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yǎng)家日常 第140節(jié)
梅娘見他不說話,便福了一福,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大人了,大人慢用?!?/br> 是她心急了,人家還沒吃飯呢,怎么能提賞錢呢? 算了,讓他自己慢慢吃吧,她知道顧南簫不是小氣的人,只要他吃得滿意了,賞錢肯定少不了。 可是她才要轉(zhuǎn)身離開,就聽見顧南簫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 “梁家搬走了,這事你可知道?” 梅娘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不由得腳步一頓。 “……知道。” 豈止知道,三條胡同的街坊們都跑來梅源記慶賀了,她還請大家吃了一頓飯呢。 顧南簫沉默片刻,說道:“恭喜你了?!?/br> 梅娘愣住了,她抬起頭看向顧南簫。 恭喜她?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顧南簫以為,是她把梁家趕走的? 或者,顧南簫覺得梁家走了,她的日子就能好過了? 梅娘仔細(xì)回憶了一下,她好像沒有表現(xiàn)過對梁家多么苦大仇深吧?顧南簫為什么要恭喜她? 不過短短的時間,梅娘腦海里已經(jīng)轉(zhuǎn)了好幾個念頭。 所以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顧南簫正在看著她,顯然正在等她有所回應(yīng)。 梅娘不禁一驚,下意識地說道:“同喜,同喜?!?/br> 此刻她只想著顧南簫還在查史家丟嫁妝一案,只怕自己的嫌疑還沒有洗清,顧南簫特意來跟她說梁家搬走的事,難道是想要觀察她的反應(yīng)? 梅娘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唔,她剛才好像忍不住笑來著,這會兒臉頰還有點(diǎn)兒酸酸的。 顧南簫看她笑得古怪,不禁眉頭微蹙。 “我何喜之有?” 他不過是想起梁坤逼她做妾的事,現(xiàn)在梁家既然搬走,應(yīng)該就不會再逼迫她為妾了,所以說了句恭喜,她怎么說了句同喜? 梅娘被他問得一怔,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絞盡腦汁地編造理由,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個,我以為大人已經(jīng)查清史家的案子了……” 他每次來都是天黑以后,顯然是忙于公務(wù),連晚飯都不能按時吃,可見是一個兢兢業(yè)業(yè)的好官。 這樣英明又勤奮的官員,查個失竊案還那不是小菜一碟? 顧南簫見她避而不答,眉頭皺得越發(fā)緊了。 “并沒有查清,而且,也沒有什么頭緒?!?/br> 他也曾以為只是一件普通的失竊案,沒想到卻毫無線索,之前史家懷疑武家和三條胡同,可是他親自調(diào)查之后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證據(jù),不管是梅娘還是三條胡同的百姓都是無辜的。 聯(lián)系到史家兄弟的反應(yīng),他隱隱有了一個猜想,只是這個猜想還需要證據(jù)的支撐,現(xiàn)在更不能跟梅娘說了。 梅娘見他眉頭緊皺,神色冷沉,似乎想起了什么煩心事,不禁有些后悔。 明明猜到他對史家那位姑娘可能有想法,她又提這件事干什么? 再說,梁家搬走了,她就不會再跟梁家有什么接觸,以后顧南簫如果想聽到史玉娘的消息,是不是又少了一個渠道?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放緩了聲音。 “請大人見諒,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 迎上顧南簫那冰冷又帶著一絲疑惑的眼神,梅娘后知后覺地閉上了嘴。 她是不是腦袋短路了,好好的說這個干什么?。?/br> 梅娘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大人快吃飯吧,一會兒菜要涼了?!?/br> 說完,她也不管顧南簫是什么表情,轉(zhuǎn)身匆匆走了出去。 顧南簫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還是沒明白她的話是什么意思。 梅姑娘這是怎么了?一會兒恭喜他,一會兒又請他原諒的? 她也沒說什么?。?/br> 顧南簫回憶著方才兩人的幾句對話,才意識到梅娘大概是以為自己還在懷疑她跟失竊案有關(guān),所以才會這樣緊張,以至于說話都是語無倫次的。 想到這里,顧南簫無奈地?fù)u了搖頭,拿起了筷子。 他本以為這小丫頭膽子挺大的呢,沒想到也有害怕的時候。 史家答應(yīng)了梁家盡快成親的要求,可是兩家卻在聘禮之事上產(chǎn)生了分歧。 按照史二太太的想法,婚期可以提前,考慮到梁坤目前的情況,儀式也可以從簡,但是三媒六聘的過程還是要走一下的,尤其是聘禮不能少。 梁家是連自家住的房租都不肯出的人,哪里舍得出聘禮,兩位太太就著這件事互不讓步,史家請來的媒人兩頭跑地傳話,梁付氏和史二太太也見面說了好幾次,都是不歡而散。 梁付氏見史二太太不肯松口,就叫梁鵬去找史延貴商量,可是史延貴卻早出晚歸,常常找不到人影,哪怕被梁鵬堵住,也只是說史貞娘的婚事全都交給史二太太安排了,叫梁鵬去跟史二太太談。 史延貴雖然看中梁坤的秀才功名,可也僅限于此,叫他借宅子給梁家住已是滿心不情愿,生出史貞娘這么一個還沒出嫁就向著婆家的女兒更是糟心,何況梁家還要壓聘禮,他索性就把這些事都推給史二太太了。 史二太太不是說梁家好嗎,不是提出要把宅子借給梁家嗎?那就讓她去應(yīng)付好了。 梁鵬一個男人,哪里好跟史二太太面對面說話,更不用說是壓聘禮了,所以他也學(xué)習(xí)梁鵬,直接把這事兒又還給了梁付氏。 梁付氏見史家二房夫妻倆都不松口,又把主意打到了史貞娘的頭上。 這日她借口梁坤想見史貞娘,硬是把史貞娘請到了狗尾胡同。 史貞娘一進(jìn)門就皺緊了眉頭,這宅子雖說是給了她,可是一直出租著,自有管家打理這些家中的小產(chǎn)業(yè),她并不曾親自來過。 梁付氏從搬進(jìn)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后面幾天一直忙著跟史家談婚期,一心想著早早把史貞娘娶進(jìn)門,自有下人干活,這宅子也不過收拾得勉強(qiáng)能住罷了。 此刻史貞娘看著狹窄的幾間屋子,只有頭頂一束光的逼仄天井,再看看到處都是灰塵和臟土,門口泔水桶堆得滿滿的,都發(fā)臭了也沒人倒,檐下一個木盆里泡著沾染著血污的布條,泡布條的水已經(jīng)臟得看不出顏色,不禁一陣作嘔。 梁付氏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好幾天了,早已對這些臟污視而不見,只一個勁拉著史貞娘說話。 “貞娘,你可算是來了,坤兒都問過你好幾次了,你說說你,他都傷成這樣了,你也不說來看看他!” 史貞娘強(qiáng)忍住捂著口鼻的沖動,隨著她進(jìn)了梁坤的屋子。 一推開門,更濃烈的血腥和臭味撲面而來。 梁坤正趴在炕上,借著難得一見的陽光晾曬傷口,梁付氏這么一推門,他趕緊拽過被子蓋住身體,這么一動又是一陣劇痛,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倒吸涼氣。 “你……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 梁坤差點(diǎn)兒走光,不禁惱羞成怒。 梁付氏卻不以為意,徑直走到他身邊坐下。 “怕什么,我是你娘,又不是外人,貞娘也都談婚論嫁了,馬上就是你的人了,你還怕她看?” 一番話說得梁坤臉色鐵青,史貞娘則深深低著頭,手里的帕子差點(diǎn)兒擰碎。 偏偏梁付氏還招手叫她:“貞娘,你不是說要看看坤兒嗎?快過來坐?。 ?/br> 想到梁坤被子底下的“風(fēng)光”,史貞娘哪里敢上前,只是站在門口不肯動。 “嗨,瞧你這孩子,還害羞上了!”梁付氏強(qiáng)行拉她過來,笑道,“要不了幾天,你就嫁過來了,到時候這么害羞可不成!” 史貞娘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雖然被梁付氏拽著,身子卻扭到另一邊,說什么也不敢看梁坤。 梁付氏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貞娘,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水喝?!?/br> 說完起身就走,還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 貞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顧不得火墻都是黑漆漆的塵灰,緊緊靠著墻壁不敢動彈。 梁坤見她一副畏手畏腳的模樣,不禁一陣煩躁。 “你離我那么遠(yuǎn)干什么?可是嫌棄我?” 雖然天氣轉(zhuǎn)涼,可是梁坤的傷口反復(fù)崩裂,到現(xiàn)在已有潰爛的跡象,雖然日日換繃帶敷藥,傷口卻依然不好。 再加上梁鵬甩手不管,梁付氏日日在外奔忙,梁坤連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時吃,更不用說有人擦洗換藥,精心照顧,如今什么模樣是可想而知。 史貞娘忍著惡心,細(xì)聲細(xì)氣地說道:“沒有的事,只是……只是咱們倆還沒成親,我……我不敢……” 見她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從頭到腳都是小家子氣,梁坤神情中不禁帶了幾分嫌惡。 再想到自己這傷是因何而起,他的心情更差了。 “你拿這話哄誰呢?我們搬到這里,你可曾來看過一眼,可曾讓人來問候一聲?”他越想越是生氣,語氣也越發(fā)憤怒,“你是怕我這傷好不了,怕我病死了吧!” 沒想到他說話這么難聽,史貞娘顧不得害臊,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沒來看你,是因?yàn)樵蹅儍杉艺谧h親,我娘說我要避嫌……” 京城的婚嫁規(guī)矩,本是兩家兒女定了親,男女雙方便不能再見面,不過史家是商戶,不大重視這些規(guī)矩,史二太太又希望史貞娘能跟梁家人提前熟悉,以后相處也方便,便任由史貞娘和梁坤私下見面。 可是這幾日兩家正在商量婚期,就算再不懂規(guī)矩,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讓史貞娘來看梁坤,更何況梁坤傷了屁股,史貞娘就算再關(guān)心,也不好意思天天來追問梁坤的傷口怎么樣了,因此便沒有出面。 沒想到梁坤卻因此記恨在心,一見到史貞娘就興師問罪。 “我都快沒命了,還避什么嫌!?”梁坤沒好氣地罵道,“你就算自己不能來,難道你家沒有婆子下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是盼著我早點(diǎn)兒死嗎?” 史貞娘又羞又氣,忍不住掩面哭了起來。 “你說這些話,真真是冤死我了!我要是有二心,怎么會把宅子借給你家???” 要不是她,梁家被北市口的百姓趕出來的時候,就要淪落街頭了,可是她拼著父親的辱罵,把陪嫁宅子借給梁家,換來的卻是梁坤的責(zé)備和羞辱! “你還有臉提!你家不是有錢嗎?怎么就給你這么一個小宅子?”梁坤不耐煩地說道,“你自己瞧瞧,這么小的宅子,連個曬衣服的地方都沒有,虧你爹娘還有臉說,把這個小屋子給你陪嫁!夠干什么的,豬圈都比這地方大!” 北市口的梁家雖然不大,可也是有屋有院的,比史貞娘這宅子強(qiáng)多了。 他都考中秀才了,怎么住的地方越來越小,越來越破? 史貞娘氣得渾身哆嗦,說道:“宅子小又怎么了?你若是有大宅子,你自去住?。 ?/br> 都住到她的宅子里了,還這也不滿意,那也不高興的,真是要飯還嫌飯餿! 梁坤沒想到史貞娘居然敢頂撞他,先是一愣,隨即砰地一下拍在炕席上。 “住你的宅子幾天,就敢跟我甩臉子了是嗎?我就知道你是嫌棄我!” 梁坤是讀書人,自詡有著一身傲氣的風(fēng)骨,哪里肯受這種委屈!?