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霖將她拉回到懷里，又在頭頂上親了一口才道：“哪兒是嫌棄？朕分明是放心不下你的身子?！?/br>
    江詩熒的手指輕輕在他的胸膛上打著圈兒，抬眸看向他：“此話當(dāng)真？”

    陸昭霖按住那只作亂的手，聲音里帶了兩分喑?。骸翱磥恚薜蒙眢w力行，證明給宸妃娘娘看了。”

    說話間，就手臂一撐，翻身覆了上去。

    江詩熒未說出口的話語，皆被他吞入腹中。只偶爾從唇齒間透出幾聲呢喃，曖昧不明地縈繞在耳邊。

    次日一早，姚興德輕輕叩響了門。

    “進(jìn)吧?！?/br>
    寢殿的門被打開，服侍的宮人魚貫而入。

    姚興德掀開帳子，行了一禮后，面色嚴(yán)肅道：“陛下，溫太妃沒了。”

    “怎么回事？”陸昭霖皺著眉問。

    姚興德道：“是上吊自盡。”

    妃嬪自戕是大罪，即使是太妃也一樣。

    但是溫太妃的母家，本就牽扯到了恭王謀逆一事里，一家子都沒有了活路。溫太妃自戕不自戕的，也沒什么區(qū)別。

    第211章 罰過賞功

    陸昭霖沉默片刻后，嘆了口氣道：“讓人好生葬了。”

    姚興德領(lǐng)命出去傳話。

    陸昭霖面上泛起幾分嘆惋：“朕原本沒想追究到溫太妃身上?！?/br>
    他年幼時，沒少去溫太妃的宮里叨擾。溫太妃的性子，說好聽些是溫和慈悲，說得難聽些，就是太過軟和。

    這樣的一個人，管束不住宮外的兒子和娘家也實在正常。陸昭霖沒想著遷怒。

    江詩熒握住他的手道：“陛下寬容。只是，太妃娘娘心中，許是多有愧疚，不知該如何自處了?！?/br>
    兩人為著此事又嘆過一回，便擱下不再提起。

    接下來的幾日里，京城內(nèi)風(fēng)聲鶴唳。

    先是恭王一家子全都判了斬首。

    聽說恭王妃被下獄的時候，還在破口大罵。罵恭王平日里寵妾滅妻，如今做這殺頭的事，卻帶著她的娘家人一起，讓恭王妃娘家跟著送了命。

    當(dāng)日跟在恭王身后的其他人，也都沒能落得了好。一向眼睛長在頭頂?shù)淖谑易拥軅?，一個個的都低下頭老實了起來。

    然后，是原本宣稱“急病”的謹(jǐn)妃，忽然就被發(fā)了明旨貶為晏庶人，都沒打入冷宮，而是直接賜死。

    她的母家晏家，原本就落了罪，一家子都判了流放。如今更是直接被下旨，夷了三族。

    陸昭霖的圣旨里，并沒有言明晏庶人和晏家犯了什么罪過。是以這旨意一出，前朝里不少人面面相覷。

    尚書令當(dāng)即就進(jìn)宮求見。

    “陛下，不知晏家犯下了什么罪過，這夷三族的刑罰，是否太過嚴(yán)苛了些？”

    要知道，就連恭王的岳家和舅家，牽扯到恭王逼宮的案子里，也只是判了一家子斬首，沒有牽連到三族。

    陸昭霖不答，反而說起了另一樁事：“前些日子，武德司在云州發(fā)現(xiàn)了先端王血脈。”

    尚書令正色問道：“可確認(rèn)了，當(dāng)真是先端王的血脈？”

    陸昭霖以手撐頭：“從畫像來看，那孩子與三哥年少時的容貌極為相似。他身邊跟著的人里，有一位曾是三哥的門客?！?/br>
    尚書令道：“陛下，這個孩子，決不能留?！?/br>
    陸昭霖似有不忍：“到底是三哥的最后一絲血脈——”

    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尚書令近乎僭越地截斷：“陛下！當(dāng)年先端王謀逆，先帝親自下了旨意，將其子嗣盡數(shù)賜死，如何會有血脈遺留在外？依臣看，這孩子，不過是容貌與先端王有幾分相似，便膽大包天冒認(rèn)皇親！陛下當(dāng)按律處死，以正皇室威嚴(yán)！”

    他說得義正言辭，陸昭霖似乎還有幾分疑慮：“萬一，他當(dāng)真是三哥的孩子?！?/br>
    尚書令道：“若當(dāng)真有此萬一，按照先帝當(dāng)年的旨意，他也已經(jīng)多活了十多年。還請陛下不要因為顧念血rou親情，輕縱了逃犯?！?/br>
    陸昭霖沉吟片刻后，緩緩開口道：“也罷，便讓人一杯鴆酒把那孩子送走吧，不要讓他受太多苦楚?！?/br>
    尚書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陛下仁慈。”

    起身時，君臣二人目光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尚書令從甘泉宮出來，回了都堂之后。

    一進(jìn)門，就有不少同僚圍了上來：“尚書令大人，陛下可有言明，是因為何事要夷了晏氏三族？”

    尚書令搖了搖頭。

    此事陛下并未明說，然而據(jù)他猜測，十有八九和先端王余孽有關(guān)。

    只是，看陛下的意思，并不想公之于眾。

    有人問：“那我們可還要給陛下上書諫言？”

    尚書令皺著眉看過去，發(fā)問的是一個年輕的言官，剛?cè)胗放_沒幾年，正是容易腦子一熱的時候。

    那言官被他打量著，神情上難免就帶了幾分緊張。

    還不等尚書令開口，他邊兒上就有人說：“陛下既然下旨要夷了晏家三族，那就說明晏家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過，你我身為陛下的臣子，只管聽從陛下的命令便是了。”

    那言官道：“總該知道這旨意是為了什么吧。”

    剛才說話的人嗤笑了一聲：“你要上書隨便，可別拉上我們?！?/br>
    ···

    都堂里的各部官員們，還在討論著有關(guān)于晏家的旨意。

    與此同時，甘泉宮里，陸昭霖則是在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