄重傷不好了,繼位的總歸也都是母后的親孫子,不比親兒子差。偏偏這些日子,聽聞皇子們接連出事,老十卻好好兒的。怕不是,母后覺得孫子當皇帝到底遠了一層,不如親兒子上位的好?” 這話說出口,不等太后斥責,就見一直保持沉默的江詩熒開口:“恭王,你在太后娘娘面前如此大放厥詞,還記得自己為人臣、為人子的本分嗎?” 說這話時,她頭微微抬著,眼睛里卻透著一股子居高臨下的輕蔑。 恭王也不動怒,視線在她的臉上身上轉了轉,然后笑道:“本分?聽說老十那小子,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頭‘jiejiejiejie’的叫。宸妃娘娘好手段、好本分,把這親兄弟兩個都迷得暈頭轉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