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秦氏頹然的倒在地上,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今日的賬,來日她一定會和唐向晚清算。她也深深的明白,老爺是要拿她做筏子,博取楚艦寒的歡心,因此也不敢在為自己爭辯。 楚艦寒詢問的眼神落在唐向晚臉上,唐向晚知道這已經(jīng)是爹對秦氏最大的懲罰,畢竟秦氏的爹是二品官員,多少要給秦家一個面子,朝他點點頭。 楚艦寒收回視線,看著秦氏道:“唐夫人,臨走前我還有最后一句話說,女人可以不美麗,可以胸?zé)o點墨,但不能不善良。你是晚兒的嫡母,是掌家娘子,更該有容人的雅量,而非落井下石。若你執(zhí)意不改,將來自食惡果也罷,累及子女,你就是唐家的罪人。” 又對唐初光道:“唐大人,為防夜長夢多,明兒我就來下聘。我和晚兒成親的日子,就定在這月的月尾。你家中還有要事處理,小生先行告退。” 唐初光滿臉歉意:“今日發(fā)生這等事,真是讓賢侄見笑了?!庇H把他送到院子門口,又折回屋內(nèi),沉聲道:“今日之事,誰敢漏出去一個字,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br> 一院子的奴婢要么是簽了死契的婢女,要么是家生子,滿口的答應(yīng)下來。 唐初光又看向馬車夫:“污蔑主子的清譽,唐府是留你不得了。來人,拔了他的舌頭,給他一筆銀子送他離開盛京。” 馬車夫嚇尿了,不住的喊冤:“老爺,是夫人用奴才的母親威脅奴才,奴才迫于無奈才會污蔑二小姐的?!?/br> 他的哀嚎聲漸行漸遠,唐向晚一點也不同情他。拔掉他的舌頭,是給闔府的使女和婆子一個警示。 她也想不到因禍得福,早一日和楚艦寒成親,早一日了卻心事,免得日日提心吊膽。厭惡的看了眼秦氏,對唐初光道:“爹,若無其他事,女兒先回去了?!?/br> 唐初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內(nèi)其實并沒有什么波動,但唐向晚所嫁之人能抬高唐家的門楣,和顏悅色道:“今天委屈你了,你回去后叫竹青煮碗姜湯,我馬上請大夫來給你診脈?!?/br> 唐向晚走了出去,秦氏喊冤的聲音飄飄忽忽的蕩進耳朵:“老爺,就算你要治我得罪,也的先問青紅皂白不是?” 唐初光冷笑:“說你蠢,真是一點沒有冤枉你。她便是真和馬車夫茍合又如何?楚艦寒都不在意…” 唐向晚遍體生寒,所謂父愛,不過是建立在楚艦寒的強權(quán)上。將來她嫁入清遠候府被欺負,娘家是一點也靠不上的。 她心中凄苦,一個沒有娘家撐腰,又沒有什么陪嫁,若還得不到夫婿的疼愛,她要在清遠候府立足,可想而知的艱難。 她長長的嘆息一聲,拿到一手爛牌,只能盡最大的努力把它打好。 唐向晚前腳剛到萊蕪居,大夫后腳就到了。以往她有個頭疼腦熱,要三催四請,果然還是權(quán)利地位誘人。 大夫替唐向晚診脈后,道:“二小姐身體受了點風(fēng)寒,老朽開一劑驅(qū)寒的藥,二小姐也發(fā)發(fā)汗,不日就會好轉(zhuǎn)?!?/br> 竹青把大夫送出去,按照大夫的藥方抓藥煎藥,服侍唐向晚服下。 唐向晚裹了厚厚的兩層被子,次日起來流了一身的汗,頓感身輕如燕,喊竹青打來熱水沐浴,用過早膳后,靜等楚艦寒來下聘。 大約巳時,外頭傳來一片喧嘩聲。竹青飛一樣跑進萊蕪居,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二小姐,楚大公子來提親了?!?/br> 第38章 不管做什么都是錯 唐向晚懸著的心安然落地,嗔道:“來就來了,值得大驚小怪。” 竹青的眼睛仿佛冒著金光:“小姐,姑爺?shù)钠付Y,把整個院子都塞滿了,連落腳的地兒都沒有。比靖安王的聘禮,多了不止一倍呢?!?/br> 唐向晚嘴角微彎,很快又耷拉下來。他的聘禮越多,越顯得她的陪嫁寒磣。 她心急如焚,又無計可施。 竹青知道她在憂慮什么,關(guān)乎金錢等物,她也愛莫能助。 楚艦寒這邊和唐初光定下月末成親的具體日子后,慢慢踱步來到萊蕪居。她雖埋首刺繡,面容滿是焦躁之色。 他阻止正要出聲的竹青,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竹青朝其他使女和婆子使了個眼色,一言不發(fā)的退了出去。 許是唐向晚心事太重,楚艦寒悄無聲息的站在窗戶邊已有許久,她的目光都停留在喜服上,手上并未有什么動作。 他好奇道:“你一直盯著喜服,手又不動,莫非它自己會自動刺繡不成?” 唐向晚被唬了一大跳,抬眸是他,沒好氣道:“你怎么跟個賊一樣,走路一點聲音也無?!?/br> 楚艦寒戲謔道:“你在想什么,那樣專注?” 唐向晚自認為在他心里毫無形象可言,也懶得偽裝:“你明知我沒有嫁妝,何故送那么多聘禮讓我難堪?!?/br> 楚艦寒慢條斯理道:“你沒有嫁妝丟臉的是你,我不送聘禮,傳出去是我沒臉。我什么都缺,唯獨不缺銀子,怎能因為銀子落人話柄?!?/br> 唐向晚氣的就想把手里的香云紗扔到楚艦寒的臉上,但想到布料珍貴,硬生生的忍住了,沒好氣的下逐客令:“出去。” 楚艦寒爽朗的笑了:“你真是表里不一,人前一副溫柔和婉的模樣,人后就露出隱藏的狐貍尾巴。” 唐向晚幽怨的看他,他哪里懂得她的難處。女子的嫁妝就是臉面,嫁到普通官宦人家,還要使銀子打點婆子使女,更何況清遠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