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三皇子痛徹心扉,緊緊的攥著拳頭,將眼底的淚逼回去。 德妃撿起身旁的薄紗,遮蓋住不著寸縷的身體,一臉決絕的說:“圣上,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耐不住寂寞,才會鑄成大錯,還望圣上莫要牽扯無辜,莫要牽扯臣妾的家人。” 圣上居高臨下道:“賤人,你的眼里還有家人,就做不出如此yin蕩的事。來人,將德妃拖出去,亂棍打死?!?/br> 德妃凄慘一笑:“圣上,臣妾自知無顏茍活于世,但臣妾的爹為圣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您不給臣妾體面不要緊,還求您給宰相一個顏面?!?/br> 圣上臉色陰鷙,李延峰在朝為官數十載,從未做出過什么僭越的事:“你還敢提宰相?因為你這個賤人,害他一世英名不保。朕可以看在宰相的面上,留你一個體面?!?/br> “謝主隆恩。” 德妃的眼底流露出不甘,但她知道jian情被撞破,唯有一死。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退路。 依依不舍的眼睛從三皇子臉上梭過,她決絕的站了起來,一頭撞向拄子,鮮紅的血液在地上開出了一朵凄零的花來。 三皇子痛不欲生,可他深知眼下不能漏出一丁點的情緒,跪在地上道:“兒臣求父皇賜罪?!?/br> 圣上的眼睛落在蕭祁安身上,他的說辭簡直漏洞百出。 身為皇子,為何會獨自來到德妃的院子? 但不論是德妃勾引他,還是他們兩情相悅,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殺掉自己的親生兒子。 但他做出畜生不如的事來,此生也和皇位無緣了,輕蔑道:“蕭祁安,日后不得召見,你不準踏進皇宮半步?!?/br> 三皇子渾身一顫,一股絕望之情從心底涌出。這句話,無疑將他推進了萬丈深淵。 若到此時他還不明白他中了記,那他未免太過愚蠢。 他輸了,且輸的十分難看。 他重重的朝圣上磕了個響頭,聲音悲愴道:“兒臣不孝,不能侍奉在父皇左右時,還望父皇保重身體。” 圣上的容顏一下子仿佛蒼老了許多,他一直在蕭祁安和靖安王之間搖擺不定,但他中意的還是祁安。 祁安比靖安王雖然遜色不少,但他有宰相扶持,有文武百官勸誡,又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而靖安王驍勇善戰(zhàn),讓他鎮(zhèn)守邊關,外敵永遠也別想侵犯南朝。 他們兄弟聯(lián)手,可謂所向披靡,一定能讓南朝的百姓安居樂業(yè)。 可惜啊! 祁安因為一個下作的蕩婦,自毀前程,他不敢把江山社稷交到祁安的手中。 視線從德妃裸露的身體上一掃而過,家丑不可外揚,沉聲道:“來人,將長寧宮的宮女和太監(jiān),全部賜死?!?/br> 蕭祁安走出德妃的寢宮,聽到這句話時猛然回頭,眼底一片悲涼。 他只停留了一瞬,又大步的往前走。 路徑太后身邊時,他眼底的恨怎么也無法壓住。 今日的這一切,肯定是靖安王的手筆。父皇會出現在長寧宮,是太后引來的吧? 他就算知道,他又能如何? 太后自動忽略蕭祁安眼里的恨,撥了撥手里的念珠,念了聲阿彌陀佛,淡聲開口:“能保住命已是萬幸,出宮后,好好的修生養(yǎng)性。成大事者,貪圖美色是大忌?!?/br> 三皇子嗤的一聲笑了,笑的眼角溢出了眼淚:“孫兒謹記皇祖母的教導?!?/br> 走出長寧宮時,里面響起宮女太監(jiān)的哀嚎和求饒,仿佛人間地獄。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三皇子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蘭芝和王芳沒有把風,足以說明她們兩個已經被收買。 知道他和德妃jian情的人寥寥無幾,是誰把消息透露給靖安王的? 又是誰告訴的靖安王,蘭芝是他和德妃之間的傳話筒? 母后?肯定不是。 秋霞? 身為男人,他看得出秋霞滿心滿眼里都是他。秋霞愛他都來不及,怎舍得害他。 那就只有林錦。 那日她和唐向晚說的那番話浮現在腦海,什么牛郎和織女被玉帝棒打鴛鴦,需要有個工具才能見面。 林錦是怎么回話來著?說織女的母親給織女留了一盆香蘭花。 香蘭,蘭芝! 哈哈! 怪不得他會輸,是他太蠢,他實在是太蠢! 竟然沒有聽懂林錦的弦外之音,沒有聽明白她們打的啞謎。 他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被兩個女子當面戲弄。 他攥緊拳頭,額頭青筋暴起:“唐向晚,林錦,我絕不會輕易的放過你們。” 當馬車在三皇子府停下時,他來不及等馬車停穩(wěn),就一躍而下,匆匆的前往林錦的院子。 院內一片安靜,一個灑掃庭院和守門的侍女也無。燥熱的風卷起門簾,露出里面的擺設,不由讓他想起當初剛娶林錦時,她還不知道她是德妃的替身,成日里坐在那張貴妃椅上等他。 為了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回來了,便是大熱的天,也要叫侍女把簾子往上掀。每次他一走進院子,就會看到她蕩漾著雙腳,再往前走,映入眼瞼的就是她甜美而單純的微笑。 而今,迎接他的里面只有冷冰冰的家具。 他怒氣沖沖的走進廂房,一個穿著縷金挑線紗裙的女子,用一根白綾吊住了脖子,身軀僵直的垂掛在半空。 他一臉驚恐的往后倒退一步,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